那是……不属于自己的温暖，那是……遥不可及的温暖。所以……拒绝。
……
“哟，兵家之子，真是偶遇啊。”
毫无来由地，在阮绪抱起扈江璃的下一瞬，扈江璃恢复了意识。在她的记忆中，自己面对着的应该是卓阳彻才对，陡然变成了阮绪那张吊儿郎当的面庞让她多少有些不习惯。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她重新模拟出人格应道。
“现在这种状况能够称得上是‘偶遇’吗？还是说道家之子习惯在‘偶遇’的时候，顺便轻薄女性？”
扈江璃的眼神不再是那般淡漠，这种调侃的语气是与阮绪近乎相同的，明确的拒绝态度。
阮绪在心中不禁莞尔，兵家之子果然很有趣，在她那多变的人格之下，是否还潜藏着其他秘密呢？之前的失控是因为修习了什么禁术吗？大致可以看到阴阳之力被封印在她的身体中，但是……她的身体真的能够算得上是人类吗？
带着这些疑问，阮绪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扈江璃的手臂。几乎是同时，藏在他胳膊处的白色符咒变为了黑色，尽管看不到，阮绪对于自己身边的符咒还是有所感应的。那黑色意味着对方的灵力在自己之上，一般的试探是没有用的。
“道家之子，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扈江璃以嗔怪的口吻轻轻推开阮绪，阮绪也不阻止。
“话说回来，”阮绪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孤儿院么？虽然我知道你有在没人的地方引吭高歌的习惯啦……但是……这样抛下那些孩子们，真的好么？”
虽然阮绪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只怕扈江璃会这样失控下去，破坏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最终被士族认作威胁到常人安危的存在而抹杀。
不管修习了怎样的禁术，在使用之前，不都应该深思熟虑么？
阮绪自己也对使用业的力量有所顾忌，在这一点上他与扈江璃应该是一样的。
“你又知道什么？”她的语气略显哀怨，“我……不配。”
我不配……吗？阮绪没有办法辩驳，因为这句话也曾是他拒绝止水的理由。
所以了……感觉到有趣，不自觉地想要帮助她，其实是因为自己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吗？
无法交流呢。比起单纯而天真的任秋兰，扈江璃与阮绪无比相似，反而难以与之交流。
嘛，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吧。
安静。两人之间本就没有多少交集，无话可说是必然的。这份沉默虽然让人压抑，却也带给了阮绪某种程度上的安心。好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望着夜空了，不是吗？他问向自己，暂且忽略了扈江璃，醉心于天边的一弯月牙。
……
就在这时，扈江璃的手表突然泛起了白光，接着在不远处的空中投影出一名男子的头像。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晋楚。
“士族在此敬告，请各位来名士茶馆一聚。”
话音刚落，那个投影就消散了。
阮绪先前还好奇那个手表上的符文的作用，看起来是士族传递信息的术法媒介啊。
“就是这样了。接下来去名士茶馆，兵家之子要不要与我同行呢？别看我这幅样子，我可是有车的高富帅哦。”阮绪毫不脸红地调侃道，他的本意自然是调节一下气氛，在他看来，扈江璃绝对没有答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