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体质差,最后被活活折腾死也不是不可能。
贱人贱人贱人!
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的胸口一阵一阵疼。
余听抚着胸口徐徐靠坐在椅子上,气的眼圈发红。
如果不是这个app,如果不是知道季时遇重生,那她绝对会像漫画里的剧情那样步步落入圈套。
季时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他是怎么忍心这样捉弄她?
就因为她把他关在地下室,所以要弄死她?
可是她也曾在他生病的时候守他一夜;也曾不顾身体和他一起去山里祭拜他死去的母亲;还有很小的时候,他被隔壁小胖欺负,还是她打回去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
余听脸色苍白,一时间委屈取代了先前的愤怒。
此时季时遇补课回来。
她刷的下起身,眼眶赤红,咬牙切齿叫住他:“季时遇,你给我站住。”
季时遇面对她时恍了一瞬。
余听穿着短裙t恤,蓬松的公主头衬着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和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乖巧。
“你……”季时遇意外于她这突然变化的形象,愕然都写在眼里。
上辈子的时候,余听热衷各种颜色的发色,从十七岁到成年就没染过黑发。他也不记得余听有过这样的造型。
季时遇拧紧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钱叔今天有事休息,你知道吗?”
钱叔是负责马场的工作人员。
余之舟一年前送给余听和余榕两匹小马驹,至今一直养在庄园的马场中。
马驹的父母都是冠军马匹,本身也很娇气,一个月要清洗包养多次。
“你去把马洗了,天这么热,我怕它们中暑。”
季时遇眉心紧蹙,死活想不通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这位大小姐。
余听双手环胸,冷哼声:“季时遇你之前答应过我,要对我言听计从,只是让你洗个马就不乐意了?”
季时遇不加思疑,甩下书包,“行,我去洗。”
他换上日常不穿的衣服,开着游园车前往马场。
余听自然也跟了过去。
余家的私人马场不比专业的差。
草坪全是人工修建而成,占地面积宽阔,足够马儿驰骋。
两匹马一公一母,分别叫公主和王子。
公的那匹通体雪白,母的全身乌黑,经过细心保养,长得也是一顶一的漂亮。两匹马继承了父母的优良血统,被送去参赛也拿过不少证书奖杯。
马通人性,见余听过来,亲热地往过凑。
她摸了摸它们,就去了休息处,边喝茶边看季时遇工作。
洗马是个技术活。
一边要控制清洁力度,一边还要防止马踢人,加上烈日灼灼,季时遇很快累出一脑门汗。
余听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样也属于恶人行为,反应过来后,拿起一瓶水走过去。
“阿遇,你喝点水。”大小姐把水递给他,相较先前,语气温和许多。
季时遇的确渴得不轻,接过水猛往喉咙里灌。
他喉结鼓动,水珠混着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
余听从小包包里取出手帕,踮起脚尖细心给他擦拭起额头的汗水。
季时遇握着水瓶的手顿时僵愣住。
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余听无聊时生起的刁难,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他送水,还给他擦汗。
她有洁癖,就算再喜欢他,这种事也是断然不做的。
还记得前世,两人婚后,余听都不让他在卧室的厕所上大号,原因无他,洁癖。
不是捉弄?
真的只是单纯让他洗个马?
“阿遇,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呀?”
余听仰起头,头发黑,眼珠子也黑,圆圆亮亮,像两颗黑宝石。
许是热,她脸蛋微红,就像奶白上点染而成的两片墨。
“不用。”季时遇不禁错开视线,继续洗马。
余听偷摸摸看了眼手机。
很好,app没有提示她虐待人。
她美滋滋地把手机揣回去,假心假意:“要不是钱叔休息,我肯定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嗯。”
“阿遇谢谢你,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凶呀?”
季时遇手指一顿,说:“还行。”
余听抚摸着王子那雪白的马鬃,“我就是有点伤心。我哥刚把王子送给我的时候,它还很小很小,可是它都长这么大了,我哥都没回过家。”
没错,余之舟已经一年未归了。
这对一个当红明星来说也正常,但是余听和季时遇都知道里面有更深的原因。
季时遇不由自主看她。
突然间也理解了她此时的任性。
“阿遇,你要不要骑它转两圈?我今天不舒服,它又一直在里面关着,怪可怜的。”余听一脸怜悯。
季时遇突然不知如何拒绝,鬼使神差点了下头。
他去更衣室换上护具和马服,牵出王子跨坐上去。
王子喜欢在草原奔驰,这是天性。
它长啸一声,声音洪亮动人,前蹄一蹬,飞驰向前。
余听就坐在遮阳伞下,静默看着草原上奔跑的身影。
三十二度的天气,骑骑马也挺好的。
嗯,她真善良。
此时,马匹上的季时遇扭头看向她。
也许是隔得远,她的身影显得更加娇小。
季时遇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印象中的余听刁蛮任性,今天怎么突然就……善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