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忍着口渴,走哇走,一直从白天走到黑夜,太阳换成了月亮,乔治和哈里全都筋疲力尽,又饥又困,却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休息的村庄。
“奇怪,真的是奇怪……”乔治无力地道,“我们来的时候,路上虽然人迹稀少,但总还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怎么杀死恶龙后回来,就全都不见了?”
“也许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吧……”哈里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嘟囔着说道,“谁管它,如果现在能有个避风的场所,再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让我拿什么换都可以……”
哈里的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前面的田野上,立着的一个华丽的帐篷。
两兄弟精神一振,策马上前。
到了近处,他们惊喜地发现那帐篷开着篷口,正好可以看见里面铺着一块松软的绣花地毯,地毯上面还摆着几只鸭绒枕头,而且整个帐篷里并没有人。
“咱们就在这块地毯上歇息一下吧,就打个盹儿就成。”乔治和哈里眼睛放光,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哥哥们!”伊万又冲到近前拦住了他们,“我想,躺在那块地毯上一定不会舒服的。”
乔治和哈里再也忍不住,心头积压的疑虑与郁闷一下子爆发出来:“伊万,我们的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原因?今天一整天你都在瞒着我们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算我们把你当作我们的弟弟,你也不能这样戏耍我们啊!难道在这里睡一下还能要了我们的命不成?”
伊万一声没吭,取下自己的宽腰带扔进了那个帐篷,当腰带掉到那块地毯上时,地毯上立刻腾起一团火焰,将腰带烧着了,片刻间成了灰烬。
“哥哥们也不想和这腰带一样吧?”伊万平静地说道。
在乔治和哈里发呆的注视中,伊万平端起剑,驾着安徒生冲着帐篷奔了过去,绕着帐篷跑了一圈后,将帐篷整个划成了两半。
不出伊万所料,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帐篷消失了。
这时,大地开始振动,天空轰雷闪鸣,风在呼啸,周围空间发出不知来处的怪响。
伊万脸色一变,立刻赶回乔治和哈里的身边,举着剑护在他们身前。
异变结束了,一条巨大的红龙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那条龙风车一样大的眼睛,山谷一样宽阔的巨口,乔治和哈里惊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
伊万连忙也从安徒生身上蹦下来,挡在两兄弟身前。
“伊万……弟弟……”乔治打着颤问道,“你……不是说……已经……杀……杀掉恶龙了吗?”
伊万沉默了一下,低声回答道:“对不起,哥哥们,我说了谎,其实,我杀死的是龙的三个儿子……”
“伊万——金之子,”红龙的声音比雷鸣的声音还要大,“你真的如同预言而来,遇见你,我们一家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好好好啊,伊万,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你的‘屠龙英雄’了!”
看到红龙巨目中跳动的仇恨火焰,原自以为胆色不错的乔治和哈里竟然吓得昏了过去。
伊万静静地听着。
“没想到一直自诩强大的我们,就因为普特国王的一个可笑的念头而灭亡……”红龙昂首吼叫,声音显出一丝苍凉,“命运之神真是捉弄人。”
伊万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看昏倒的乔治和哈里,问红龙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打算侵犯善良人民的土地,灭绝所有的人,用火烧尽附近所有的城市和乡村吗?”
“可怜的人类……”红龙盯着伊万,慢慢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你来消灭我们的理由吗?你知道这一切的开端是什么吗?”
“那是不久前的一天,这个土地的国王普特——那个从不知道梦想与现实区别的蠢人,忽然带着大批的骑士,来到了我们的领域,要求我宣誓效忠,并且做他的坐骑……我是高傲的龙,我的尊严不容这愚蠢之极的人来侵犯……很明显,我向他显示了龙的力量……当然,我饶了他一命,卑贱的人类不配我动手……至于你说的侵犯别人的土地,灭绝所有的人,烧尽所有的城市与乡村——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伊万说道:“可是我们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废墟和幸存的人……”
“哼……”红龙冷声说道,“自大,虚荣,无药可救的普特国王,又怎么会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他临走前对附近的人,冠冕堂皇地编了关于我一通废话,结果传来传去,就出现了那种可笑的谣言。不明真相的愚蠢的人类,竟然也打起了我的注意……我有着我的高傲,我的三个儿子却还是年少气盛,但它们也只是对胆敢侵犯我们尊严的人做出了教训而已……”
“难怪,没有力量的老人和孩子都幸存了下来……”伊万思索了一下,对红龙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向你的儿子保证过,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伤害我身后的两个哥哥,我就不会伤害你,怎么样?”
“伊万,金之子,你还是怎么狂妄……”红龙紧盯着伊万的眼睛,伊万的目光没有半点退缩,“但你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你答应了?”伊万问道。
“呵呵呵呵……”红龙忽然苍凉地笑了,它无奈地道,“你已经没必要再说这些了,金之子……命运已经安排了一切……你们遇见的井,是我的胆囊;那颗苹果树,是我的肝脏;那个帐篷,是我的胃……我的体内已经被你——伊万≈8226;努什卡破坏得七七八八了,我根本没力量对你们做什么了……”
红龙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
“可笑的缘由……人类的谣言可以让可笑……变得无比可怕……无知……愚蠢的人类啊……眼睛明亮些,耳朵聪慧些吧……”
红龙的身体化做了点点星芒,消散在天地间……
当乔治和哈里醒来时,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还是在斯玛洛基娜河前,而那绣花球一样好看的小桥,已然不见了。
“走吧……哥哥们,”伊万向他们两个露出了一个充满哲理的微笑,“梦醒了,我送你们回家……”
第二卷 生命、勇气与力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