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么做可不符合你的身份,也不是西布斯家待客的礼仪。”</p>
“咚咚咚——”</p>
是钟楼发出的声音,总共十二下。</p>
众人都抬起头去看钟楼。</p>
钟声停下来之后,雷蒙德又沉默了近一分钟,还是罗小姐温柔的说:“既然来了,也不可能真的赶走他们。亲爱的,不要生气。他们正好能帮着我筹备婚礼,就让他们留下来吧。”</p>
雷蒙德先生这面色稍缓,点头同意。</p>
接着,彩排开始。</p>
芮一禾摊开手,让罗小姐将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放上来。</p>
第一感觉就是凉,大概是刚刚下过雨,温度比较低……罗小姐觉得冷?</p>
乐师适时地开口:“让我为两位奏响美妙的乐曲。”</p>
他弹奏竖琴,乐声响起。这却不是一首欢快的祝福新婚的曲子,而是蕴含着无尽哀伤的祭奠死者的乐曲。</p>
雷蒙德先生勃然大怒:“你为什么弹奏这样的曲子?是想咒我去死吗?该死的家伙!”</p>
乐师的恐惧全写在脸上,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双手……”</p>
然而,说话的同时,他的指头还灵活的抚弄着竖琴。</p>
“你在戏弄我!”</p>
雷蒙德先生脸部肌肉抽搐,转身给了乐师一脚,正踢中心窝。如果他手上有剑的话,恐怕乐师已经人头落地。</p>
还是罗小姐从后面抱住了雷蒙德先生的腰,才让瘦弱的乐师捡回一条小命。</p>
“你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吗?你也想我死对不对?”</p>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雷蒙德先生回过头,语带危险意味的去质问爱人。</p>
“不是这样的。亲爱的,你冷静一点……”</p>
“啪——”</p>
罗小姐挨一巴掌,踉跄了几步,刚站稳就被一脚踹倒。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暴怒中的雷蒙德先生双眼赤红,鼓起的眼球好像下一刻就要挤出眼眶。</p>
他像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p>
芮一禾甚至觉得罗小姐会被活生生的打死。</p>
然而,罗小姐很快就张开手臂抱住了未婚夫,在他耳边轻声的安抚着。这样的温柔就像是一盆冰水浇熄烈火,雷蒙德先生迅速的冷静下来。他捧着罗小姐的脸,眼中满是痛苦,懊悔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亲爱的。”</p>
罗小姐就说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p>
雷蒙德却更加的神经质,用双手不停的拉扯着自己金色的头发,甚至扯下了一块带血的头皮,嘴里神经质的说着:“我要死了……该死的!你们都想让我死……我活不了了……我要死了。”</p>
……婚礼的排练不了了之。</p>
管家随着主人离开,临走前指了指厨房旁边潮湿逼仄的一旁房间,对六个人说:“这是给你们住的。懂礼貌的客人不会打扰正在休息的主人,也不会提一些无理的要求。”</p>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了眼芮一禾。</p>
腰间佩刀的女士:“引路使大人……”</p>
管家先生竖起食指,轻轻的“嘘”了一声。</p>
“叫我管家。”</p>
在腰间佩刀的女士愣神的时候,管家先生迈步上楼。</p>
“他就这么走了???”</p>
“卧草!怎么会有这种引路使,什么线索都不说。”</p>
“真倒霉!”</p>
佩刀女士的同伴相继抱怨起来。</p>
芮一禾:“打扰一下,‘引路使’是什么意思?”</p>
佩刀女士看了她一眼:“新人?”</p>
芮一禾点头。</p>
这群人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活像是芮一禾他们变成了一堆落在地上的钱,人人都想来捡一捡。</p>
佩刀女士:“天堂列车?地狱列车?”</p>
响尾蛇号当然是地狱列车。怎么,还有天堂列车?</p>
芮一禾回答:“……地狱列车。”</p>
佩刀女士兴趣大减:“哦,地狱列车啊……”</p>
然后他们看三个人的目光就变得充满同情,纷纷冷漠脸走开。</p>
芮一禾:“……”</p>
地狱列车怎么了?</p>
你们这样我很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