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与腥骚味,耳边是零落的哭泣声,萧业心里的悲愤难以自抑,突放声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首曲子,萧业曾给太平公主唱过,但彼时颇有几分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味道,而此时,是真正的心有所感,逐字逐句唱出,控诉着苍天的不公。
原本六诏有数百万人,吐蕃先来收割了一波,今日又来了兽潮,幸免于难者,仅余眼前的不足五千!
萧业的歌声以才气震荡,直冲长空,百姓们也是受歌声感染,回想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哭声中多出了怨气,渐渐地,天空有闷雷滚过,狂风大作,吹散了腥骚气味,片片雪花飘落!
“哎”
三清观阳神叹了口气:“天人感应啊,谁敢再说天道无情?”
楼观道阳神哼了声:“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当真是发人深醒,可惜大争之世,不为刀俎,便为渔肉,此子还是太过于年轻,未被现实抽打过。”
太清宫阳神微闭双目,掐指计算了一阵子,便道:“并非是此子天人感应,而是身负神力,与才气结合,方与天道有了沟通,一俟神力消去,异象便会消失。”
阳神们也觉这才合理,要知道,连他们这类站在人间最顶峰的层次,都没法与天道沟通,呈论一个金丹小子?
事实上与天道最接近的存在是神灵,不是什么阳神高人。
“小小年纪,有此感触亦是难得,此间事了,我等回罢!”
上清宫阳神挥了挥手。
四大阳神在漫天的大雪中,踏空而去,几个金丹也飞身遁起,转眼消失在天际。
“诸位,风大雪急,此去剑南道还有数百里,赶紧走罢!”
萧业拱手,大声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百姓们纷纷跪下道谢。
苏峻抬手打出神力,覆盖每一个人,驱走寒冷,鼓舞勇气。
或有老人搀着孩子,或有妇人垂泪独行,在昏暗的天色中,列成长长的队形,出了城。
看着那如蛇般蜿蜒的队伍,南荒的文士阳神沉声道:“人类虽有种种不堪,但能主宰世界绝非侥幸,盖因每时每代,皆有人杰出现,此子若能成长起来,或有与你我并肩作战的一天。”
说着,便招了招手。
狐妖翩然而至,盈盈拜倒:“不肖后辈,见过老祖。”
文士问道:“你是元婴,他是金丹,为何还伤在他的手里?”
狐妖咬牙切齿道:“此子绝非寻常修行门派的弟子,真元浑厚凝实,源源不绝,有才气化兵,又有儒家神通,一般金丹遇上他,只怕撑不过两个照面,当然啦,若非那苏峻多事,拿下他也只是时间早晚……”
狐妖嘴硬的很,极尽贬低萧业,可文士是阳神,哪会被她的言语迷惑,只是不揭穿罢了,默默倾听着交手经过,并在识海中演化起来。
……
元婴的飞行速度极快,天还未黑,尹平操与尹纪操就回了楼观道山门,不敢有任何隐瞒,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向尹文操道出。
尹文操头疼的很,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自己是说过便宜行事,可这二人,也不知该说是蠢,还是无知者无畏。
苍山宗的背后是南荒,怎么可能和妖兽没有关系?
“掌教,我俩探得了那小子的些许秘密。”
见着尹文操的神色,尹平操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