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叔当年救了老爷子一命,的确不假,正因如此,老爷子这些年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我也一直视你为兄长!”雷浩远沉声说道,这些都是雷家的陈年旧事,不过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地方。
“是吗?拿我当亲生儿子?视我为兄长?雷浩远,你还要不要脸,我这些年来给你们雷家做牛做马,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祁姓男子连声冷笑,最后愤声质问道。
“祁军,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只说一件事。你在雷家生活十多年,老爷子当年见你一直融不进来,就准备要你接手两广产业,让你能独立出去,结果你没去,后来几次你仍然不去,你说这是为何?”雷浩远反声质问道。
这些事,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就是雷启也一知半解,雷浩远自然没有说假话,只是当年祁军不愿走,想一直留在雷家内部。从小寄居他人屋檐,养成了一些自卑心理,所以祁军独立性不强,甚至内心里的自卑,让他无法将自己视为雷家之人。
此时此刻,祁军被质问一句,却是哑口无言,雷浩远目光一凛,再次开口道:“老祁,你不用找太多借口,我知道你一直对志彬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你就一直对娜娜下手,想要我尝尝失去女儿的痛苦,是不是?”
“我雷浩远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当初志彬的事,我也很想帮,只是,他做出那种事,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如何去帮?”见祁军不语,雷浩远继续说道,“娜娜是你看着长大的,老祁啊老祁,她从小就叫你伯伯,你真能忍心下手!”
说起祁志彬的事,许多人都露出恍然之色,说起来也是祁军教子无方,从小都是百般呵护,结果祁志彬养成目中无人的习惯,后来带领几个“兄弟”侮辱了一个女孩儿致死,而且留下许多线索,最后被几人一致供了出来,直接判了死刑。
祁军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上无父母亲人,妻子也早年病死,最后唯一一个儿子也离开,其心中自然极为痛苦,最终将恨意全部转移到了雷家头上。
“呵呵,呵哈哈哈——”祁军似疯似傻地笑了起来,仰起头,老泪纵横,他悲怆地道,“志彬,是爸对不住你,从小没有好好教育你。我祁军一生,真是越活越回去……噗——”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喷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摇晃晃,声音立时变得虚弱起来,似哭似笑道:“儿啊,爸来陪你了。你是叫沈断吧,谢谢你,没让我做出糊涂事,今天娜娜生日,可惜啊,我不能陪着过完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祁军早就做了赴死的打算,提前喝下毒药,此时药性已然发作,雷浩远看得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先前的事情,还是漠然以对,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嘭——”
祁军倒了下去,嘴上在笑,泪水却模糊了双眼,原本是一次欢快的生日宴会,而今众人心头沉重,还好雷欧娜在下面,没有亲眼见到这里的场景。
“哎!”雷浩远终究没说出什么,沉重一叹,相识数十年,眼见亲如兄弟的祁军,命赴黄泉,他无疑是最痛苦之人,遭到亲信之人背叛不说,而且还痛失亲人。
周围凝滞着一种伤感的气息,沈断看着倒在地上的祁军,却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