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权三爷毫不废话,头前引路,还回头嘲讽一句,“年轻人,我这赌坊玩法多样,可不是个有钱就是大爷的地方。”
陈风故意装出一副,我穷得就剩下钱了,我就是大爷,快搞个杀猪盘来宰我的样子,跟在权三爷身后,默不作声。
权三爷领着陈风进了后院,站在假山后摩挲拇指上套着的碧绿扳指。
这扳指一转,眼前假山镜花水月,破碎一般露出如同镜中倒影的后院。
以陈风为界,前后的后院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对立的方位。
陈风眼神微缩,遮眼开着,那灰霾之气若隐若现,心下已有了推算。
这废墟阴尘,就是阴间玩意。
想不到,这赌坊果真如自己猜想,是有阴阳两面,难怪不见打斗痕迹,也不见曹扑克等人。
看来是被下套入瓮,直接进了这阴面赌坊。
陈风跟在权三爷身后,心思急转。
在想着要不要擒贼先擒王,拿了这权三爷。
权三爷似有所感,回头似笑非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迈过这道阴阳坎,可就小心点了。”
陈风还没说话。
脚下一颤,这阴面赌坊整个颤抖了几分。
他遮眼一看,当着权三爷的面,眉头紧锁。
数不清的灰霾气流和黑煞怨气往主楼汇集,在主楼的方向汇成两股越来越粗的气流。
这怨煞气流之重,生平罕见。
至少陈风在北斗科称房那些闹煞的怨魂身上,还没见过纯度如此浓郁的怨煞之气。
权三爷随着地颤,脚步一顿,脸上反而显出惊喜,呢喃道:“这是成了?”
他无视陈风,疾步上前,直往主楼的方向小跑。
陈风紧随其后,落后他两个身位,心中还在演练以何种方式来擒王。
两人各怀心思,尚未近到主楼身前。
一声带着无尽怨念,恨意绵绵的咆哮传来。
“差一钱?为什么又差一钱?”
……
主楼内。
那中年人这把赌输了,输得个清光。
他四肢伏地,双目通红,懊恼不已,脸上、脖间、手脚、全身爬满黑青的蚯蚓纹。
一条断了三指的断掌,撑开他的嘴,咕隆一声钻了进去。
中年人就像吃了大补丸,浑身暴涨,衣裳尽碎,随着黑青的蚯蚓纹变成一条条粗壮的脉动青筋,他的脸变得臃肿而丑陋,满脸都是啵啵啵声响,起血泡浓疮的窟窿。
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声线成了一种扭曲的嘶吼。
“差一钱,啊,为什么会差一钱。”
不断有断手、断脚,甚至心肝脾肺肾,从不知名的地方涌进中年人的身体。
他的丑陋变得越发不像人样,成了一个浑身是手脚和残缺部件的腐臭肉球。
这肉球越来越大,顶穿主楼,几乎快有三丈高。
这些手脚,生前都是赌性不改,欠了赌坊的钱还不上,拿身上零件做赌注,赌最后一铺的疯狂赌徒身上的部件。
“差一钱,为什么会差一钱。”肉球怪物怒吼着,不断有不是中年人的声音从他嘴里咆哮出来。
“连续十把小了,这把一定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