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立即把这张符塞给了陆有一，把他的手表塞到了口袋里，“还有人要吗？便宜卖了便宜卖了，就这一次机会啊。”</p>
卓仲秋问：“你还能画几张？”</p>
江落道：“我不知道。”</p>
他托着下巴，看了一下那叠黄纸，沉吟道：“我画一张，你们拿走一张？”</p>
“可以，”卓仲秋提醒道，“但先说好，你到了极限就要及时停住。”</p>
江落：“好。”</p>
他一边画，一边听卓仲秋和葛祝给他科普符箓的难度。</p>
玄学界式微，不止炼器师少之又少，符箓大师也是少之又少。如今的符箓大师都已迈入了高龄，制作符箓时难免有心无力。年轻的一辈中又没有可以站起来的顶梁柱，正是青黄不接的时段。</p>
这会儿想买一张好符，不止要有钱，还要有关系。市场供不应求，因此大家用的符大多都是自己画的符，质量平平，只能算勉强过得去。实在对符箓苦手的，那就从同学手中买去一些更差品质的来做日常使用。</p>
江落一边听，一边画着符，知道物以稀为贵后，他画了七张符就放下了笔，“不画了，画不出来了。”</p>
但连画上七张符箓，这已然是个奇迹，说不定他们符箓课的老师也办不到这一点。</p>
卓仲秋喃喃道：“你以前到底是浪费了多久自己的天赋……”</p>
七张符，除了已经有过的葛祝和陆有一外，其中五张都被剩下的人一人一张拿走了。卓仲秋最直接，微信转账给了江落，其他人想尽办法以一换一。</p>
叶寻：“我给你补课。”</p>
这个可以，江落点头答应，看向下一位。</p>
匡正拘谨道：“我可以给你炼器。”</p>
这个非常可以，他眼馋叶寻的怨灵玩偶好久了。</p>
闻人连笑眯眯地道：“我可以带你去买炼器材料的地方，花很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p>
江落：“成交。”</p>
塞廖尔热情地道：“我可以教你，跳舞，击鼓，唱歌。”</p>
江落：“……”什么玩意？</p>
“塞廖尔是萨满一族，可以请神上身，”闻人连解释道，“他请神上身时需要跳舞、击鼓、唱歌，用以作为对神明的邀请，达到灵魂出窍的目的。”</p>
塞廖尔连连点头，“对的，可以教你，我很会。”</p>
陆有一挪到江落身边，小声道：“塞廖尔唱歌五音不全，估计是因为太难听，所以从来没有请神成功过，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唱歌。知道我们学校的音乐教室吗？那就是专门给塞廖尔建的，隔音非常好，就怕他一开口吓到我们。”</p>
江落沉默了一会儿，问塞廖尔，“你是班里的倒数第三名？”</p>
塞廖尔露出一个傻白甜的笑，“对啊对啊，江，我是第三，陆是第二，你是第一，你最棒！”</p>
江落表情扭曲一瞬，把符纸塞到这傻缺孩子的手里，“拿走吧。”</p>
看在他即将变成倒数第二的份上，江落就不跟他计较了。</p>
剩下的两张符江落自己收了起来，他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对付池尤。</p>
一上午，符箓老师也没回来。江落以为这件事没了后续，等中午和同学们吃了难吃的食堂午餐之后，在下午的风水课上，学校突然给了消息。</p>
江落、陆有一、叶寻完成委托的积分下来了，因为难度超乎预期，又带回来了一只被养在花盆里的断头鬼，所以积分翻倍，原本的四分变成了八分，叶寻和陆有一的学分完全可以够参加云南的比赛了。</p>
整个班里，学分唯一不够的就是江落，就算加上这八分，他的学分也还是可怜的十一分。然而因为他写出了一张上等符箓，作为对学生的初次奖励，学校给江落额外加了十个学分。</p>
学分满20分的学生，学校会统一报名参加云南比赛，也就是说，一个月后的“全国大学生自然科学竞赛”，江落必须要参加。</p>
当天晚上，江落就搬回了自己的宿舍，他检查过门窗，在枕头底下放了把小刀，和白日他画的两张镇压符。</p>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两张符纸的福，江落一觉睡到了天明。</p>
第二天一早，江落睁开了眼，他伸了个懒腰，慵懒拉开了窗帘。</p>
懒腰伸到半截，江落缓缓停下了动作。</p>
阳台上，二十多只小鸟的尸体凌乱地躺在地上，玻璃窗上到处都是被小鸟撞出来的血痕，乍然一看，犹如恐怖片的现场。</p>
江落蹲下身，冷冷看着这些小鸟的尸体。</p>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这些小鸟命都不要地往他的房间里撞？</p>
江落伸手拂过已经有些微裂痕的玻璃窗，从枕头下方拿出了两张镇压符。</p>
其中一张已经化成了灰，另外一张则微微发烫。</p>
没想到他画的符，还可以抵挡住被傀儡炼魂之术操纵的鸟雀。</p>
江落勾起唇，重新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鸟雀尸体，突然似笑非笑地道：“池尤，原来你这么爱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