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是个怎么回事？”</p>
青檀坐下之后伸出手指向雪地里面的苦木和张无忌，这俩人现在整的这又是哪一出？怎么她都是有些看不懂呢。</p>
听着青檀姐的这话，周不疑这也是撇了撇嘴，随后便是将张无忌约战苦木的事情说了一通。</p>
听得这番来龙去脉后的青檀，这也是眉头一挑，倒是有些欣喜之意的露出。</p>
“啧啧啧，这个张无忌啊，还真是开窍了，也不枉本姑娘平日里在他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精力，不错不错。”</p>
“哈？青檀姐你这话是啥意思？”</p>
周不疑有些不明白。</p>
青檀看了一眼雪地，见这两人还没准备动手呢，这才是给周不疑解释了一番。</p>
原来啊，在金陵剑阁中，除了他们三大剑乃是剑圣风不平的真正弟子，一身剑道乃是由风不平所授之外，这些记名弟子在以往，那都是靠着剑阁的剑道典籍，以及三大剑偶尔的教导来修习剑道的，这一点很多人都是知晓，所以这也就自然而然的使得了在不少人眼中，剑阁除了三大剑之外的那些记名弟子啊，只不过就是一些滥竽充数的家伙罢了，真本事断然是没有多少的。</p>
毕竟三大剑各个都是剑道天才，他们平日里就算是修习自己剑道的时间都是有些紧凑，又怎么可能会花费大把精力去教导那些记名弟子呢？</p>
所以啊，正是因为这一点的观念，这也就使得了天下间不少人都是认为，那金陵剑阁的记名弟子，都是一些二代们去剑阁挂个名头罢了，真正的剑道天才，在那金陵剑阁，又怎么可能会不被剑圣风不平亲自教导呢？</p>
但是啊，只有三大剑的青檀他们才是知晓，金陵剑阁的那些记名弟子，是没有任何一人乃是滥竽充数想要来混个名头的二代。</p>
他们每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才，只不过，那般的天才相较于三大剑而言，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光芒，都是被遮掩下来了罢了。</p>
就比如这记名弟子的大师兄张无忌。</p>
张无忌除了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之外，他的刻苦和勤勉，那也是远超常人不知道多少的，而这一点，剑阁不少人都是看在眼中的。</p>
且张无忌的这份勤勉加上他的天资，就算是剑圣风不平，一年到头都是会去口头为他解惑一二。</p>
而剑阁之中收集的剑道典籍，那也都是剑圣风不平年轻时一一从天下各地收集而来的真正典籍。</p>
那些典籍之中的内容皆是剑修光明大道，常人剑修若是选择任何一本典籍将其吃透的话，在未来都是有机会成为最次的五品剑修的。</p>
而这些对于那些本就称得上是天才的剑阁记名弟子而言，那些存放的剑道典籍，也是完全可以让他们在没有风不平的教导下，在未来走出一条光明剑修之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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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天资如何，那些典籍都是可以让他们找到适配的地方。</p>
诸如夏侯兰他们，他们若不是剑道天才的话，在面对着封尘他们的踢馆之下，到最后又是为何可以取胜的呢？</p>
要知道封尘以及那位君子剑，都算得上是南离国内年轻一代剑修中的拔尖人物了，尤其是那位君子剑，说是南离国内年轻一代剑修中仅次于三大剑之外的第一梯队，都毫不为过。</p>
那些成千上万的剑道典籍，青檀早在数年前就是注意到过，张无忌曾经花费了不少于一半的时间沉浸在典籍之中。</p>
在剑阁的修习之外，他张无忌总是能够在他人都在歇息的时候，还呆在剑楼中翻看着楼中的典籍。</p>
多年前有一次，青檀也是在剑楼中碰上了正沉浸在一本典籍之中无法自拔的张无忌。</p>
待得张无忌阅读完典籍内容的时候，，他这也才是发现自己的身旁站着自己的那位大师姐。</p>
青檀在那一次，也是对这个叫做张无忌的记名弟子提起了一些兴趣。</p>
事后，她也是专门抽出空来以比试的方法，来教导张无忌剑道。</p>
在比试之中，青檀清晰的感受出来，张无忌所施展的剑法，有着不少于三种之下的剑道风格。</p>
那些剑道风格，皆是在剑楼中的典籍。</p>
博采众长，这才是张无忌的剑道吗？</p>
天下剑法，皆是可以入他张无忌的手中。</p>
这种人，未来的道路绝对不浅，只是。</p>
若是张无忌未来只是停留在九品之境也就算了，在九品之时，凭借着他风格多变的剑法，也是可以成为其中翘楚。</p>
只是，倘若张无忌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他风格多变的剑道，反而会成为累赘。</p>
至强劫难，对他而言将会变得越发危险。</p>
这一点，也是青檀专门去询问过风不平的。</p>
虽然说现在的张无忌无法像三大剑一样做到同境界无敌，可是在同境界中，却也是很少有人能够成为他的对手。</p>
这是他勤勉修习带来的剑道所致，可是这份剑道在未来若是他没有办法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的话。</p>
至强劫难，会让他体验到什么是九死一生的处境。</p>
青檀没有隐瞒张无忌，在她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是将此事与告知给张无忌了。</p>
不过，张无忌在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则是出乎了青檀的意料。</p>
张无忌对待此事，不但没有任何的消极，反而是有些高兴，有些激动。</p>
青檀当时很是不解，于是便开口询问张无忌为何会有这般反应。</p>
谁知，张无忌的回答则是。</p>
他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可以在未来走到九品的境界，在他的心中设想之中，理性的想法下，认为自己在未来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八品剑修，那才是他的终点。</p>
可是现在就有些不一样了，从青檀大师姐这里得知，自己未来的终局不仅是八品之路，自己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p>
渡至强劫会危险百倍？</p>
自己，若是有机会可以渡至强劫的话，纵是前方道路只有半分生机，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踏出一条道路。</p>
在知道张无忌的心中所想后，青檀便是没有任何犹豫，她点了点头之后，便是开始教导起来了张无忌他们这些记名弟子的剑法起来了。</p>
自那件事情之后，身为三大剑的青檀，也算是成为了剑阁记名弟子真正的师傅。</p>
因为日复一日的剑道修习，皆是青檀带着他们来训练修习的。</p>
并且在青檀的帮助下，身为大师兄的艾嵩和平日里冷淡至极的苦木，也是会偶尔的出现在剑阁教导他们剑道。</p>
可，张无忌这两年遇到的瓶颈，却也是青檀最为直观感受到的了。</p>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面，张无忌虽仍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勤勉修习，可，他的心中却是多了一些担忧。</p>
担忧什么？</p>
最初的时候，张无忌是在担忧，自己这些记名弟子与三大剑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这些记名弟子的存在，是否已经是开始拉起来了剑阁弟子的后退？</p>
或者说的直白一些，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是否也算是玷污了剑阁剑道圣地的名声和地位？</p>
这份担忧，青檀也很多次开导过张无忌，只不过到最后，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是了。</p>
而直到今年，证道大赛即将开始，大师兄艾嵩身在西境无法参赛，而作为记名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张无忌则是顶上了艾嵩缺失的名额。</p>
自从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张无忌心中的担忧，是越发的厉害起来了。</p>
因为这一次，他可是要代表着剑阁，代表着身后的南离，去与天下剑修比试的啊。</p>
他自然是知晓自己与苦木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也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而跌了剑阁剑道圣地的地位？</p>
剑阁，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场比试，而成为天下人的笑柄？</p>
这份担忧，解决的法子也只能依靠张无忌自己走出来。</p>
青檀当然是想要帮忙，因为张无忌的实力在年轻一辈里面确实是不错了，虽然没有强到那种地步，但是代表南离参赛，自然也是够资格的了，只不过，这个家伙给自己心中施加背负的一些负担实在是太多了。</p>
就是因为这些负担和他的心中暗示，这也是导致了他张无忌这阵子一直是患得患失的，待得一行人离开新郑来到洛阳之后，这份患得患失的状态则更是严重了起来，这一行人上上下下，无不都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张无忌的魂不守舍。</p>
到后来，很多人也是知晓了张无忌为何会变成这般的模样，而那些记名弟子，包括夏侯兰他们在内的，也是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也是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张无忌。</p>
因为他们也是能够体会的到，张无忌现在的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及他现在身处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p>
而姬无影他们这些老一辈呢？</p>
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给青檀的答案也很简单。</p>
太缺自信了。</p>
没错啊，张无忌缺的是什么？</p>
便是自信。</p>
虽然他张无忌是货真价实的天才，但是在上面那群妖孽的压制之下，这么长久以来，就算是天才，那也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吧？</p>
张无忌的内心还算是强大，也是挺了这好几年之后，在面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才是开始爆发而来。</p>
给张无忌找回自信就是了。</p>
这个解决的法子是最简单，也是最为粗暴的了，可是，从哪里给他找回自信呢？</p>
总不能让夏侯兰他们挨个去跟张无忌打一场吧？他们皆是记名弟子，且记名弟子中张无忌本就战力最强，这个架打到最后，张无忌也是获得不了多少自信的。</p>
那还能找谁呢？</p>
整个客栈里面，也就只有两人了。</p>
苦木，青檀。</p>
青檀自然是很乐意跟张无忌打一架，然后自己放放水，让张无忌好歹找回一点自信的，只是，姬无影却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p>
青檀是不行的。</p>
虽然青檀的实力和身份是足够的，但是，这些年来张无忌与青檀之间的切磋次数也是不少的，所以，若是青檀与张无忌打一架的话，张无忌是肯定可以观察的出来，青檀究竟使了几分力的。</p>
既然现在青檀也不行，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p>
那就是苦木。</p>
不过，找苦木打一架？</p>
试问如今天下年轻一代中，谁人不知苦木的名号呢？</p>
南离帝国第一潜龙，同境界无敌手，一剑之威甚至可以逼的忽地笑缴械。</p>
再加上，前些日子，有关于苦木战败东巽帝国第一潜龙申包胥的事情，这也是被传了出来的。</p>
申包胥是谁？那位可是身经百战靠着自己的实力打出来的一位第一潜龙，实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就算是这位，到最后也是败在了苦木的手下。</p>
苦木，已经是天下不少人眼中，妥妥的一个未来至强了。</p>
而张无忌挑战苦木？</p>
这件事对于张无忌而言，本身就是一个需要他去深思熟虑的事情，毕竟怎么说苦木的实力都是摆在那里的，他张无忌甚至于都是极有可能连苦木的一剑都是接不下来的。</p>
原本青檀还在有些担心，因为她是真的没抱着多少希望觉得张无忌会去找苦木打一场的，苦木现在的实力，她都是有些捉摸不透。</p>
自己现在，都不一定能够在苦木手底下走过十个回合，更何况是张无忌呢？</p>
但是现在看来，这倒是有些意外之喜的意思了。</p>
虽然说自己还是有些不知道，张无忌到底是怎么做好思想斗争选择去找苦木打一架的，但是既然现在这一幕已经是摆在了自己的眼前，那自己，就安安生生的呆在这里看着不就好了吗？</p>
啧啧，正好也让自己看看，闭关半个月之后的苦木师兄，现在的剑道又精进到什么样的程度了。</p>
而至于张无忌的问题，青檀则已经是没怎么多想了。</p>
反正既然现在张无忌已经是越过了心里面的那道坎，有勇气敢去找苦木约战的话，这本身不也就是说明，张无忌已经是有了一些信心吗？</p>
已经妥了，自己啊，就看着这一场比试就是了。</p>
雪地中，张无忌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停的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双眸看向不远处的那道身影。</p>
那道身影这些年对于他而言，可是一道无法翻越的大山，光是听取那些传闻，他就知道自己与苦木师兄的差距，可是，身为剑修，既然手中有剑，又有何惧也？</p>
将自己的气息调整平稳下来后，张无忌的一只手也是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上。</p>
“苦木师兄，请赐教。”</p>
话音落下，张无忌抽出佩剑旋转握在手中，脚底一转，茫茫雪地中，张无忌宛若一道飞人一般便是握着手中利剑直勾勾的向着苦木冲杀而去。</p>
“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不过，破绽还是有些太大了。”</p>
青檀撇撇嘴，但是好在张无忌还是有着不小进步的，接下来，就看苦木师兄该如何应对了。</p>
刹那之间，张无忌身影已至苦木面前只有不到半丈距离，而当他利剑即将戳中苦木面门之时，在他的双眸前，却是闪烁过了一道凌冽剑光。</p>
一道白色剑光瞬间将他的双眸视线遮挡而住，而在下一秒他视线恢复之后，眼前，却是空无一人。</p>
他确定自己的速度和感观并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可是。</p>
一道白色剑光之后，苦木师兄竟然就是消失在了原地？</p>
张无忌连忙转身，而就在他的身后，原先他所处的那个位置上，就在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旁，苦木手持苦寒剑，握剑站在雪地之中，双眸正看着他。</p>
“这是剑楼内的东西，以你现在的境界和感悟，是发挥不了这一招真实的威力的。”</p>
苦木破天荒的难得开口指出了张无忌刚刚那一剑中的不足，要知道在往常的时候，苦木可是压根都不屑于去指出其他人招式中的不足的。</p>
“接下来，且看好了。”</p>
苦木脚掌一踏，手中所握苦寒剑剑身寒气瞬间覆盖，而苦木则是冷眼相看，手腕旋转，在他脚掌所踏之地，则是隐约的出现了一道凌冽剑影。</p>
闭眼之间，苦木人影消失，而这片雪地则是随之而掀起一重飘扬飞雪。</p>
张无忌心中一惊，连忙使出剑招奋力向正前方劈去。</p>
叮！</p>
双剑摩擦之间，剑影四起，苦木漠视看待正咬牙奋力想要挡下这一剑的张无忌。</p>
“反应可以，不过，这一式剑招，侧重的，从来都不是以正取利。”</p>
话音说出之际，张无忌只感觉自己身后一道凉意，而还没待得他缓过神之时，他却是低头看见了横在自己脖颈上的苦寒剑。</p>
下一秒，苦木收剑，张无忌转身看向苦木，面色有些踌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这一式剑招你练了多久？”</p>
听着苦木师兄的这个问题，张无忌垂着头，轻声回答道</p>
“三年。”</p>
“也算是入门，不过，你尚且没有观出这一式的剑意何在，这一式剑招，表面来看乃是以正而攻之，可是这般的剑招，若非是战力远胜于他人，以正攻之，你认为会有几分胜算？”</p>
苦木的这话说出之后，张无忌则是一楞，不过待得他想了想苦木师兄的这话之后，他便是惭愧的一笑。</p>
“我想，我明白了一些。”</p>
“嗯，明白了一些就行，继续来吧。”</p>
苦木点了点头，倒也没继续看向张无忌，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天边的飞雪。</p>
“继，继续来？”</p>
张无忌这回是真的没有理解明白。</p>
“喂，张无忌，你脑子被驴踢了？这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站回去啊，苦木师兄他这是想要再看看你招式中的一些破绽。”</p>
一旁观看的青檀在看见张无忌的这个反应之后都是有些忍耐不下去了，干脆的破口大骂，骂的张无忌先是一楞，不过很快的便是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握着手中佩剑返回了自己刚刚所处的那个位置。</p>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咽下了一口口水，抬起头来看向苦木师兄。</p>
苦木师兄这是，要专门指点一下自己的剑招吗？</p>
张无忌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自己现在内心的想法，总之，就是很激动。</p>
这可是苦木师兄啊。</p>
一身剑道，已然是</p>
不亚于一些老辈剑修的苦木师兄，如今竟然要指点自己的剑招，这着实，着实是让张无忌有些受宠若惊。</p>
“听青檀提起过，你曾阅过百家剑招，想要将其融会贯通，博采众长，对么？”</p>
苦木的这话说出，张无忌眨了眨眼，想了想后，这才是回答道</p>
“不敢说融会贯通博采众长，各位剑道大家的剑招，哪怕是其中随意一招，都让我深有体会，他们的传承，我能学得十之其一，便已经是满足，融会贯通，我不敢想。”</p>
谁知，在听到张无忌这话之后的苦木，则是转过头来看向他，摇了摇头，有些冷意的说道</p>
“你要有这个信心。”</p>
“什，什么？”</p>
张无忌没有听懂。</p>
苦木看了一眼青檀，又看了一眼张无忌，道</p>
“前家之剑，是让你踩着他们的肩膀继续将剑道推移下去的，若是连前家之剑都做不到心领神会的话，张无忌，你就不会被师傅选中这个名额了。”</p>
苦木的这话，信息量极大，可是张无忌所注意到的，则只有苦木的前半句。</p>
“我与师傅，虽为师徒，可我之剑道，却从未按照师傅走出的剑道而走，因为我知道，师傅所走的剑道，乃是他一人之剑道，若有后者想要走之，很难有所突破，因为师傅已经不止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前家，所以我所行剑道，只为我一人所走，三大剑中，唯有大师兄他要承受师傅衣钵，我与青檀，皆是走上了自己的剑道，张无忌，你未来并不会局限于此，你既然阅遍百家书，你所要展望的，就是将那百家剑道容纳与你一人之手，走出一条崭新，只属于你一人的剑道，你明白了吗？”</p>
苦木难得，对着其他人很是耐心的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而张无忌也是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有所跌宕。</p>
“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剑楼中的那些所谓剑道典籍，并不是一种用来局限你未来剑道的玩意。”</p>
苦木说完了这话后，便是一抖苦寒剑，一道凌冽剑气削过地面，炸出漫天雪花。</p>
“出手吧。”</p>
张无忌擤了擤鼻子，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佩剑，一咬牙，剑尖插入雪地，反手握剑，顺势向前一挑，身体内力附着与上，自雪地之中，斩出了一道弯月剑气。</p>
“还真是，书中的随手一击。”</p>
苦木见到这一幕，只是摇了摇头，手中苦寒剑还没动，手指则是一气划出，两道剑光闪过，将那弯月剑气消除。</p>
“这不过是些杂耍之术罢了，张无忌，你莫不是在这种杂耍之术上，还花费了不少的精力？”</p>
苦木顿时就对张无忌有些失望，不过，当他的这话说出之后，他却是猛然发现，被自己指尖划出的剑光消除的那弯月剑气竟然在消失之后再度出现，这一次弯月剑气变得越发凌冽，在将要冲击在他身前之时，弯月剑气竟是一分为三，刹那间，雪地上三道弯月剑气向着苦木斩去。</p>
苦木眉头微皱，不过，这一次他却仍然是指尖化作利剑，向前随意一斩，剑光闪烁而去，虽然这一次仍然还是随意一斩，但是其中威力，却是远胜过刚才的那两道剑光。</p>
只是，剑光与弯月剑气碰撞之中，竟是不分上下，遥遥的看去，雪地之中的两道剑芒碰撞，在雪地中席卷起了不少的飞雪。</p>
“以弱待敌？第三楼的典籍。”</p>
青檀一惊。</p>
“想不到张无忌竟然已经是将第三楼的剑道典籍都是学得了手中，还真是小瞧了他。”</p>
“第三楼？”</p>
周不疑不理解。</p>
不过，这一次青檀则是没有与周不疑解释，她双眸认真的看向雪地。</p>
不得不说，如今张无忌的实力，相较于她的设想之中，已经是强了不少。</p>
“一直在蓄力吗？”</p>
苦木侧头看了一眼仍将剑插入雪地的张无忌，他指尖向前一点，调动了身体的些许内力附着与上，刺出了一道剑芒。</p>
剑芒刺去，弯月剑气被彻底消除，而苦木，则是看向身体都有些站不稳的张无忌，轻声对其说道</p>
“这一式不错，除了你境界上的差距之外，这一式，你倒是没有什么破绽。”</p>
苦木的这番评价，让张无忌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站起身来看向苦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发黑的手掌，无奈的说道</p>
“这一式，我练了一年。”</p>
“难得。”</p>
“这难得什么？”</p>
周不疑撇撇嘴。</p>
“刚刚上一招不是说练了三年吗？这一招不是才一年，这难得什么啊，苦木哥这莫不是在嘲讽张无忌？”</p>
不过，在周不疑说完这话之后，迎来的，则是青檀的一个脑瓜蹦。</p>
“不懂不要瞎说。”</p>
青檀对周不疑很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说道</p>
“张无忌最初的那三年，是他三年练习那本典籍的时间，而这一年，是他练习这一招的时间，小家伙，机灵点行不行？本姑娘真不想揍你。”</p>
“这，这，我哪知道。”</p>
周不疑撇了撇嘴，这青檀姐的脑瓜蹦是真的疼啊。</p>
“得了，看来这比试也就到这里了。”</p>
青檀伸了一个懒腰，随后便是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p>
这场比试现在看来，估摸着也就到这里了，啧，怎么说呢，这个张无忌，确实是有些深藏不露，就光是他现在所展示出来的实力，估摸着啊，也是可以值得说得上是亮眼的。</p>
想来，就算是在证道大赛上，张无忌也会有着不错的表现就是了。</p>
光是刚刚的那弯月剑气，她青檀若是遇上了，差不多也都得认真对待的，这个张无忌啊，还真是藏拙不自知。</p>
不过说来说去，这个张无忌想来，应该还是会有一些底牌的。</p>
毕竟光是那一式弯月剑气，都已然是第三楼的典籍招式了，这个张无忌，想来所学所会的那些剑招，应该还是有不少没有用出来的。</p>
“下去之后，好好的感悟一下剑道，不过，若是你刚刚用出的那一式便是你的最后底牌的话，张无忌，你没可能走到最后的。”</p>
苦木刚刚才夸奖完一番张无忌，随即而来的这句话，便很是毫不留情的好生打击了一番张无忌。</p>
不过好在张无忌心中也是有着清楚的认知，再加上，他也是通过前些日子与世子的一些交谈中找回了一些自信，在听到这无异于是泼冷水的话后，他也是点了点头。</p>
“这点我是明白的，不过，我会尽力的。”</p>
“此番对你而言，尽力就好，不要太勉强，一介证道大赛，对剑阁而言，算不得什么。”</p>
苦木的这话，倒也不是自夸。</p>
证道大赛，他从来都没有将其看得多重。</p>
哪怕是那证道大赛最后的魁首奖励乃是中原三大剑道圣地的一些机缘福泽，对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益处。</p>
同样的，张无忌他们也是如此。</p>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出身金陵剑阁的剑修弟子。</p>
金陵剑阁的弟子，需要其它剑道圣地的所谓机缘福泽吗？</p>
“青檀，别在那里傻站着了，你难道就对自己有信心不成？”</p>
苦木看向坐在亭子里面看戏的青檀，冷声道</p>
“我闭关半月之久，你可曾落下剑道修习？”</p>
妈的，苦木师兄怎么这时候想到这一茬了？</p>
青檀现在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就应该装病不来找苦木师兄了，现在可好，刚教导了一番张无忌，现在这是要来教训自己了不成？</p>
不过，青檀最后经过了一番简短的思想斗争之后，这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走出了亭子，来到了雪地之中。</p>
“苦，苦木师兄。”</p>
青檀并没抬头，一直就是这么低着头的走到了张无忌的身旁。</p>
而在一旁的张无忌，看着如此状态的青檀师姐，也是有些发愣。</p>
青檀大师姐这是怎么了？</p>
刚刚，刚刚不就是苦木师兄唤了她一声吗？怎么青檀大师姐，竟是怕成了这副摸样？怎得，如此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