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伊人一瞬间像是脱了力一般,坐在凳子上笑了起来,“活着就,活着就……直到现在,我不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看着裴姝,露出了一抹苦涩笑。
“你们不是疑惑我爹爹为什么不在家吗?”薛伊人音低哑道,“因为,他跟着我娘亲一起走了。”
活了十几年,薛伊人一直以为自己是青云镇最幸福女孩子。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
温婉娘,慈爱爹爹,一朝都变了。
“那天,我不小心听到了我娘和那只鲤鱼精谈话……”薛伊人开始回忆着这几天经历冲击。
当看到她娘竟是在和一只鲤鱼精说话时候,薛伊人是震惊。
清水河龙王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她自道那只鲤鱼精事情。她本是只当做怪闻来听,虽这事儿发生在他们镇上,是薛伊人从未想到这事儿会她家扯上关系。
怎么可能呢?
他家虽是豪富,可却从未做过鱼肉乡事情,相反,她父母还做了不少善事,便是在百姓间有一些善名。
就算他们不是人,可不可能妖怪勾结在一起害人。
直到,她听到了她娘鲤鱼精话,她才道,原来,她娘早已和鲤鱼精认识。
甚至……甚至镇上发生这一系列事,都有她家人参。
包括陶初一事。
不错,她确实是不喜欢陶初一,甚至是讨厌她,可薛伊人却从来没想过要让陶初一死。她只是……只是想,如果陶初一能离得远远就了。
最……最永远不要出现在谢无药身边。
可她娘亲,亦是陶初一生母,原来竟想要杀了自己亲生骨肉。
不如此,他们还要杀多多人。
薛伊人听不懂鲤鱼精和她娘说得一些事,她只道,他们如果成功,将会死很多人。
她真吓到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这些是真。
她娘亲是那么温柔善良一个人,是这个世上最最最心软娘,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薛伊人不愿相信这一切。
可事实却让她无自欺欺人。
再一次偷听下,金鲤鱼发现了她,要杀了她,是裴姝出现,她才侥幸逃了出来。
后,她便被关起来了。
那时,她娘像是平时一般,轻轻摸了摸她头,对她说:“伊人,娘是迫不得已。娘道你暂时接受不了,这段时间你先待在屋子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娘便放你出来。”
“你是娘女儿,娘不想伤害你。”
是,她没有伤害她,可是薛伊人却无睁睁看着她娘去伤害其他人。她能接受她娘嚣张跋扈,能接受她欺负人,可是却无接受用邪术去害人。
只为了维持自己青春美貌。
薛伊人做不到。
于是她趁着守人不注意逃了出来,后悄悄放走了薛伊人。
苏幼禾确实是疼爱她,因此,哪怕她放走了人,破坏了自己计划,没有伤她,只是打晕了她。
这让薛伊人更加难受。
她不道自己做对不对。
“我……对不起我娘,对不起爹爹。”薛伊人说着说着,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他们再坏再狠,可都是我爹娘啊。”
把她捧在手心疼爱了这么多年爹娘,可她,却背叛了他们。
即便有正当理由,可掩盖不了她背叛了疼爱她父母事实。
而差点死于苏幼禾手中裴月自是无理解薛伊人心思,看着她哭,更是皱起了眉头,冷漠道:“苏幼禾害人无数,心性恶毒,杀人偿命,这样人自该受到惩戒!她死……啊!”
啪——!
话未说完,清脆巴掌响起,脸上便猛一疼。
是薛伊人毫不客气给了她一巴掌。
裴月眶霎时红了,不自觉含着泪。
“谁都有资格批判我娘,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薛伊人厌恶看着她,直接道,“别忘了,是我娘先救了你。算起来,我是你救命恩人,你父母就是这样你吗?当着救命恩人面,骂她母亲?”
裴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猛看向裴姝,却见裴姝根本没有看她。
不为甚,心中便生起了浓浓委屈。
明明……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要哭回去哭,别让我看到!真恶心!”
薛伊人更加嫌弃看着她。
她平生最讨厌便是这种喜欢哭哭啼啼女子了。
陶初一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是……至少哭都是有原因,虽哭起来很丑很吵。当,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讨厌她!
她看着裴月,又看了一裴姝,目光在两人相似面容上顿了顿,抱拳道:“你们两个是姐妹吧?”
不等人回答,她继续道:“真是稀奇,明明是姐妹,可除了一张脸,却没有一点相似地方。一个是废物,一个……哼。”
粗暴!
不过粗暴总比废物强。
她话未说完,没指名道姓,裴月又不傻,自听出了薛伊人对她鄙夷和不屑。
废物,说得就是她。
那一刻,她只觉得极度羞耻,音干涩道:“……是你娘给我下了药。”
况且,如今她才是修真者,而裴姝……
没了灵骨,断了仙缘,裴月看得出她已经是个凡人了。
“如果不是你傻,怎么可能会中药?”薛伊人冷哼,“凡你聪明点,应该道有猫腻。有谁会那么傻,平白无故对一个陌生人那么?你又不是金子,人见人爱!”
裴月脸色忽青忽白。
“我道都说了,你们走吧。”
薛伊人站了起来,做出了送客姿态。
“你还要留在薛府?”裴姝开口问道。
薛伊人顿了顿,才道:“……这是我家,我当要留在这。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了。”
说着,她把几人推了出去,后猛地关上了。
啪得一。
音极大。
“……走吧。我们先回青云观。”
裴姝目光平静地看了一那紧闭房,便率先转了身。
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开响起,是薛伊人音,“裴姝,如果你们找到了我爹娘,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不要……不要伤害他们。”
“怎么可……”
“。”
裴月皱眉便想拒绝,裴姝却打断了她话,轻轻应了一。
“谢谢。”
身后,传来一极轻感谢。
后又是关。
裴姝脚步未停,径直出了薛府。
“姝姐姐,你怎么能同意薛伊人那么过分要求?”一出薛府,裴月便忍不住道,“苏幼禾害人无数,若是抓到,自该一剑杀了她,才能以告那些被她害了亡魂才是。”
“哎,所以都说了裴姑娘心软嘛。”裴姝还未回答,一旁青年便叹息一道,“裴姑娘手中剑能杀人,能救人,剑是硬,可她心却是软啊。”
“……”
莫名,裴月又感觉到了自己似乎被讽刺了。
裴姝同意了薛伊人要求,是因为她心软不忍。
而她不同意,说明她心硬吗?
距离青云镇不足百地方,冰冷山洞。
外面又下起了雪,寒意越深了。
姬不夜身上白衣上布满了星星点点血迹,已经干涸血颜色发黑,在雪白衣服上,极其刺和突兀。
他盘腿坐在地上,眉心一股黑气像是有生命一般,剧烈动着,仿佛想要冲出来一般。
“噗——!”
忽地,姬不夜睁,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眉头紧拧,脸色发着白,便连唇色越发淡了。
而在那张俊美面容上,一道从角唇角、深可见骨伤口极其显。
这是他黑衣女子打斗时受得伤。
那黑衣女子修为极高,怕是能有元婴修为。这等修为,便是放在修真界是不低,更何况是在人间界。
当,便是化神,放在往,姬不夜不会放在。
可如今他却只有筑基修为,甚至还有一个随时会爆发半魔之体。
因着他剑术和丰富经验,那黑衣女子虽无杀了他,可姬不夜占不到上风,甚至,还受了严重伤。
当,那黑衣女子伤得不轻。
两人都意识到如果再这般打下去,怕是最终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直至同归于尽。因此,才及时收了手。
可即便如此,姬不夜此刻身体无支撑他赶路了。
况且。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伤痕,面色沉冷。
……这样他,如何去见姝儿?
姬不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裴姝已经入了道,不过短短两年,便进入了筑基期。
按理,是可以去历练。
裴姝还太小,这年纪自不可能出太远,便只能去天啸后山猎杀妖兽。
她很厉害。
便是年纪小,收获却不少。
可终究还是太嫩了点。
有一次,裴姝历练小队遇上了金丹期妖兽。
剑修可越级而战,裴姝天赋极高,剑术已经有了小得,便是对上金丹期,有一战之力。
可他们遇上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而裴姝这边,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期,哪是这些金丹期妖兽对手。
看着便要葬身妖兽之手。
一道剑影却从天而降,那剑影犹如山峰一般大小,似是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就这般落了下来。
只一剑,便瞬间灭了那群差点要了他们命妖兽。
而随着剑影下来,是一道高大白影。
像是一座山一般,落在了他们前面,带给人无数安感,让那一颗颗绝望心重燃起了希望。
劫后余生。
来得便是姬不夜。
裴姝太小,他自是不可能完撒手不管。
所以明面上是裴姝来历练,可其实,姬不夜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切,便是以防遇到这般情况。
修真者记忆力极其。
因此,即便过了许多年,可姬不夜依无忘记那时小裴姝看到他来了模样。
那张清丽脸上虽还尚带稚气,可依稀能窥见长大之后绝色之容。
小姑娘抬起头,瞪大了睛望着他,平严肃认真小脸上难得出现了其他表情。
小弟子们忍不住悄悄谈剑尊厉害。
“当!”那时,小裴姝昂着小下巴大地道,“我师尊,是这世上最最厉害师尊!”
彼时,那双大睛只装着他,满都是崇拜和向往,以及骄傲。
如今,经年过去,记忆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