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祁触电似的一步跳开,瞪着我说不出话,顶着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忙着安抚他的名驹,我大乐,肚里笑翻,却面上不显,豁出去了继续穷装,成心恶心死他。
“八殿下,劳您大驾久候,人家实在过意不去嘛,既然人家是真心道歉的啦,您大人大量,就原谅人家了好不好。”不顾身边悦耳的低笑,继续将衣角拧成麻花,嘴里再接再厉,极尽口蜜腹剑之能事,巧言令色鲜矣仁,古之人诚不吾欺。不过怪了,今日穿的蜀锦怎么有点硬?
萧祁的俊脸已经由雷倒转为惊悚,看向我的眼光如若视之蛇蝎,厉鬼缠身似的抖了抖胳膊,丢下一句“我先去找二哥三哥了,四哥小心这个疯女人。”便转身落荒而逃,爆发力足以和刘翔媲美。
看着萧祁仓惶逃窜的背影,我再也憋不住,“噗”地一下爆笑出声,乐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随侍宫人面面相觑,却在黄蜂淡淡一个眼神中垂首肃立噤若寒蝉,只是面色相当古怪。
好不容易顺了气,忽然觉得掌心湿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衣角,已经被我攥出汗来,嫌恶地一把丢了,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襟,转头朝黄蜂笑不露齿,嘿嘿,端王殿下见笑了。
却见黄蜂长身玉立,正似笑非笑地瞟着我,一袭劲装突显出宽肩长腿,很是英气勃发,尤其那小腰细得,真是妖孽,不过……这身蟒纹云锦的一角怎么有点皱皱巴巴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端王府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浆洗的时候偷懒忘了一截?那孙子真是欠扁,黄蜂这种天生的衣服架子若不套上华服美化市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真不懂利用资源,我都看不过去了。
不过奴才不长眼睛,难道黄蜂也一副德性不成?还是端王殿下日理万机,顾不上整理仪容,全部交由下人打理?这个活计似乎劳烦王妃最合适呢……忽然想到黄蜂现在仍然光棍一条,不知为何心生快意,人家弱冠之年儿子都能出门打酱油了,以黄蜂王爷之尊居然单身至今,换到现代绝对钻石王老五,如果和冠希gg划清界限的话,不过在永旭这一亩三分地上可就有点凄凄惨惨了,怪不得皇后急得挠墙,琼台宴邀请了那么多环肥燕瘦,好像还有我的份儿。
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待遇咋就这么不一样呢,皇后一道懿旨,姑奶奶就得打扮了入宫让人扒拉来扒拉去的挑拣,火树银花一妙龄女子愣是烂菜叶子似的零落成泥,还得装得受宠若惊,而黄蜂就能堂而皇之的流连青楼楚馆,或是携美出游,比如说花魁姜红玉,任凭花名在外,任人评说,人家却是自得其乐,该玩玩,该乐乐,该死的老封建,扼杀了我兴风作浪的可能。
不过……我笑眯眯地瞅着黄蜂,很是有点幸灾乐祸,想想皇后的架式,看你还能逍遥到几时。
咧着嘴笑得正欢,脑子偶然间转了个弯,猛然便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唇角,那团爪印不会是我的无心之作吧……啊!!该死的衣服,为什么长了腿会跑到我的手里来!
来不及痛定思痛,应变能力先于思想立马激发出来,奴才的劣根本性瞬即飙升,不容多想,赶紧挤出一脸谄笑,二话不说,狗腿地拽过那幅抹布装模作样地抚着,肚里却骂得花样百出,恨不得化柔荑为厉爪,在云锦上抠出两个大洞来。
黄蜂却似乎很是受用,笑得愈发欣悦,趁我心不在焉的工夫神出鬼没地探出一只狼爪,不甚轻柔地拍拍我的脑袋,“咚咚”两声脆响毫不含糊地传到耳中,那动静和我夏天拍瓜的情形何其相似,那手法又和我不怀好意逗弄猪头的状况何其重叠,一瞬间,我只觉得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