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心里冒火,大伯母的脸色则好似锅底一般黑。裴雁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在没有查清事情之前,请不要肆意诽谤。”
一个中年男子面色不善地从人群里出来,把裴雁上下打量,接着冷哼道:“这位姑娘倒是大胆,旦凡家人做了这种事,早羞愧都来不及了。”
裴雁眸光锋利地瞪过去,“你就这么肯定事情是我哥哥做的么?倘若不是你们这样又怎么说?”
那男子道:“既然将他抓起来,自是有证有据了。”
裴雁且不合他计较,大步走进宝济堂,里面倒不比外头如此杂乱,一个衣料看起来还不错的男子走过来,“你是关鹏的?”
“妹妹。”裴雁朗声道。“您是宝济堂掌柜的吧?”
掌柜点点头,裴雁做个万福方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望掌柜的能细说说。”
大伯母正要说话,裴雁拦住她,摇了摇头。
掌柜的道:“事情是这样。今儿我们和往常一样,要将昨日的营收拿去钱庄里存,谁知开了柜子却发现银两不见了。所有人都在,唯独你兄弟人不知所踪。他平时做事就有些不利落,也不怪我们怀疑他。”
大伯母就要发作,裴雁不耐烦地看她一眼,朝掌柜道:“若只是因为他不在店里就怀疑他,这却是没道理。”
掌柜点头道:“只凭此确实不足以服人心。我们当即报了官,让官差来查此事。我在晨时还在帐房,也亲自看过柜子点过银子,一分不差。但是我们发现银子被窃是在巳时中,这之前有人看到你兄弟形迹可疑地出现在帐房门口。”
裴雁不等他说完立刻道:“既是觉得他形迹可疑,当场怎么没有勒令他?帐房也不是我哥这等身份能进的吧?”
那掌柜噎了一下,方才说道:“确实是疏忽了,只是……”
“只是发生了事情之后,你们暂想不到人,所以就先把这罪名安到了他头上?”裴雁的声音不禁提高几分。不管是不是关鹏偷了钱,至少现在没有证据。关鹏虽然不济,从小惹事生非,但是从未听过他有偷过别人银子。裴雁不敢保证以前没有前科是不是他这次就不会偷,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他偷的。尤其事情还没有查出来,如果他们就软软弱弱,那些官差不需查办,就当这事情果然是关鹏做的,连查也不查,直接把人锁走判刑了。
大伯母看了裴雁一眼,心里有些活动。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关键时刻还是会为兄弟出头的。
掌柜的被裴雁说得有些不愉快,“自然不是这样。我们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就派小厮出去四处寻找,出门不久便遇上了,身上揣着大几十两银子!没事揣着这样多现银做什么?我们怀疑他是不是更有道理了?”
裴雁心里一沉。他们确实没什么钱,堂兄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莫非这事真是他做的么。嘴上道,“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拉去了衙门?”
“官差说这是必要的。”
大伯母蓦地叫道:“我们阿鹏是荀清少爷介绍来的——”她话音未落便被裴雁瞪了回来,“伯母!”
大伯母噤声,那掌柜的有些疑惑,“荀清少爷介绍来的?”
“这不与荀清相干。”裴雁心想想必是老板牵引哥哥进来的,掌柜并不知道这事。若是知道这层关系在,多少会卖荀清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