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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阴谋(1 / 2)

 “亚德里恩老师……休假?”

莱伊文本来以为又要忍那个凶恶的光头一节课,但是他遇到的却是一脸和善的提炼学老师普雷斯科特。

“所以草药学由我来代课。这或许会持续一个多月,因为亚德里恩老师去很远的地方采集草药了。”普雷斯科特微笑着说。

莱伊文懒懒地陷进座位里,虽然换老师是个不小的事情,但是对他没多大影响——这些课程内容他早就自学完了,而且他也抱了一本铸造学相关的书,打算上课的时候偷偷看。

不过,亚德里恩向来是个十分注重教学的家伙,虽然很凶,但是也可以当成对学生要求严格,总的来说还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忽然请假离开白色卷轴,确实有一些奇怪。

上午的课上完之后,莱伊文去六角高塔找西奥多。不过,他在西奥多的工作室门口遇到了伊拉,伊拉一脸失望地走出来,差点和莱伊文撞上。

“怎么回事?”莱伊文看她没落的表情。

“本来有一堆文件需要给学院长看的,还要咨询他一些事情。”伊拉说,“但是他居然和普雷斯科特老师去叙旧去了。”

“……叙旧?他们是老朋友?”莱伊文好奇地问。

“嗯,普雷斯科特老师还比西奥多院长大十几岁,西奥多院长还在当学生的时候,普雷斯科特老师就在授课了。只是普雷斯科特老师取得的学术成就远远比不上学院长,他的学术能力和成果都很平淡,在炼金学院也只是个很守规矩的老教授。”

“哦。”莱伊文叹了口气,“我也打算来找他的。”

“什么事呀?”伊拉问。

“没什么……既然这样就算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今天埃利斯好像有点事,没办法给我们做好吃的点心。”莱伊文说。

“嗯,也不能总让埃利斯不停地做点心啊。”伊拉点点头。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有你的信,信使分错地方,送到女生公寓来了,所以我帮你收了。”

“喔。”莱伊文眉头一扬,“不会是泰伦斯·瓦尔雷特的信吧?”

“好像是的。”伊拉从包袱里取出那封信,递给莱伊文。

西奥多静静地坐着,看着半山的残雪,这个位于半山腰上的小亭子凉风习习,拂动着西奥多灰色的胡子。

普雷斯科特一边喘着气,一边拄着法杖走了过来。他看到西奥多早早地赴约,于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嘟囔着:“为什么我的骨头越来越软了,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总感觉被谁诅咒了似的。”

普雷斯科特看上去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心态很好,喜欢笑。琴却是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

普雷斯科特从包袱里掏出一瓶陈年红酒,给桌上的两个水晶杯都斟了半杯香醇的红酒。而后,他端起盛着红酒的水晶杯,抿了一口酒。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私底下聊过了,普雷斯科特前辈。”西奥多轻声说着,端着酒杯,却没有送到嘴边。

普雷斯科特摇摇头,说:“什么前辈,现在你是我的上级,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老头。你们原来这一群小孩子总是找我打闹,现在人都不齐了,连你都开始老了。”

他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叹了一口。

“老了……咳……哈哈……”西奥多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苦笑一边摇头,脑海中闪过一个个记忆中的面容。

“我们生疏了,西奥多。”普雷斯科特说,“孩子们要么离去了,要么改变了。”

他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意,而且因为酒的缘故,他的脸有些泛红。可是,这笑意完全没办法让西奥多感到温暖,反倒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也只有我,能够老了……最不适合做炼金学院学院长的那个家伙,竟然最后成了不得已的候选人。”西奥多叹了一口气。

“谁让你是个天才呢。”普雷斯科特笑着说。

“我没有一样能够比过他们。泰贝莎,蒂娜,还有朱利安……我曾经是他们里最弱的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去胜过他们。”西奥多摇摇头,说。

“是啊。虽然我是个没有天赋的炼金师,但是那个时候,你们几个学生的天赋,可真的是让我充满期待的啊……你记得朱利安年轻的时候画的那幅画么?”普雷斯科特问。

“那幅画?”西奥多有些疑惑地说,“朱利安喜欢画各种设计图,你说的是哪一幅呢?”

“那个巨人。哦,是泰坦。”普雷斯科特笑着说,“朱利安说,那些金属和粘土制作的魔道人偶又脆又小,力量太过有限。他想做出一个巨大的人偶,拥有无穷的力量和坚韧的身体,这样的话,他就能赶走谢尔兹所有的敌人。”

西奥多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泰坦啊!不过他似乎也不是朱利安的原创,古代典籍中有记载这种魔法生物。”

“嗯,那是一种依赖炼金术诞生的巨型人偶。朱利安当时兴致勃勃,还专门研究了好一阵呢。你、泰贝莎和蒂娜还帮他一起瞎搅合过一阵。”普雷斯科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眼中充满了怀念的神情。

西奥多还记得,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他和好友朱利安经常一起尝试各种计划,时不时将妹妹泰贝莎和她的闺蜜蒂娜一起搅合进来。现在四个人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尚且在世,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抿了一口红酒:“泰坦计划只是年轻时候的过激想法而已。朱利安甚至因此深入了魔道学,成为魔道学院叱咤风云的人物了。只是,后来我们意识到了泰坦灵魂注入的难度以后,就放弃了。”

“是你将他们三个人都劝了一阵,然后才放弃这个计划的吧。”普雷斯科特忽然声音变得有些沉了,“难度当然是有的,但是你害怕的是其他的东西。”

西奥多愣了一愣。

“你害怕灵魂注入的源头无地可循。泰坦那么巨大的魔法生物要能够活过来,提供魔力是完全不够的。需要性灵生物的灵魂作为支撑,它才能够正常运作——你比我清楚,不是么?”

西奥多皱紧眉头,低声道:“这些事都过去了,普雷斯科特教授。”

“过去了?”普雷斯科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泰坦还没出现呢,就算过去了?你应该说,还没到来吧。”

西奥多瞪大双眼,似乎吃惊过度。此时他背上忽然一阵发凉,因为西奥多的语气,已经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要提炼出活人的灵魂,用以注入泰坦体内,你说这太残忍,你说这是谋杀,所以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劝说了他们三个人。而你根本不知道,这力量,对于炼金学院意味着什么,对于白色卷轴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是学院长了,还没有受够其他法师的排挤和冷眼么?炼金术是废柴学科?嗯?当泰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觉得还会是这样么?”

西奥多忽然站起身来,怒目大喝道:“我是不会再染指泰坦的研究,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进行泰坦的研究的!法师不需要这种来自扭曲欲望的力量!”

“扭曲欲望?呵呵……西奥多,你果然是个‘特殊’的法师啊,你不像其他法师一样关注真理与智慧,却像人类一样关注那什么,良知?美德?善良与罪恶?历史记载得一清二楚,力量就是真理,力量就是神灵,而摆在你面前的力量,你却弃之不顾?”

“不……这不是力量,这是灾难。你不要说了,普雷斯科特教授……神灵是存在的,并且我相信他们依旧关注着法师……”

“那他们为什么不保护法师?我们的智慧比人类强了多少,而为什么那些孱弱的人类能够得到天空的恩赐?西奥多,你还沉浸在小孩的世界里吧,他们依旧关注着法师……笑话!从摩尔丁开始,法师就一直用自己的智慧保护自己,若不是对智慧和力量的不懈追求,法师哪能活到今天?而你,你觉得,你对得起先祖们么?”

“先祖们绝对不会允许用我们同胞的生命和灵魂来换取力量的!”西奥多大喝一声。他有些激动地喘着气,双眼直视普雷斯科特:“看来我没办法跟你聊了,你变了很多,普雷斯科特教授……另外,你真提醒我了,我会立刻命令封存所有关于泰坦的典籍,你也不要再想这些方面了。”

他一口将酒杯里的红酒喝完,放下杯子,转身打算离开。

不料,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开始眩晕起来。

他的背后传来普雷斯科特平静的笑声。他走过来,扶住西奥多。

“……怎么……回事……”西奥多头晕目眩,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唉,蠢货,你难道就没有注意我带来的红酒么。”普雷斯科特叹了一口气。

“……红酒……有问题?可是……你不也喝了么……”

“我自然熟悉你平时为了应付高强度的工作所嚼的那些提神药草。这酒本身是无毒的,不过只要和那些药草里的成分发生反应,就成了一种强烈的眩晕剂……呵呵,而且,我还会给你灌下另一种药剂,你看。”

普雷斯科特取出一瓶蓝色的药剂,在西奥多模糊的视线前晃了晃。

“你……”

“你没有想到从小带你的老师会对你用这种白痴手段吧?呸,人类的习惯,轻易就相信别人。呵呵,不过我不会杀你的……”

“……”西奥多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晕倒在地,耳边模模糊糊地徘徊着普雷斯科特的声音。

“因为……炼金学院长要是死了,会引起轩然大波吧,我可不想那样,我只是用这药剂,消除你一些记忆而已……”

西奥多听到这里,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某种力量将他的灵魂扯了出来,塞进另一个无声无色的黑暗世界里。

尊敬的莱伊文:

冬天来了,就连尼塔拉也冷得要命,希望你不要感冒。

我作出这样的祝福,一部分是因为我的诚挚之心,另一部分是因为我深受其害。这段时间我受凉发烧,大脑眩晕,眼前金星乱坠,耳边蜂鸣不止。如果我将我的感受用颜料绘制出来,那你看到的一定是一副地狱之作。

疾病真是让人苦恼的事,不知道尼塔拉人信仰神灵崇敬圣光是否是完全出于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惧。我倒是愿意接受驱魔医师们的治愈,但是琪拉也算半个医师,她将我照顾得很好,所以我不去教堂。我也不大喜欢教堂,因为教堂的人也不大喜欢我这种有时候会画天使胴体的艺术家。

琪拉多才多艺,这我不可否认。我似乎天生有着对她的缺点的包容力。现在她和我在尼塔拉待了半年,我的熟人也基本都认识了她,他们说她高傲,有些自以为是,虽然有些才能,但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们说的不假,但是他们又告诉我,我是不能爱上一个精灵的。精灵们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琪拉体现得很明显,他们还说,就算琪拉是个人类女孩,她身上的各种缺点也不值得我去喜欢她。

我是一个性情温和心态平和的人,或许琪拉的确和我有很大不同。她有很多缺点,看上去和我的确不是一路人,但是她的优点也不少啊,莱伊文你也应该看得到的,否则你的第一封推荐信不会寄到我这里来。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种族还是她的态度,人们对她的恶意一旦建立起来,就无法消除了,而出于保护自己尊严的目的,她也绝对不会在矛盾上轻易让步。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的使命,我既然爱上她,就理所应当地应该去包容她,保护她,引导她。这不是废话,她的一些幼稚行径恰恰是要我疼爱她的理由,她还是个孩子,只有我才能耐心将她引导向成熟。我想我们彼此都会因爱而成长改变,最终成为完美契合的一对,而不是在相见第一面就仔细盘算对方有多完美,是否值得去喜欢。

那就不是爱情了。那是交易。

不过,我还是感觉你更加幸运,从你信中的描述,伊拉是个很好的女孩,在你看来她几乎是完美的。哦,关于你提到的‘笨’,我觉得只要不是‘蠢’就好。一个女孩的笨或许在于她的执着她的任性,她不会因为利益判断而轻易改变信念,不会因过分敌意而随意猜忌。她在大多数时候不倾利益不随众流,不动摇不虚伪,无论话语还是笑容都发自内心,毫无城府,这种‘笨’恰是一种大智若愚的可爱。而‘蠢’则是自诩聪明,喜欢耍小手段,爱算计爱猜忌,在无数谎话和背叛之后以为自己的谋算万无一失,实际上却失去了一切。最蠢的人莫过于没有自知之明,总是低估别人,或者不知道自己真正需求的家伙了。我说得可能有点极端,你作为参考就好,祝福你们的同时,希望你们坚持到底。哦,说起来我们也是统一战线的,机缘巧合之中,我们竟然都喜欢着一个外族女孩。我这个疯子艺术家倒是无所顾忌,你呢?

我快晕过去了,手不停发抖。我冷死了,没办法写下去了。希望能更快收到你的回信。

春季将来,祝愿安好。

——泰伦斯·瓦尔雷特。

伊拉看着莱伊文变化的表情,不知道他看到了一些什么内容。不过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吃着自己的东西。

莱伊文忽然感觉心中的信念又增强了,泰伦斯·瓦尔雷特这个奇怪的艺术家竟然也站在他这一边了……只是换个角度想,莱伊文自己是不是也变成“奇怪的艺术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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