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贵哈哈笑道:“我就愿意跟傅厂长这样的实在人喝酒,痛快!放心,茅台酒我管够。”
手一挥,他身后的小伙子把手里的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整整四瓶茅台酒,一一摆放在桌上。
“咱们四个人,一人一瓶,够不够?”
傅松舔着嘴唇道:“罗厂长真爽利!”
傅松上辈子活得不怎么舒坦,事业和感情屡屡受挫,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点小酒,听戏唱戏,算是个业余的票友。
落座后,罗勇贵把身旁的小伙子介绍了一下,小伙子叫杨凯,是他妻侄,小伙子叫罗勇贵一声大姑父。
罗勇贵老婆在粉丝厂当财务,罗勇贵把杨凯带在身边培养,打算以后把粉丝厂的销售工作交给他负责,典型的家族企业作风。
不过傅松倒也理解罗勇贵的安排,在如今这样一个狂野的时代里,家族企业自有其产生、滋长的土壤,不能拿后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时代。
杨凯能说会道,劝酒词都不带重样的,傅松上辈子酒精考验,应付自如,却是苦了葛寿文,面对杨凯的热情敬酒,两轮没过就已经微醺。
酒过三巡,短暂休整。
不知不觉,聊起了各自的创业故事。
听了一番罗勇贵心酸的创业历程,傅松感慨不已,“我运气好,背靠着沐大这棵大树,没人敢欺负我。如果光靠我一个人,不可能把这么大规模的养猪场开起来的。”
罗勇贵端起杯子碰了一圈,嗞溜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谁没被骂过,谁没挨过白眼儿?忍忍就过去了,反而能看清一些人的嘴脸。最怕的是遇到骗子,就说我吧,开粉丝厂的第二年,就被骗去了两万多块钱,83年的两万块钱啊,我一晚上白头发了,惨啊,真他娘的惨!最后年底一算账,得,这一年基本上算是白干了。”
“骗子?”傅松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对,骗子!”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一提起被骗的事儿,罗勇贵依旧无法释怀,“那个王八蛋先是跟我做成了两笔小生意,都是现款现结,我觉得这人还行,就这样取得了我的信任,然后狮子大开口,只付了一成的货款,卷了我四万块钱的货跑了。那个时候咱太实在了,哪懂这种套路,唉……!”
葛寿文不解道:“你刚才不是说被骗了两万块钱,怎么又成四万了?”
罗勇贵解释道:“刚才说的两万是粉丝厂的实际投入,那四万是货款,我总不能不赚钱吧。”
葛寿文惊讶道:“粉丝的利润这么高?”
罗勇贵说:“前几年还行,这两年粉丝厂多了,像绿豆、地瓜这些原材料开始涨价,利润就没那么高了。”
骗子,骗子,骗子……
卷了货款跑了,卷款跑路……
傅松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突然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对,骗子,那个港商有可能是骗子!
从身后的茶几上抓起刚才葛寿文看的报纸,运气不错,报纸上还真有那个港商的正面照。
虽然拍摄距离有点远,照片不是很清楚,但他脸上的那颗痣,还是让傅松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所谓的吕仁鹤,就是上辈子90年代卷了巨款逃到国外去的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