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走到谷水泉所在的桌子旁，开口问道：</p>
“我可以坐这里吗？”</p>
从他出现开始，谷水泉一直看着书，喝着从老丈人家顺来的茶，头都没抬过。</p>
“你想站着也随你。”</p>
赤井秀一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直接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p>
“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p>
“你是来查户口的，还是审问的？我又不是犯人，即便是也轮不到你们联邦调查局的人来查，难不成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世界警察了？”</p>
“还有，和人说话时，摘下帽子和口罩是基本礼貌吧？”</p>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睛，倒不是因为谷水泉说话夹枪带棒而恼怒，而是惊讶于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p>
这样的话伪装不伪装作用也不大，赤井秀一痛快地摘下来毛线帽和口罩。</p>
“你知道她们的来历吗？”他意有所指的提问更像是一种提醒。</p>
“知道，你表妹，还是被你骗了感情，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的表妹。”</p>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没跟上谷水泉的思路。</p>
“表妹？你认真的？”</p>
“我很认真，在她们的事上，起码比你认真。”谷水泉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和他对视起来。</p>
“宫野明美的母亲是宫野艾莲娜，原名艾莲娜·世良，和你母亲是姐妹。还有问题吗？”</p>
赤井秀一眼睛猛地睁大了，这是他从未了解，甚至没有想过的事。</p>
“你难道没发现，那天的小女孩，和你母亲小时候非常像吗？你应该看过你母亲小时候的照片吧？”</p>
赤井秀一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戴着发箍的小女孩，有点怀疑，但是如果去掉发型问题，好像确实很像。</p>
赤井秀一眼睛盯着谷水泉，像是对待猎物一样。这个人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连自己母亲的长相都清楚。</p>
“那个小女孩是……”</p>
“宫野志保。”</p>
谷水泉没有隐瞒，赤井秀一已经见过小哀了，即便自己不说，对方早晚也能发现问题，与其让他老在小哀附近晃荡，带来危险，还不如告诉他，然后让他离远点。</p>
表现出足够强势和神秘，也是在暗示他，明美和小哀有人保护，不需要你，你离远点就得了。</p>
赤井秀一眼睛一眯，颇有深意地看着谷水泉，“宫野志保可不是小学生。”</p>
“你都知道出门遮住脸，她就不知道换副样子吗？”</p>
赤井秀一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离谱，哪有人伪装的时候直接从大人伪装成孩子的，完全违背了科学定律。</p>
连带着他对谷水泉之前的话都产生了怀疑，虽然原本就没有完全相信。</p>
“你似乎不太相信？”谷水泉看出了他的怀疑。</p>
“我应该相信吗？”赤井秀一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不太正常。</p>
“那你相信猫咪会说话吗？”谷水泉稍稍往前倾了上身，故作神秘地问到。</p>
“如果不是类似魔术那种把戏的话，我不信。”赤井秀一手肘撑在桌子上，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p>
“男爵，来跟客人打个招呼吧。”谷水泉转头对蹲坐在桌子上的诸伏景光说到。</p>
赤井秀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猫男爵，他一开始就看到了这只穿着西装的奇怪猫咪，但因为是猫咪，所以没有多想。</p>
只是现在，这只猫咪居然直立了起来，然后就靠着两条后腿，稳稳地走到了自己面前，甚至用前爪示意自己靠近点。</p>
在他疑惑地靠近了之后，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猫咪，真的说话了。</p>
“你好喵~”</p>
赤井秀一吃惊之后，便开始怀疑和思考起来，到底是如何让猫咪说话的，是什么手段戏法。</p>
他仔细观察起猫男爵，然后又开始动手动脚，检查起猫咪身上奇怪的服装，果然，被他发现了问题——变声领结。</p>
他将猫咪的领结放到手心上，看向谷水泉，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了，你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有意思吗？</p>
谷水泉一脸平静地喝了口茶，开口说道：</p>
“随便扒猫咪的衣服，你还真是变态啊，这种情况不需要忍耐，可以直接开口骂他的，男爵。”</p>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猫男爵又开口了。</p>
“你这样确实太失礼了，麻烦给我最起码的尊重可以吗喵？”</p>
诸伏景光也是被榎本梓摸惯了，被摸了全身竟然第一时间没觉得不对，看样子连三观都快要变成猫咪的形状了。</p>
赤井秀一稍稍动摇了一下，但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他伸手抓起来猫男爵，把它脱光，然后掰开嘴，仔细看了看它嘴里和嗓子里，确实没有发声器一类的东西。</p>
而在这个过程中，它的挣扎叫嚷也的确是从猫咪的嘴里发出来的，确认了这些他这才一脸茫然地将它放开了。</p>
猫男爵抱着自己的小衣服，蜷缩在咖啡桌的侧边，一脸愤懑委屈地看着眼前这个没礼貌的男人。</p>
“现在，你还觉得变成小孩子是件绝对不可能的事吗？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提供一本炼金入门指南，你可以自己试试看，万一你有天赋的话，说不定也能学会让人变小，让猫说话的本事。”</p>
“到时候，你就算是我们超自然界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p>
赤井秀一感觉不能再听他说下去了，也最好不要再纠结宫野志保变小的问题，再这样下去，他的世界观就要崩塌了，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他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以及研究哲学。</p>
“另外，我还会一点占卜术，你和她们两人的表兄妹关系，还有你母亲的长相，就是给她们占卜的时候发现的。”</p>
“也是靠着占卜术，我可以足不出户就知道很多隐秘的信息。”</p>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打算告辞的赤井秀一又来了兴趣。</p>
“那你知道她们曾经呆过的那个组织吗？”</p>
“略知一二。”</p>
“你和组织有关系吗？”</p>
“怎么？又审我？”</p>
“只是确定一下敌我关系罢了。”</p>
“我不和渣男组队。”</p>
赤井秀一：“……”</p>
“我不是酒厂的员工，那里就业环境太恶劣了，不是无业游民，就是下岗再就业的政府职工，天天就是窝里斗，根本没几个正经做事的人。”</p>
谷水泉说了一大串，赤井秀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p>
“我姑且相信你不是……”</p>
“你别在这儿姑且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查查自家的问题，你上面说不定就有酒厂的卧底。”</p>
赤井秀一大受震撼，原本打算问问组织的情报的，现在也没那个功夫去想了，先把自己这边清理干净才更重要。</p>
“你是认真的？”</p>
“你都能去酒厂卧底，酒厂就不能派人去你们那儿卧底？联邦自由民主的精神你还是没领悟透啊，建议多多学习。”</p>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放在心上的。”赤井秀一开始习惯对方的说话风格了，可以说人的适应性还是挺强的。</p>
“随你，反正指望你们这些人把酒厂搞破产，都不知道下辈子有没有机会，还不如指望劳模琴酒。”</p>
赤井秀一没太在意，以为他只是讽刺自己。</p>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给你们忠告，掩藏好身份，小心被组织察觉，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p>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如果她们遇到危险，可以联络我。另外，麻烦你替我转达歉意吧，我如果出现在她们面前，对她们来说只会是灾难。”</p>
“还有，可以给我你的联络方式吗？如果你不介意将更多关于组织的情报告诉我的话。”</p>
“介意。”</p>
“那交易呢？占卜师，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占卜师，接受正常的交易吗？”</p>
赤井秀一知道谷水泉对他印象不好，因为明美的原因，所以也没厚着脸皮直接开口要。</p>
“我不缺钱，不过，如果是其它的东西或者通过做事来交换，我可以考虑，想交易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p>
“好，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p>
说完，他起身戴好了帽子和口罩，离开了咖啡店。</p>
来去匆匆，赤井秀一没有解释自己这么没礼貌是因为安全问题——他现在就是移动的灾难磁石，身后不知道有多少组织的人在追查他的踪迹，所以才从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p>
尤其还是与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相关的地方，他更是不敢多呆。</p>
但是这些理由，说出来也一样苍白，他做过的事就摆在那里，在这件事面前，他解释也无法得到谅解。</p>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竟然将男爵欺负成这个样子。”榎本梓一边帮着猫男爵穿衣服，一边控诉着赤井秀一的无耻行径。</p>
“确实，刚刚忘了帮男爵朝他要补偿了，算了，下次新帐老张一起算吧。”谷水泉摇了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