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列舰“曼彻斯特”号被一颗穿甲弹穿透钢甲板,引起舰艏弹药舱爆炸,激起高达数百米米的烟火柱。人们非常清楚的看到有的人的尸体夹在爆炸物之中腾空而起,上百吨重的炮塔也飞上了天空。舰桅歪斜,庞大的舰体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完全吞噬。</p>
战列舰“奥格拉拉”号虽然仅被一枚鱼雷和两枚炸弹击中,但舰上也燃起了大火,黑烟滚滚而出,被烧得一塌糊涂。</p>
“海伦那”号战列舰也受到鱼雷机队的集中攻击,一共被9条鱼雷击中,左舷被炸开一道又长又宽的裂口,船体倾斜着,半截沉到水里。</p>
“马赛”号则相对幸运一些,由于它靠近福特岛一侧,仅被击中一条鱼雷。但这条鱼雷也使舰上大火猛烧,浓烟冲天。</p>
阿布舍克的旗舰“拉希瓦”号由于临时泊在海军造船厂船坞里修理,侥幸逃脱了覆灭的命运,但也吃了几枚炸弹。</p>
当蒙巴顿来到他的作战指挥部时,他所指挥的这只舰队的骨干力量——8艘战列舰,有7艘已被击沉或遭重创,而此时敌人仅损失9架飞机。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而,真正撕扯他的心的不仅是失去了军舰,而是他的军官和士兵们所遭受的不幸和死亡。对于蒙巴顿来说,这些官兵并不仅仅是标志兵力多少的统计数字。当时,几乎每艘联军军舰都是一个小的和睦的集体,在这个集体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彼此相识。一名士兵入伍后被分配到一条舰上,可能会在那里待上二三十年,直至退役。共同服役、战斗情谊以及家庭间的通婚,像无形的纽带联结着海军官兵们。蒙巴顿认识上千名官兵,他能叫出几百名官兵的名字,并和几十名官兵交上了朋友。所有这些人,从饱经沧桑的舰长到单纯稚嫩的水兵,都是他的部下,他应对他们负责。</p>
蒙巴顿心情沉痛,步履缓慢的走到窗前。突然,一颗跳弹穿破玻璃打在这位海军上将的胸部,白色的军服留下一个黑色的污点,子弹“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蒙巴顿好像无动于衷,慢慢弯腰把它拣起来。这是一颗5毫米口径的子弹,子弹穿过窗户玻璃后已经没有多少能量,因此只在他的军服上留下一个黑点。看着这颗子弹,他渴望将来能有机会对这可怕的一天进行报复。然而他心里完全清楚,此次毁灭性打击可能意味着他的舰队司令使命的结束,甚至可能为此断送了海军生涯。他心里充满了难过和失望,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这颗子弹打死我,那说明上帝真是太仁慈了。”</p>
第一轮空袭结束之后,军港内出现了暂时的平静,只见好几艘四周和顶部涂有红十字的白色船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海面上,以它那洁白的舰艏柱劈开火海,全速向正在燃烧着的舰船驶去,冒着爆炸的危险和燃烧着的烈火去抢救伤员。</p>
然而,灾难并未就此结束。仅仅过了五十多分钟,由171架龙军战机组成的第二攻击波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张廷孟海军少校是第二攻击波的总指挥,他率领着由54架飞机组成的水平轰炸机队,接近亚当桥后,绕到东侧,攻击建在那里的马纳尔军用机场、亚当桥机场和斯内卡机场。晏玉琮海军少校指挥的俯冲轰炸机队共81架飞机,飞过东面的山脉,到达马纳尔军港攻击港内的舰船。王叔铭海军上尉指挥的制空战斗机队共36架飞机,主要负责争夺亚当桥上空的制空权。</p>
这时,整个马纳尔军港空中已被断云遮盖,下面浓烟滚滚,严重妨碍着俯冲轰炸机队寻找目标。飞高了,不易找到目标;飞低了,又不能进行俯冲。与此同时,在蒙巴顿仓皇的指挥下,新十字军的所有高射炮都已开始对空射击,在军港上空形成了绵密的火网。军舰上的高射炮对空齐射时,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柱形集束弹幕,在空中飞行的中国战鹰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弹幕。</p>
晏玉琮海军少校没有迟疑,而是大胆向射出集束弹幕方向俯冲。当飞机俯冲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在开炮射击的那艘敌舰,并立即修正瞄准,对这艘敌舰进行轰炸。其余80架俯冲轰炸机立即依照晏玉琮的这种战法,先找集束弹幕,然后朝它俯冲下去。</p>
而王叔铭海军上尉专找“庞然大物”攻击。他看到有一处集束弹幕最密,以为一定是“庞然大物”射来的,立即带领中队向射出弹幕的方向俯冲下去。可下去后一看,原来是一群陆上炮台,只好又驾机升高,重新寻找目标。</p>
俯冲轰炸机队的81架飞机采取这种办法,主要攻击了港内的战列舰,其次是巡洋舰,还有不少是驱逐舰。</p>
这一次攻击波袭击,将马纳尔军港变成了一个浓烟滚滚的地狱,黑色、暗红色、蘑菇状的滚滚烟尘喷向空中,犹如一大团暴雨云合拢后又分散开来,到处充满了辛辣、恶臭、呛人的气息。</p>
在第一攻击波袭击中受伤的“马赛”号启动后驶进航道,它不想在这座“坟墓”中等死,它想尽快离开这个港口。“马赛”号的舰艏有一个被炸开的像一间屋子那么大的洞,舰桅上那面破碎的旗帜飘动着,似乎表示着对敌机的反抗。当它慢慢从大火熊熊的“奥格拉拉”号旁经过时,看到3名幸存者在舰旁游着,于是从舰上抛下一条绳子,那3个人爬上了“马赛”号。当“马赛”号从倾覆的“科尼亚”号战列舰旁驶过时,一种恐惧感紧紧抓住了舰上每一个人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