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礼弟对着电话大吼:“什么你说什么,臭婆娘你说清楚点,包谷怎么就被人绑架了。被谁,现在在什么地方,匪徒开出什么条件?”
那边关礼弟的妻子被丈夫这一吼,总算哭得好了些:“礼弟,包谷他今天晚上去世豪广场英语老师那里补习……司机去接的时候没接到人,老师说今天就没有来……呜呜,就在刚才我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包谷在他手里,现在人在茶马古道会所,就是你经常带女人去的那里……呜呜……又说苞谷在他手上,如果想要他的命,叫你马上过去和他见面。”
“什么我经常带女人去的那里,我什么时候带女人去过?”关礼弟就火了。
“你做过的好事还不承认。”
“我做过什么好事了?”
眼见着两人在电话里就要吵起来,黄叙忙道:“关董,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匪徒有几个人,开出什么条件,这些都得问清楚了,救人要紧。对了,苞谷是谁?”
关礼弟红着眼睛盯了黄叙一眼:“苞谷是我儿子。”然后对着电话吼:“那头是什么条件?”
“那边有三个人,让你带两百万现金过去,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只能你一个人过去,不许报警。否则就要杀了我儿……礼弟,你快想办法吧,快呀!”
关礼弟骂起来:“两百万,抢人吗,老子哪里有那么多现金?什么不能报警,老子就是要报,想让我出血,没门!”
“关礼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连你的亲身骨肉不要了。不许报警,如果苞谷有个好歹,我我我,我跟你同归与尽。”那边,关礼弟的老婆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如果可能从电话那头钻出来,估计关董事长已经被她撕成碎片了:“你都六十多了,又是个废物,如果苞谷不在了,你还能生吗?你老关家就要绝后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如果12点前看不到苞谷,你等着跟我收尸吧!”
“草泥玛,臭婆娘,你等着,等我找回苞谷再跟你算帐。”关礼弟,猛地打着了汽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一边开车,一边用车载电话给手下下令,让他们准备好两百万现金到茶马古道和自己汇合,准备赎人。
关礼弟表面上看起来很是粗鲁、小气,简直就是个没文化的乡镇企业家。其实,他这个人文化挺高的,是八十年代名牌大学生。毕业后到清北江区的一家国营大型化工厂做工程师、工艺员,是个技术大拿。
后来因为不喜欢受约束,又觉得工资实在太低,就辞职办了一家作坊式化工厂,生产红磷。丢掉铁饭碗自己创业在那个年代可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大家都觉得这个关礼弟疯了。
结果,只用了三十年,关礼弟就把一个小型作坊经营成一家上市公司。可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部成功史。
大约是实在太顺利,此人极度自大。
也是因为长期接触化工原料,身体也不太好,到最后竟然得了糖尿病。
实际上,在以前他就因为身体的问题生育艰难。在十年前,才得得了苞谷这个孩子。
老来得子乃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关礼弟自然将苞谷视做掌上明珠,娇着宠着。也因为心中宝贝着自己的儿子,所以,无论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也没想过要抛弃家中老妻。咱怎么也得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完整的人生不是?
家中红旗不倒,家外红旗飘飘。
听到儿子被人绑架,关礼弟只感觉头上那片天都塌下来了。
他狂踩着油门,一路狂飙,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个不停。
“关董,慢点慢点。放我下来……咳!”黄叙连声喊。
“坐好,谁他妈有时间停车,老子的儿子都被人绑架了。”关礼弟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黄叙一眼,好象是一头受伤的猛兽。
黄叙吃他连甩了两盘子,晚饭都快要颠出来,劳斯莱斯被关礼弟当成跑车开,也不心疼?
没办法,只得系好安全带。又将窗户打开,吸了两口新鲜的冷空气,才好受了些。
“关董,还是报警吧,处理这种事警方有经验。”
“住口,匪徒说了不许报警,否则撕票。那黄什么,你少废话,坐好,到地头你想去哪里随便。”
黄叙一耸肩表示明白,他心中叫了一声晦气:好好的发财机会,结果被这帮绑匪一搅,活生生被搅黄了,现在估计关礼弟有没心思去管吃药治阳痿的事情。
关礼弟这人性格刚强,当着他的面也不好打电话报警。算了,等到了地方,下了车,我再打110吧!处理这种绑架案,还得让警方出面。如果受害者家属和歹徒私下交易,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人财两空,新闻报道中这种血淋淋的教训实在太多了。
茶马古道会所位于清北江镇城外的江边,是一片古典园林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