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真一境是求得自己灵魂的极限，那更进一步的斩我是什么呢？</p>
如果只是继续逼近那个极限，所得的无非是一个被定死的极值，而如果真的取得了那失去波动的固定值，对灵魂来说的意义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如同失去波动的心电图一般——现实意义上的死亡。</p>
但是，若在无限趋向极限的过程中，在即将失去可能性之前维持住了灵魂的脉动，并进一步把握住了那随着脉动而时时变化的极限，那便是——</p>
对灵魂的求导！</p>
青叶在心中惊叹：自己是在方舟的帮助下才走到这一步的，可他在被自己囚禁的这段时间里，竟然也已经摸到了斩我的门槛！</p>
“你既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为什么不逃？”青叶问，“虽然你的身体和灵气被禁锢了，但以那种状态的神识配合天地坎炁的灵气掌控，足够你打破禁锢了吧？”</p>
“天地坎炁原本和我密不可分，但在那种灵肉分离的状态下调用天地坎炁，反而会给你们夺取它的机会——不知为何，我就是如此确信的。”</p>
“…</p>
…不愧是你。”</p>
青叶由衷赞道。</p>
“你们仙道……真的是这么想的？”</p>
“没错，生存就是一切。”青叶明白楼五尘说的是什么，肃然答道，“一切为了生存！”①</p>
“这种观点我不认同，不过今天不想做理念之争。”楼五尘沉默了一小会儿，“你能对孩子们说这些，我很感谢。”</p>
“没什么，我自己心血来潮随口说的。”青叶原本高昂的兴致忽然有些低落，“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吧，那种虚无缥缈的坚持，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p>
楼五尘没有接青叶的茬，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天你握住弑天之剑的时候，看到了吗？”</p>
“？看到了什么？”</p>
“……没什么。”</p>
楼五尘意识到只有自己见到了染物道人弑天的场景，便没有再多谈。</p>
听了青叶对学生们的话后，他虽然仍不认同这种思想，但对染物道人弑天时的心情，却多少更理解了一些。</p>
——你们难道……都不想活下去吗？</p>
面对楼外楼，不，面对世界意志的呐喊，染物道人——这位仙门的六代祖师，最后的先天道体，为世界所爱同时也爱着世界的人——给出了他的回答。</p>
那我呢？</p>
楼五尘问自己。</p>
我的回答，又是什么呢？</p>
而此时，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密室之外，原本漆黑的夜空，正一点点染上了蒙蒙的白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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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楼五尘已奇迹般凭自己之力控制住了身体的变化。他叹了一口气，心怀感激地准备灭掉眼前篝火继续赶路。在昨夜狂乱的思绪中，眼前跳动的火焰给了自己很多启迪，虽然未必决定了最后的结果，但——</p>
“终，终于……”洞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他华丽的衣服被深夜的树林东一道西一道地划开了许多口子，可本人却浑然不觉，“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生了火……”</p>
楼五尘彻底傻住。</p>
自己TM这是招谁惹谁了？！</p>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少年唏嘘着走进山洞，“一个女孩子伪装成男人在这世道行走有多不容易……”</p>
“你TM有病吧！”楼五尘觉得自己的愤怒几乎要突破天际，“看来不给你个教训——”</p>
“等等等等！你误会了！”</p>
少年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了什么，跑到楼五尘身边解开发髻，然后抓住楼五尘的手自己胸口上，说出了不知第多少次让楼五尘目瞪口呆的台词——</p>
“——我也是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