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耗我不少脑细胞来应付：“不一定”拍拍自行车“不过无论你走哪边我都要先行一步还要去还这车租的。”</p>
她踌蹰了片刻露出难以启齿的表**言又休眉头微蹙着一点儿煞是好看。我看出如果不给一点鼓励她很可能就那么一直要说不说下去忙为我的时间努力：“有事吗？没什么事儿我就……”没说完下面的字已无须说全。</p>
欧阳竹若为难地笑笑终于开口：“都不好意思开口……”神色一定仿佛才下定决心“我是想请教你——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人讨厌？”</p>
我不由睁大两眼很是惊诧：“有吗？没感觉。”</p>
“那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急着走开呢？”她这句话说得并不快但因紧接在我的话后予人以急迫感。</p>
我忍不住笑：“你觉察到了？”笑得有些慕名其妙。</p>
对方：“嗯能告诉我吗？”</p>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微热“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从小就很少很女生讲话聊一两句还勉强撑得住多了就不知怎的总有点儿心虚怕会出丑。尤其是你长得这么……这么……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p>
她像是呆住了但又露出一点止不住的笑意微张着唇显出些不知所措的意思仿佛不晓得怎么应对我对她的赞美夹着一丝羞意。</p>
倘若事情结束在这一刻是一个完美的结局至少表面是；我和欧阳竹若以前如何今后也如何绝不会多生什么。正如很多天后竹若对我说她当时心里的想法：“我就在想：这个人哪还是少接触一点为好！”</p>
和我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p>
但事情并未结束当时我心中一动和她生了另一些对话。以下是内容原版摘灵绝无改动（其中：我=我自己；米=米儿即竹若）：</p>
我：好罢我承认说了谎。</p>
米：我没说你撒谎了呀。</p>
我：你的表情却在说你一点也不信我所说的。</p>
米：我的表情？有这么差吗？很正常呀！</p>
我：正常得过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生举止淡吐都显示出你受过很好的教育有上佳的教养受到别人的称赞肯定是常事应该不会因此就有不知所措的表情害羞更不应该。</p>
米：你这样认为吗？</p>
我：嘿这只是最老实的分析并不足以成为我下判断的依据；你也可能是习惯用这种表情来应付别人的称赞。但是请告诉我你在这表情之前眉毛那一皱和嘴角那一翘是什么意思？</p>
米：……</p>
我：在下视力虽然不好但这副一千四百度的眼镜却不是浪得虚名抓一两个表情还是蛮有把握的。</p>
米：我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p>
我：……</p>
米：好啦！算你对我是不信你说的你还想说什么？</p>
我：如果一个初相识的人请你帮个忙就是撒谎骗人你会觉得这人值得交往吗？</p>
米：呃？</p>
我：嗯。</p>
米：你的意思是我撒了谎而你不喜欢与撒谎骗人的人交往对吗？</p>
我：嗯差不多吧。</p>
米：但你刚才不也撒了谎吗？你讨厌别人撒谎自己却做了这样的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p>
我：不同之处在于你骗的是好友而我骗的是一个骗好友的陌生人——请原谅我的坦白。</p>
米：呃……可是我觉得撒谎不该用对象来分而该以本意善恶来划分对错。</p>
我：但是你能要求一个陌生人一下判断出你撒谎的用意是好是坏吗？我是没这个本事的。</p>
米：但是你就可以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判定对方是恶意吗？</p>
我：如果我判定了你是恶意骗人你认为本人还会费许多力气撒谎讨好你而且跟你讨论说谎的相关问题浪费我口腔中为午饭准备的唾液淀粉酶吗？</p>
对白结束在她后来被我称为“母鸡下蛋”的笑声中。</p>
几个月后我问竹若为什么觉得我“可靠”她的第一个理由就是“一个讨厌别人撒谎的人总比喜欢别人撒谎的人可靠一线罢”。</p>
***</p>
隔着薄而光滑的睡衣竹若肢体的僵硬清晰无比地被我感觉到；她像连呼吸都僵住了丝毫没有动作。</p>
掌心出了汗；衣下的躯体好似是团火焰炙热。</p>
心跳开始压不住地加。</p>
除了搂着她肩膀的右手臂身体其余部分似乎都是累赘无处好放索性僵着不动；尤其脑袋简直有割掉的必要。</p>
额头上渗出汗珠。</p>
周身热量像都收到胸腔内缩在心脏那一点处。</p>
平生第一次这样搂异性。</p>
黑暗给了一些安慰。</p>
隔了至少有六十秒她仍没有动作。</p>
大脑并没下令可是右手开始向下滑了一点儿并逐渐加力将她的身体向我搂近；仿佛在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p>
完全没有细节感觉；脑神经悉数挂上“免战”的牌子。</p>
浑身都有冒汗但左手动了横伸过去环搂住她的腰肢双手合力把她搂得贴到我身前；她像挣了挣又像没动过——挣也没用两人的力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p>
好像我在施“暴”又或放“抱”可她一言未呢。</p>
下巴碰在一个光滑娇嫩的额头上嫩得我生怕胡茬子会刺破她额上肌肤；有些后悔睡前日没剃净胡须。</p>
她似要把头缩到肚子里去了。</p>
害羞？看不见有什么在掐我腹上肌肉隔着我的衣服。半晌明白过来是她的手。</p>
我蓦地劲两个尚离着寸远的身体猛地撞在一处接着被我双臂搂得紧紧贴在一块儿。顿时两颗年轻的心踏着相同的步律溶入夜色中带着既怕世界知晓又愿世界知晓的忐忑“咚、咚咚、咚咚咚”地敲响爱之鼓。</p>
竹若的双手缓缓穿出两个身体间几不存在的空隙穿到我腰后十指交扣地揽住我逐渐用力。</p>
一刹那间生命中的第一次我感觉到自己的一双手已充满力量。</p>
揽住天地乾坤的力量。</p>
雷池并不难逾。</p>
后来我问自己如果当时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紧紧相搂的女孩儿不是自己心仪的人儿我会越过雷池吗？</p>
几乎一瞬间答案就出来了：没有答案。</p>
因为我不会和自己的爱人以外的人搂在一起。</p>
以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永远都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