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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儿属于成都市的偏远地区就算要实现城乡一体化也肯定是垫尾行路难是浮在最表面的问题。</p>

我仍在想的时候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握住我左手。我一怔:“干嘛?”竹若轻轻说道:“我忽然有点怕。”</p>

怕什么没说出来但不难猜到。我没说话重重地反握了一下冲她微微一笑她也报以一笑。</p>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破入我耳朵:“剑娃儿!”</p>

甚至不用思考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回应了一声:“妈!”用的是本地话。本地人叫年轻人常习惯只叫其名中一个字并在后面加个连读的“娃儿”的音两字念出来就如一个字一样。</p>

这儿叫我“剑娃儿”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妈。</p>

我扔下包向声源处跑去。公路那边是白沫江在路与江之间是一溜儿菜地其中有我家的一块。</p>

妈果然在菜地里手里还拿着刚摘下的茄子。我从路上跳下——公路比菜地高了半米多——说:“妈你来讨菜啊?”妈眉开眼笑:“你老头儿说你今天回来我来讨点菜给你弄饭。你不是说学校头吃不好回来就要多吃点看你都长瘦了。”</p>

“讨”者摘也;“老头儿”者老爸也。</p>

四个月没见妈一点儿都没变。她笑着说:“我昨天就把床铺都给你收拾好喽你……”她探头看了看仍在原处的竹若神秘兮兮地问:“那块女娃儿是哪个?”</p>

以我脸皮之厚也不觉热忙道:“你别要乱想她是我们学校的同学放假来耍哈子住几天。你别要把人家吓倒了就当成我以前高中的同学可以了。”</p>

妈怀疑地盯着竹若又盯着我小声说:“你别要骗我哦那么好看的女娃儿咋个儿可能随便就跟你回来?她叫啥子名字?哪里勒人?你喊她过来我看一哈。”</p>

女人的判断力真是可怕尤其是当妈的又尤其是有个已长大的儿子的——我只好喊:“欧——阳!过来一下!”趁机低声对妈说:“她叫欧阳竹若新疆人。”妈没反应过来:“做啥?肉?”</p>

凭良心说“竹若”两字不用普通念既不好音又念不出那意境所以我只要说乡音就只叫她“欧阳”。</p>

竹若小跑过来脸红红地对妈说:“阿姨您好我……我是植渝轩的女朋友!”</p>

一句话刹时击倒两人妈瞪我一眼我则瞪大两眼脑子云里雾里不知所以。</p>

当着第三者这样说绝对与两人之间半开玩笑地说有着不同的意义——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别人说。</p>

后来竹若告诉我这时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直红到脖子上额头上连汗都跑了出来。</p>

直到回到行李处我才清醒过来右手抓住旅行包左手抓住行李箱底部横杠冲竹若努嘴示意。妈抢着说:“我来帮你!”我忙道:“你别要管等她来。”竹若已抓住行李箱上面提手笑道:“是呀这种事我们来就好了。”</p>

大约一百五十米的路程竹若歪歪斜斜地走了半截才勉强适应。妈不住地叮嘱:“小心点!小心这边窝窝儿!有块石头挡到的!哎哟别要摔了!”</p>

路上远远近近的人对我们行注目礼不止竹若紧张而专注地瞧着路面一手提裙摆唯恐摔倒全没注意旁人。妈则得意非凡似恨不得全村人都来观看边走边跟乡邻打招呼。只有我低着头脸上滚烫不敢看人。</p>

幸好竹若今天既没穿厚底也没着高跟平底凉鞋助她过此难关。一路直到我家墙外突然“汪汪汪”叠起威势十足吓得竹若一抖慌忙四顾:“有狗!”我正和不远处一只寻食的母鸡互瞪盘算此鸡必属吾家闻声忙道:“别要怕!我们屋头勒狗不会乱咬人勒。”妈早奔入门内斥道:“咬啥子嘛咬……”</p>

狗被关进了空猪圈。我进门时它正把前足搭在圈上望来尾巴摆个不停同时出讨好的低吠。虽离开了这么久它仍记得我这少主眼力确是惊人。等到竹若探了半张脸进来它立马振奋虎虎生威地说:“汪汪汪汪汪……”竹若一句也不答又把头缩出门去了。</p>

bsp;在遇见欧阳竹若前我从未见过在现实中是复姓的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告诉了她这一点她回敬说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植”这么怪的姓。</p>

我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告辞离开心里却若有所失因为认定这美丽的女孩与我的关系将止于此。结果只走出几步竹若就叫住我说让我加她QQ我当时很平静地说:“聊天这东西一旦加入了没有情感的介质就失去了它的味道了。要聊天的话可以直接找我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奉陪。”</p>

后来竹若告诉我开始她对我只是有一点点兴趣(当时她用拇指和食指的间距作比约1厘米宽)因为少有人像我一样见了她还那么冷静一点也没表现的**;而我最后那段话却让她兴趣大增(这时她把拇食二指绷直约有1o厘米宽)因为她觉得那话太有道理了。</p>

再后来她又告诉我其实最让她奇怪的是居然有人对她的名字比对她本人更感兴趣。</p>

在大二上学期完结前我们已见过十多次面距第一次见面隔了两个多月。</p>

其间她告诉过我她最怕的是蛇连带蚯蚓、泥鳅等长形生物都怕;下来就轮到狗原因是她被狗咬到过。</p>

她说:“疼死我了那时!”</p>

但我没记住这一条因为在学校里遇到狗儿时她都很有兴趣常逗它们玩儿——我忘了那些都是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宠物小狗就算让它们咬上一钟头也咬不痛的更不用说痛到“死”的高境界。</p>

直到见到我家的狗我才想起并明白过来她怕的是大狗。</p>

***</p>

我别过头严肃地对躲在门外的竹若说:“没得礼貌!人家跟你打招呼你咋都该回哈礼嘛。”她“噗”地失笑减去不少紧张和恐惧又见妈挡住了狗这才敢贴墙溜进。</p>

放下行李我特意去摸摸狗头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它摇着尾巴舔净唾沫在我腿上靠来靠去。竹若在屋里看见疑惑地问:“狗喜欢吃人的口水?”我点点头边洗手边解释道:“这个是对狗表示友好勒最安逸勒方式。”妈热情地招呼竹若坐又端茶又递水还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来请她吃。她一边谦虚客气地跟我妈说话一边偷眼瞧我。</p>

我说:“你在这儿坐我上去整理一哈屋。”提起我的旅行包上楼去了。怎样和我的父母沟通只能靠她自己我可不想做我未来妻子的人要靠我才能调整好她和我父母的关系。</p>

这时脑中一震我脚步微滞。</p>

难道我真的已把她当作女朋友了?</p>

我仰面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惘然。</p>

真的不知道。</p>

所谓“楼”也就是在屋顶上为我特别修的一间小屋屋外面向稻田和公路带着个小阳台水塔就立在阳台上占据了阳台三分之一的空间。入屋乍一看会以为是住船里一样顶棚距地不及两米半的高度呈弧形用多块木板钉制的。楼上视野、通风都特别好冬天略显冷了一些不过现在是夏季并不要紧。</p>

两年前为了供我上大学爸把镇上的房子卖了我家从镇上搬回农村从此告别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重新成为真正的农民。</p>

仍是那张从镇上带回的双人床。还有床头柜。床上干净的被子和床单、枕头。真想现在就睡一觉。尤其头还有点晕。风从门里窗外吹过。楼下的狗儿仍在间断性地吠。妈和竹若在聊天。远处有鸭子叫声。十二点半了。午学的好时间。</p>

真是完美的睡觉境界。</p>

小憩片刻再说。</p>

“梦里繁华千百度回惊醒觉中人。”</p>

我醒时顺口念了两句不知从哪里记来的诗——或曰废话——睡意未退闭着眼顺手带出一个长长的呵欠。</p>

有人笑道:“问君黄梁一梦安稳否?”</p>

我随口胡诌道:“惜楚王不如我怜襄女入梦来。何人胆敢擅闯本座行宫?”边说边摸过眼镜戴上起身睁目睡意顿失。</p>

只见欧阳竹若正坐在阳台这边一张躺椅上冲我盈盈一笑:“你终于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了!”</p>

我盯着床脚放着的行李箱有点儿搞不懂:“这是?”回来后我一直说乡音在这儿说普通话说不出的别扭但一单独面对她不说普通话反而觉得别扭。</p>

竹若眨眨眼:“我的行李箱嘛你不认识了?”</p>

我哂道:“就算你把它一把火烧成了灰我也一样能认出来。我是问它怎么会在这儿?”</p>

竹若做个累死了的表情长吐出一口气说:“叔叔从墙外把它举起来我和阿姨合力拖上来的重死了!”</p>

我明白过来楼梯太窄了箱子不好拿上来所以从外墙举上来。但又愈不懂:“叔叔?”</p>

竹若跳了起来嗔道:“你爸嘛。你真睡那么死吗?没听见我们搬东西的动静?”</p>

我想了一想猛地想起一事忙举腕一看表嘴张而不合:“我睡……睡了四个小时?!”</p>

然后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竹若连比带划给我讲了过去四个小时中生的主要历史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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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做饭——爸从山上给玉米打完药回来——他们一起吃了午饭——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妈去割猪草爸上街买农药她上楼坐着看书——我醒来。</p>

“阿姨说今晚要宰只鸭子!”她作出最后的总结说。</p>

我愤怒无比:“吃饭也不叫我!”</p>

她理直气壮:“你在睡觉嘛!还睡得那么死!不过——给你留了口粮哩咯咯。”</p>

我忽然想起:“你怎么上来的?不怕狗了吗?”须知楼梯就在关狗儿的空猪圈帝国要上来难避狗吻。</p>

竹若嘻嘻一笑:“我亲手服侍它老人家吃饭喝水还吐了好几口唾沫给它吃叔叔训了它两句它就和我和好了。”</p>

我“哦”了一声问:“你觉得我爸妈怎样?”</p>

竹若支起一指抵着右颊闪动着大眼睛:“很好啊。你爸长得一点儿也和你不一样他威武多了你要是长得像他那样现在一定不只我一个女朋友嘻嘻……”</p>

我哭笑不得蓦地生出一股冲动想轻轻捏捏她光滑娇嫩的面颊。但在手有所动作前我将这冲动压了下去。</p>

矛盾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p>

竹若这时反问:“你在想什么?”</p>

我说:“女人的亲和力真可怕。”</p>

她调皮地一笑:“刚来时我还担心得要死怕他们不喜欢我幸好我过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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