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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后，正下笔如飞的景茹抬头看来，诧道：“这么快就出来了？”</p>
我指指她左手墙上挂上的摆钟。</p>
时间距我进去时已过了整整一个钟头。</p>
她顺眼一看，再诧：“原来过了这么久了，我还以为……唉，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p>
我坐到她对面：“猜猜结果怎样？”</p>
她重新垂眼去看面前的文件：“没有结果——他们是不可能现在就把结果告诉你的，最多让你回去等消息。”我不解道：“茹大姐似乎对我被审讯的过程一点兴趣也没有。”</p>
景茹头也不抬：“正等着你自己说——哪个问题花了你这么久时间？”</p>
我若无其事地道：“最费时间的是展示我的工作组以前的成果——你知道的，我没准备来，只好现成上网拿些下来，这一项费了半个小时——下来就是有一个问题叫‘你怎样看待盖茨的那句话’，我进行了近二十分钟的演讲，才将之搞定。”</p>
景茹微抬起一只眼：“什么‘那句话’？”</p>
“也没什么。”我双手托腮地道，“不过就是微软公司主席和首席软件架构师比尔.盖茨曾经对IT外包产业说了一句与众不同的话，那三个家伙要我谈谈对它的认识罢了。”</p>
景茹眼睛放了回去：“哦？什么样的话？你又说了什么？”</p>
“他对日本商会的一些企业家说，公司不应该外包他们的核心商业软件和IT人员。他认为IT公司如果过多的进行外包，不会降低他们的整体成本，同时也不能保留他们现有的人员优势。他同时认为，如果公司把自己所有的人员都外包出去，那么公司赖以创新的人力资源也就不复存在了。为了保持企业和国家在技术领域的竞争优势，保持一定数量的高质量的技术队伍是非常重要的。”我有精无神地说，“对此我说了三个字——‘我同意。’”</p>
景茹暂停手上动作，抬颜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这句话不是在和你这样搞IT外包的人作对吗？”</p>
我嘿地一笑：“你的问题和他们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你是外行才这么问，而他们是故意要考我。”旋振身坐正，“我告诉他们，他们理解错盖茨那厮的话了，他所针对的不是我们所进行的‘软件外包’，而是‘人力外包’，所以不用理他。”</p>
景茹微斜螓首：“区别在？”</p>
我突地瘫趴在办公桌上：“为了让那三个笨蛋理解这其中的区别，我已经花了二十分钟去教育他们了，你不会也想我再来二十分钟吧？不要这么残忍！”</p>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了我一眼：“看你那可怜样儿，原来刚才的龙精虎猛都是装出来的——算了，今天我送你回家，免得呆会儿真如怪我把你弄成这副德性。”</p>
我皱眉道：“你好像真的完全不想知道结果怎样的样子。”她没好气地道：“我早说过了，他们是不可能……”我截断她的话：“可是我却听到有个家伙明确地表示，我相当符合条件哩！”</p>
景茹失声道：“什么？”</p>
我想着正中间那人在我走前突变的态度，不禁莞尔：“你看，我的个人魅力还是很强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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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三位都知道廖氏人力。这是一个通过交换人力和出租人力来做生意的公司，其营业额的一大部分都来自人员外包——盖茨先生的话正是在给这样的公司警告，而不是针对我我们的生意对像。”</p>
二十分钟前我如是说。</p>
“深挖一层，他那句话其实不该对日本商会的人说，而该对印度、中国、爱尔兰这些外包的接包国说才对。因为作为软件接包国，我们才是将人员大量外包的源地。”</p>
十分钟前我如是说。</p>
“最后我不妨透露一个秘密——”最后一分钟我故做神秘地道，“为什么中国啊印度啊这些国家需要大发展IT外包行业？不是因为想赚钱，又或什么有些’智商极高‘的人所说的‘控制软件界’——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因为……”</p>
“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包些出去，不就减少了国家资源分配的负担吗？”</p>
我说了最后这一句，在场四个人全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