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泰从沙上站起来道：“好了夜已经深了暂时就这样吧。渝轩你也累了吧？连着坐了这么久的车让你小姨给你做点儿宵夜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我正要道谢和婉拒因心情上实不想吃东西真如已抢先站了起来：“姨姨父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做。”</p>
在客房内我抱胸站在窗前看着外景。</p>
这个陌生的地方予我少许不适应感——我都如此何况离家出走的剑舞？她身在异地想必会更孤独和不适应吧。上次我还可帮忙现在却只能傻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p>
脑内思绪忽转。</p>
记得我曾笑过她说她的字是女孩子能写出的最丑的字当时她恼了半晌后来把我写的字拿出来笑吟吟地说：“果然有其妹必有其兄哩！”那些话那些神态宛如昨日。</p>
开门声起接着开灯的声音响起房间顶灯一亮。</p>
我转过身来看着真如将食盘放到小桌上扑鼻的鸡蛋面香勾得我亦不由生出食欲。</p>
脑中忽然冒出竹若来。这几天在家时她颇露了一手让我甚至父母都吃惊的厨艺因一直以来我从未见过她下厨当然是因没有机会和认识我后才开始学习厨技的真如相比她更像个有十多年厨龄的大厨——据她说“十多年”来形容是完全不过份因为十岁开始她就已经在学做饭菜了。</p>
接着念头再转。</p>
剑舞是在来川后才以真如为师开始学习厨艺。一个人在外边的她已经懂得为自己做饭了吗？</p>
“天晚了只能做些简单的。”真如歉然道。我移前笑道：“只要你做的就没有简单与复杂的问题我都喜欢吃。”这却不只是在说好话讨她欢心竹若固然厨艺不错但味道失了巴蜀的“辣”——亦即我最爱。真如生于斯长于斯加上又有天赋这方面可说要胜彼一筹。</p>
真如温柔一笑说道：“吃吧。”</p>
文静的笑容让微显闷热的天气都似凉了下来。我呆了一呆。竹若的笑容是阳光的有着温暖和开朗会让人在冬日都感觉不到寒冷真如则恰与她相反各有千秋。</p>
餐毕真如正要离开我拉着她手说道：“不要怪责自己剑舞的武艺很高的她要走就算我在这里都没用。”她眉间闪过一丝异色忽然轻声道：“不是的真的要怪我我……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对不起刚才我没说出来。”</p>
我愕道：“什么？”</p>
真如垂说道：“剑舞她……她喜欢……喜欢你……”</p>
我失声道：“什么？！”</p>
“她没说可是我看得出来。”真如慢慢说着“她好几次恋爱失败都是因为她爱将男友和你比较。私底下剑舞最喜欢和我聊你的事情还特别跟我学你最喜欢的菜肴……她还跟我说过每次师傅让她自己设计衣服时她都是以你为模特来做的……”</p>
她的声音愈说愈低渐至无声。我定下神来扶着她肩道：“这些只是因为我是她哥哥罢了不要胡思乱想。”真如猛地抬头脱口而出：“不是的！我看得出来连她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她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这次……这次也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她才离开的……”</p>
我反问道：“她亲口告诉你的吗？”</p>
真如一愣嗫嚅道：“没……不过我直觉很灵的。”</p>
我正视她眼睛认真地道：“退一步说就算她真的像你说的是由于没办法跟我在一起而离开那责任也不只在你还有竹若、我我们都有责任——不要把责任扛到自己一个人肩上好吗？这样就失去我存在的意义了因为我就是上天降下来为你承担责任的！”</p>
真如再没说话轻轻抱住我。</p>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那怎么办呢？”我柔声回应：“不找她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肯定也经过了思考。独自出去磨炼可能才会对她有帮助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放宽心在这儿玩记着有什么事都不要埋在心里跟家人或者我分享不管是快乐还是负担知道吗？”</p>
她整张脸都靠在我肩上抬眸看我：“你就是我的家人。”</p>
我一时无语半晌始道：“傻瓜。”</p>
＊＊＊</p>
我不能确定真如的直觉是否正确但已知道我确是无法帮莫剑舞摆脱现时的情绪低潮。这正是决定不去找她的主因用时间和经历来磨炼她的意志才能让她彻底坚强起来。</p>
这是作为哥哥的我最大的愿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