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良久她出半声哽咽多过叹气的叹息双肩反稳定下来。我心中却生出不妥的感觉再顾不得要听她多说几句绕过床尾站到她面前目光落处轻微的刺痛感传入心底。</p>
她仍睁着的眼睛完全失去神采泪水细流般流出已顺势滑下光滑的脸颊在枕上汇出大团的湿痕。她完全没出哭泣的声音可是正因如此分外令人心疼。</p>
方妍的目光慢慢上移直至触及我的脸庞才从涣散急换回集中随即惊讶涌出不及半秒后已被狂扑而至的羞怯盖住一声又羞又惊的呼声奔出：“啊！你！”本变得惨白的两颊瞬息间浮上大片红晕。</p>
我强笑道：“我回来了。”</p>
方妍被我语声惊醒慌张地四顾一圈未找着林芳的身影再次惊呼一声。雪白的被子一闪间她整个人都埋入了被内。</p>
我眨眨小眼说道：“林芳有事出去了让我代她来照顾你一会儿你没意见罢？”</p>
被下无应。</p>
我伸手轻轻隔着被子在她头部位置处敲了几下：“喂？方同学不要闷死了不然林芳回来我不好跟她交代……晓不知道氧气对人的重要性？要不要我跟你讲解一下你现在这种行为是不对地千万不要把自己拿来做二氧化碳与人体关系的实验……哎你听到没有？没必要勤于钻研科学到舍身取义的程度！”</p>
被下无应。</p>
我无奈道：“好吧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走好了。记倒不要再不顾自己的身体乱来了等你好了回去跟我打电话——不过时间限在三天以内三天以后再给我打电话不要怪我生气不接哦！”绕到门口打开门然后重重关上抱胸静立等待。</p>
不到三秒钟被子迅由内向外地掀开露出一颗蓬头乱的小脑袋。</p>
我促侠地冲她一笑。</p>
小脑袋一声惊呼雪白的被子翻飞回去仍捂个结实。</p>
我哈哈大笑着走近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见摆在床头柜的油条和保温瓶自语道：“是吃早饭的时间了。”顺手取过一个纸杯倒好牛奶小饮一口咂得滋滋有声：“好想不到这儿的牛奶这么好喝！”又取出根油条铿锵有力地咬断吞入脆脆的油皮破裂声鞭炮般响个不停中间夹着赞叹：“好吃！学校里哪里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哦油条都跟棉花一样不像这儿的嘿简直是天下美味！”</p>
被子下面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p>
早膳完毕善后工作完成后我看看表：“呃？八点三十了。”顺手敲了敲被面“出来吃药了！饭可以不吃药不可以不吃。来快点出来。”</p>
仍无反应。</p>
真有点儿拿她没法。我轻叹一声换回平静的语气淡淡道：“方妍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出来吃药从现在开始我绝不再跟你说一句话——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吧？”</p>
被子微微抖了抖隔了几秒一只纤手从被边伸了出来摊开。</p>
我沉下脸：“要吃药就出来吃不要躲在里面。我不想把话说第二遍你自己看着办。”</p>
那只手缩了回去。接着被子略掀开一线露出半边眼睛。几秒后被子慢慢由上向下地被捋下露出满头的乱和一张红晕流溢的脸。</p>
被子捋至下巴处定住她的双手仍抓着被边好像准备随时再盖回去。</p>
她怯怯地看着我下巴那一溜儿不敢正视我眼睛。</p>
我已抓过药袋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药半晌尴尬地摸头：“忘了问林芳该怎么吃了……”</p>
方妍“噗哧”一声失笑顿时灭去两人间持续至此刻的异样气氛。</p>
我侧眼看着她因笑容而倍增美丽的脸庞莫名其妙地再次生出熟悉的感觉。</p>
并非对她的外貌而是对她的神情——总有似曾在哪儿见过这种神情的感觉可是仍如第一次在学校门口见到她时那般百思不得其解。</p>
脑中画面无由地忽换变作另一张笑脸。</p>
茵茵。封如茵。</p>
从两年前她对我第一次说出那句话后直到她离开平乐都再没见到过她的笑厣。</p>
是为我吗？</p>
我喟然一叹。真的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p>
我暗将方妍和她作比。不知是否因她已经离开了我而人总喜欢恋旧总觉得前者比她差了许多连笑容都逊色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