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看,那人是谁?”
“没见过啊,穿这么隆重,莫不是祭酒吧?”
有见过国子监祭酒的学生翻了翻白眼,说道:“祭酒七十有八了,你看他像吗?”
被吐槽的那人吐了吐舌头,问道:“那他是谁?”
也只有之间负责接待新生,安排新生位置的几人,心里清楚,这位从文成殿偏殿出来的,是一位还没入学的新生。
林岚下了台阶,绕过了中央巨大的孔圣石像,扫了眼所有注视着他的学宫子弟们,忽然转了个身,背对着四五千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站在了孔圣的面前。
“我的天,他怎么能站在那个位置!”
“他是疯了吧?”
当初嘲笑过林岚的那个新生,从林岚上台阶,入偏殿,一直盯着特立独行的林岚,看到他穿着不同于新生学服的华裳,站在显眼的位置,眼里满是妒忌,难道国子监的先生们都喜欢这样的刺头?
“喂,你凭什么站在这儿?”
终于有看不惯林岚,高姿态的样子,走过来训斥的老生了。
他从一些人口中得知,这人还是个未入学宫的新生,这才敢出言呵斥。
林岚缓缓转过身,笑问道:“我凭什么不能站在这儿?”
“这里是祭酒的位置!”
“那老朽让他站这里呢?”孔圣石像后边传来一声悠悠的轻语。
同穿华裳的老者缓缓走来,比起林岚这身红袍,老者的那身大红色的袖袍显然更加尊贵。古代可没有酒红色更加潮这一说。
“祭酒……”那个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老生一瞬间脸色尴尬起来,朝老者拱手一礼。
老者面色如常,挥了挥手,道:“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祭孔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是。”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林岚,像是看着久别重逢的老友,说道:“你来啦。”
“祭酒您好。”
“这个问候很特别。”
“是吗?那祭酒幸会幸会。”
两人面对着站着,林岚拱手,微微弯腰,以示对长者的尊敬。
“还是您好来得亲切,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问候语。”
“额……”林岚一头雾水。
咚!
咚!
咚!
这一次,不是鸡鸣寺上传来的钟声,而是文成殿内传出来的击磬之声。
三声以示庄重的磬声落定,乐生奏起雅乐,柷、敔、琴、瑟、埙、箫、鼓、笙、钟、磬等多种乐器合奏;舞生则左手执龠,右手执翟,排列整齐地跳起了释奠礼专用的“六佾舞”。
礼乐礼乐,孔圣人的这套礼乐,没想到也被大明来的那人搬到了祭孔仪式上。林岚只能感叹:这神棍做得,确实挺尽心尽责,原汁原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