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三刻整,丽景门正式开堂会审。
这次太子中毒事件事关大唐命脉和大唐新的主人到底是谁,所以受到了空前的关注,那些藩镇大员,甚至是吐蕃和黑衣大食,也都派人来刺探情报。
郭子仪和李光弼、仆固怀恩,还有大唐万年不倒监军使鱼朝恩,他们都一个个提心吊胆,四处打探太子这次能不能不被挽救下来,事关他的饭碗和前途啊,甚至是身家性命。
就连在河北的史思明,都在一直关注这些事情。
史思明巴不得让那个蠢材越王李系取代太子李豫,那样他或许还会东山再起,所以他一直押宝在张良娣张皇后身上,让其从中操作搞掉太子,他唯恐太子好起来灭了他。
换太子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而站在战场中央拿小命冒险的正是李平凡。
可是这次会审很奇怪,原告太子因病缺席,被告则是摆在地上的八具尸体,法官只有李平凡一个人。
大堂两厢立着十几个叉棍手,但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气愤略显尴尬。
但这次来旁听的陪审团却一个个都不简单,用豪华来形容都不为过,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豪华。
大堂正中端坐太子少保李少刚,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他的左手是王猛,右手是张顺。
肃宗皇帝也惊闻此事,还专门派来一个叫程元振的贴身小太监,此人五短身材,双目如锥,精光内敛,坐在堂上一言不发。
华阳公主坐在程元振对面,也就是堂上东面。
李不仁黑着脸站在公主身后。
紧挨着二人下手,则是李辅国银台门的人和张良娣张皇后派来的亲随跟班。
石马刑部、大理寺、内务府的人鸟都不是,靠边站,只有站在堂上旁听的份。
还有各路杂七杂八、各怀鬼胎的刺探员都混进来听李平凡讲故事。
上面这些老爷可都是大唐最难招惹的主,属于超级狠人歹人恶人,搞不好李平凡办好了案子也要丢掉小命。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李少刚故意干咳几声,预示要展开长篇大论:
“今日,吾奉圣上之命,主持三堂会审,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我就开门见山!自从我接手太子宫中闹鬼一案,老臣夙兴夜寐,日以继夜,秉公执法,今天终于圆满的解决了明德宫闹鬼一事,太子不久就也将康复,这真是我大唐可喜可贺之大事,臣功不可没……”
老头子竟然没有提及李平凡一句好处。
“好了!李少刚,你少来这套!我们听说太子宫闹鬼竟然是磁石所为,荒唐!太荒唐了!这是谁搞出来的鸟事?这种人应该启奏皇上问斩才对!”
银台门来旁听的人一上来就摆出架势搞事情,他们是李辅国派来的,就想把事情搞乱搞坏搞砸搞死。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也跟着起哄,嚷嚷着让李少刚说个明白。
说刑部和大理寺是大唐开办的,还不如说是李辅国家开的。
李不仁趁机当众抖落出了李平凡家的那些丑事,说他是一个贱民骗子啥的。
李平凡在大堂下面心想,想要让这些大唐狠人歹人佩服,自己就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打他们的脸,如果他们还有脸的话。
想到这里,李平凡转身示意秦素素,秦素素立刻一挥手,几条壮汉马上从外面抬进来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头,放在大堂中央。
李平凡不慌不忙的来到大石头跟前,用手一摸那块石头,然后向众人说道:
“诸位大人,你们可要看仔细了,这块大石头就是从太子寝宫下面的地道中找出来的,它叫磁石,它就是太子宫中刀剑妄动,包铁脱落,梁柱咔咔作响的罪魁祸首!”
这破玩意儿有这样大的威力?
李辅国的人一脸不屑。
为了让这些人闭嘴,李平凡又让人搬上来一个大箱子,然后把那块磁石装进箱子里面,之后让秦素素拔出唐刀往空中随意一丢。
让众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唐刀没有落地,而是掉头直奔箱子,最终刺入木板。
如是表演三四次,唐刀每次都刺入木板,而且都是入木三分!
堂上的人发出一片惊呼,大多数人终于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李辅国的使者刚才也参观了太子寝宫下面的暗道,这回其实早就恍然大悟,但是他们还是不想承认李平凡的功劳。
“李平凡!磁石吸铁似乎有些道理,但这地上躺着的八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丽景门刑讯逼供搞死的?!”
李平凡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些尸体都是大明宫更夫的,他们就是吓唬太子和给太子下毒的凶手,不过今日凌晨已经被人全部灭口,凶器就是这根细细的银针,直接刺中心脏而死,一击毙命!其他三十多位更夫,集体失踪。”
李平凡让人举着银针给众人传看。
大堂上又发出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