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萧耨斤耳朵里,顿时被气得半死,嘴里骂道:“真是给了那个骚狐狸,一只不能下崽的牝子,凭什么当皇后?就凭那张嫩脸?有什么了不起,再嫩的脸,还不是一张皮,能挤出水,挤出蜜来?有本事,下个崽,看看。”
冯家奴跪在地上,由于刚才挨了萧耨斤的耳光,到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他知道萧耨斤得到立菩萨哥为后的消息后,会暴跳如雷,会打他发泄。他已经习惯了,自从跟着她之后,他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她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打他,罚他。即便这样,冯家奴依旧没有怨言,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发泄。等她发泄完之后,他就想着各种办法哄她开心。暴风雨过后往往是灿烂的阳光,萧耨斤会对他进行补偿,给他很多东西和钱财。
萧耨斤气急败坏,抓住冯家奴使劲地推搡着,说:“你不是说,皇上不会立那骚狐狸的吗?怎么还是立了她?”
冯家奴说:“奴才也不知道,也许皇上心里是要立主子的,只怕是皇太后喜欢骚狐狸,皇上不得不依皇太后的,她是皇太后的亲侄女呀。”
萧耨斤叫道:“亲侄女又怎样,还不是不能下崽的牝子。”
冯家奴连忙说:“主子小声点,小心让人听见了。”
萧耨斤说:“听见了又怎样?她就是不下崽的牝子。凭什么当皇后?”
冯家奴说:“主子先消消气,你现在不能任性呀,你想想‘疯驴’,那是怎样的下场?”
萧耨斤心里一怔,松开抓住冯家奴的手,颓然倒在地上。
冯家奴急忙想扶起萧耨斤,却被她一推,仰面倒下,又连忙爬到萧耨斤的身边,说:“主子,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那骚狐狸下不了崽,最终皇上会厌烦的,到时候一样废了她,立主子为皇后。”
萧耨斤听了,觉得有道理,说:“我就是气不过骚狐狸为什么总得皇上宠爱?”
冯家奴说:“主子切莫生气,你现在要忍,在皇太后面前要忍,在皇上面前要忍,尤其在骚狐狸面前更要忍。”
萧耨斤说:“我为何要在她面前忍?”
冯家奴说:“主子,你想:皇上最喜欢的人是谁?”
萧耨斤说:“骚狐狸呀。”
冯家奴说:“不错,皇上喜欢她,主子就要装作喜欢她,这样才能讨得皇上喜欢,反正骚狐狸已经不能生育了,只要主子讨得皇上喜欢,那生育皇子的人,就可能是主子了,只要主子生下皇子,还怕皇后不是主子的?”
萧耨斤听了,大喜,说:“有道理,我不是讨好骚狐狸,而是讨好皇上,这个办法好。”
正说着,有旨意来了,因为册立皇后,明天所有宫中之人,都前往清风殿,向皇后贺喜。
萧耨斤听了又是气愤填膺,怒骂了一通,最后还是被冯家奴劝说下来。冯家奴还让萧耨斤准备一份丰厚的贺仪,明天送过去。
萧耨斤一百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冯家奴苦劝,便拿出一对金如意,一对玉镯,说:“这些够了吗?”
冯家奴摇头,道:“主子还没找到骚狐狸的弱点。”
萧耨斤说:“她有什么弱点?”
冯家奴说:“一般地,一个人的喜好就是这个人的弱点,比喻他喜欢喝酒,那就是他的弱点,我们就可以从酒入手,送他好酒,把他灌醉,他若是贪色,就送他美女,让他变成夫差。”
萧耨斤说:“对呀,这就是投其所好,那骚狐狸喜欢什么?”
冯家奴说:“她喜欢画图。”
萧耨斤说:“那送她什么?”
冯家奴说:“笔墨纸张,颜料,画具。”
萧耨斤说:“那就去买,你立即去办。”
冯家奴走后,萧耨斤立即又被嫉妒惹得火起,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咬牙切齿地把菩萨哥咒骂一千遍、一万遍。就在得到立菩萨哥为皇后的消息前一刻,她还沉浸在当皇后的美梦之中,看见自己戴着凤冠,穿着皇后的衣服,被许多人围着,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她对他们发号施令,想打谁就打谁。第一个打的就是菩萨哥。她看见菩萨哥满脸是血,鼻子歪在一边,嘴也肿了,眼睛也瞎了,丑陋不堪,跪在地上向她求饶。岂能放过她,这骚狐狸是最不能放过的。
那一刻,她是最快活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她要撕碎那一副好皮囊。她恨长得漂亮的人,看见皇上与她们有说有笑的,一个个嗲声嗲气地朝皇上献媚,她就气不打一处出,嫉妒得要命,恨不得扑上去向每个人身上砍几刀。
傍晚,只要她看见皇上在寺人引导着走进那个嫔妃的寝宫,她就一夜睡不着,总想起皇上在自己身边,睁眼闭眼都是皇上的身影。她的手到处摸索着,似乎摸在皇上的身体上。
实在睡不着,她就起床乱走,嘴里喊着耶律隆绪的名字,像一个疯子。就像此时,她在屋子乱走一样,只不过此时她嘴里喊着菩萨哥,语气也大不相同,此时菩萨哥三个字像被她咬碎的铁屑一个一个地蹦出来,而她呼喊耶律隆绪的时候却是柔情如水,浸了蜜似的。
萧耨斤就那样在房间里,一会儿疾步,一会儿又站立不动,两眼直直地看着屋外,嘴里念念有词,咒骂着菩萨哥,她疯了。
慢慢地,她终于冷静下来,坐在凳子上,等着冯家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