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有人像我这样爱先皇,可是我不能陪着他,你不爱先皇,却偏偏让你陪着他,你让先皇这么办?”
萧绰微微一笑。
胡辇说:“你笑什么?你觉得我说的很好笑是不是?那是你不知道我爱先皇有多深,我知道你爱韩德让,你是不是也有我的想法?”
萧绰不由地心中一震,不是因为胡辇说出来她心中的秘密,而她从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经胡辇一说,问题立刻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猝不及防。
“你不要隐瞒你对韩德让的私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害怕你的权威,都不肯说出来罢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说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只是被你按下去罢了。”
“这么说胡里室谋害韩德让,散布朕与韩德让有私情的谣言都是你做的?”
“不错,就是哀家做的,只可惜韩德让的命大,你的手段高明,没有得偿所愿。”
“真卑鄙,为了报复朕,你竟然什么肮脏的手段都用上了。”
“卑鄙的是你们,我这是为先皇出一口恶气,先皇不能被你们玷污,韩德让对不起先皇,他犯的罪夷灭九族都不过分。”
“你错了,韩德让为大契丹做的事足以让他名垂千古。”
“哀家不想与你讨论这些东西。我怕玷污了先皇的名声,哦,对了哀家知道你来见我的目的,你放心,为了先皇的名声,我不会说出你与韩德让的私情的”
胡辇说罢,闭上眼睛,靠着土壁。
萧绰说:“这不是朕来见你的目的,朕今天来也不是与你讨论这个东西,朕来告诉你弥里吉被朕抓住了。”
胡辇眼睛动了动,依旧闭着。
“他说那年是你放火烧毁击鞠赛场的。”
胡辇猛地睁开眼睛,说:“胡说,那大火是挞马解里放的。”
话刚出口,胡辇就觉得失言,便紧闭着口,低头看着地上。
萧绰说:“朕也知道火不是你放的,你没有那么狠毒,不过,是你让挞马解里杀死弥里吉的。”
“哀家确实让他杀死弥里吉,但是没让他放火,更没让他烧死所有击鞠队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烧死所有人?”
“因为他担心胡里室透露出哀家就是幕后主使,所以,击鞠队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那为什么你们又留下了弥里吉?”
“那是他命大,那天,弥里吉逃出来的时候,救火的人都来了,挞马解里便没有机会杀死弥里吉,只好救了他,偷偷地送到哀家宫里。当时弥里吉已经昏迷,但是,哀家听到他在昏迷中,大骂韩德让,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于是,就留下了他,后来发现他对哀家与胡里室的密谋毫不知情,就更有留着他的必要了。哀家便让挞马解里把他带回去,利用他对韩德让的仇恨,让他等待时机向韩德让复仇。”
“你倒是真会算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哀家输了,要杀要剐,随便。”
“不,朕今天来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胡辇轻蔑一笑,意欲不作回答,但还是不自主地问:“什么机会?”
萧绰同样报之一笑,说:“朕听说你这几年在西北积攒了不少财物~~~”
胡辇说:“哀家没有钱。”
萧绰说:“朕知道你有钱,而且知道你的钱都是往来的客商送给你的。”
胡辇说:“所有的钱财都用于军队,哀家自己没有钱。”
萧绰说:“这些话你就不要说了,朕都清楚。”
胡辇不做声了。
萧绰说:“你口口声声说爱先皇,那你就该为先皇做一点事。”
胡辇说:“你要钱干什么?”
萧绰说:“朕拿你的钱,一是完成先皇的心愿,修筑上京城;二是为你赎罪,上京城被你毁坏了,百姓无家可归,朕要帮他们重建家园。你若出钱帮这些百姓重新修建房子,说不定他们会原谅你的。”
胡辇叹道:“哀家不需要他们原谅,自作孽自受,但是为了先皇,哀家愿意修建上京城,再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哀家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都拿去吧。”
萧绰说:“那朕就替上京的百姓谢谢你。”
胡辇说:“唉,不要说了,哀家的东西都在挞马杰里那里,就藏在太祖的陵寝之内。”
萧绰说:“你们倒真会选地方。”
胡辇没有作答,又闭上了眼睛。
萧绰走出土牢,眼前十分明亮,对牢头说:“找一间好一点的房子给她住。”
牢头看了萧绰一眼,连忙说:“是,奴才这就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