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補古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注视着泰州城,恨不得变成两团烈火烧毁城里的一切东西,将整个城池化为灰烬。城上,安静得很,连走动的人都没有。城墙倒是亮闪闪的,在阳光下亮的十分刺眼,像一面镜子。卢補古被那亮光逼得闭起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窄窄眼缝觑看城上。待他确定到了攻城的最好时机时,他将手中的战刀一挥,城下胡笳一起吹响,战鼓擂得震天动地,契丹军像浪潮一样卷向泰州城。可是,没隔多久,又浪潮般退回来了。只不过,退回来的只是零零落落的浪花而已。大部分人都死于泰州城下。
卢補古一看,顿时懵了,不知泰州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拦着一个败退下来的士兵喝问,前面出了什么事?
士兵惊慌地说:“城墙结了冰,上不去,都摔倒了,成了宋人的箭靶子。”
“城墙上怎么结了冰?”卢補古眯着眼睛,看那闪闪发亮的城墙,大叫,“城墙上怎么结了冰?”
败退下来的将领说:“昨天夜里,宋军在城墙上浇了很多水,一夜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又坚固又光滑,根本不可攀登,墙上的反光,又刺得我们的眼睛睁不开,只有宋军打我们的份,我们看不见他们在哪儿。”
卢補古大怒,又迅速组织了一批死士,亲自带领他们挥舞着战刀冲到城下。等他冲过去一看,不光是城墙上浇了水,地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冲上去的士兵大都人仰马翻,在冰面上摸爬,爬起来,又摔倒了。一双不听使唤的脚,怎么也停不下来。勉强冲到城墙下的士兵,竖起了梯子,爬了上去,被宋军轻轻一磕,梯子就摔倒了,梯折人亡。宋军又放起箭来,在冰面上爬行的契丹兵,都死在宋军的箭下了。卢補古气得七窍生烟,拿出弓箭,只见城上闪过一人影,看着很像杨延昭。卢補古张弓搭箭,再向城上看时,人影不见了,城墙上的反光晃得他头晕目眩。这时,他听见一支箭矢的响声破空而来,经验告诉他,那支箭就是射向他的,他本能地闪了闪,还是没有躲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幸亏,手下抢救及时,抢在第二支箭射来之前,把他拖出战场。
卢補古总算捡了一条命,心里,依旧想着复仇,想继续强攻。
耶律耽说:“不可,我们已经攻了几次了,连城头都没有摸着,都败下来了。梯子完全架不住,城上的人轻轻地一推,梯子就倒了,人摔死了,梯子摔碎了。城墙现在也无比坚固,飞石飞砲砸在上面只留一个白点,不能这么打,这么打完全是送死。”
卢補古绝望地说:“那怎么办?”
耶律耽抬头看了看天空,说:“这天已经晴了,再过几天,城墙上的冰也许会化,那时再攻城,会容易得多。”
卢補古也看了看天空,说:“你说得对,就等几天,城墙上的冰化了再攻城。”
御盏郎君耶律化哥说:“这隆冬天气,天气寒冷,要等城墙上的冰融化,不知要等到何时?昨日,又被杨延昭烧了营帐,丢了辎重,粮草,如何能够等下去?”
卢補古说:“化哥说的是,这便如何是好?”
耶律化哥说:“末将愿意回大营一趟,弄一些粮草,帐篷来。”
卢補古喜道:“这样最好,就请郎君辛苦一趟,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