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多吃点。”吴妈走了出去,随即又折回来,“小姐,我差点忘了,我刚刚给小姐送饭时,老爷头两天收留的那个乞儿,也就是现在庄上的马夫,直打听小姐今年多大,是否许配人家,还夸小姐长得俊呢!”说完一路笑着走了。
“什么?!”三娘将刚刚举到嘴边的银箸啪的放下,气嘟嘟的道,“真是奇怪呀,他是什么人呀,凭什么随便打听人家姑娘家!”
夜帷拉开,没有月亮,风却有点大,吹得墙外树木飒飒作响。
三娘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一阵幽鸣空灵的箫声,缥缥缈缈的传入了她的耳膜,箫声如诉如泣,令她心绪纷乱。
“他是谁?他一定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苦楚,不然也吹不出这样忧伤的曲调!”三娘来到窗前,向那发出箫声的方向望去。
突的发现自家马棚红光闪闪,看似着火。
三娘便唤上吴妈一起去看个究竟,待到马棚一看,原来马棚并未失火,只见马夫刘知远坐在马灯下,正忘情的吹着一曲“凤求凰”。
周围一圈红光笼罩着他,在刘知远安详的面宠上,三娘依稀的看到,一条筷子大小的蛇正从他的左鼻孔钻入,又从右鼻孔钻出,再细看却原来是那马灯的灯影,但鬼迷心窍的三娘,宁愿相信他不是凡人。
刘知远轻轻放下萧,站立起来,迎向三娘。
二人长长的对视,静静的对立,寒风四掠,拂起长袍黑发,漫天的黄沙翻飞,天地这一刻是喧嚣狂妄的,却又是极其静寂空荡的,无边无垠中,万物俱逝,万籁俱寂,只有风飞沙滚!
吴妈见此情景什么都明白了,赶忙知趣的闪开。
良宵夜短,眨眼间已是鸡叫三遍,三娘赶忙回到绣楼,三娘再次睡下时已是后半夜末尾,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候。
熄灯后床帏间密不透光,四下里一片静寂,他闭上眼睛,听见很远处巡夜的人穿过长廊,脚步渐渐消失在内院中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三娘便拜见二老爹娘,说明了缘由。李员外本来就对刘知远深怀好感,见女儿事已至此,也没过多责备,并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三个月后,二人正式拜堂成亲,从此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不料想没过半年,二老先后驾鹤西游,三娘自是悲痛欲绝,可日子还得过。
本来就对刘知远心存不满的三娘大哥李鸿信夫妇,一看二老下了世,怕三娘与自己分家产,就硬说李三娘私订终身,败坏了门风,想方设法要加害刘知远、李三娘夫妇,但又碍于亲情,怕落不仁不义之名,于是就把李三娘撵到麻窝担水浇麻,把刘知远赶到瓜地种瓜。
刘知远种瓜地在古阳翟通往郑、密的大山间。
传说,那里,时有一红色怪兽出没,常常出没害人,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人称“不过崖”。
凡到郑、密的商人、小贩等,均绕道而行。
刘知远到瓜地的第三天夜晚,红色怪兽出来了,只见它浑身都是红的,好似一团火,扑将而来。
刘知远本有一身好武艺,再说,在三娘家也练就了训马的好功夫。
他蹭的一跃,骑在了怪兽背上,来回一跑就是十八趟,直累得怪兽浑身出汗,全是血色。
这个地方,后来人们叫做“溜马道”。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