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一出,刚好拉平了二人的食量。
老晁闷头只顾着吃喝,朱小君也索性闭上了嘴巴。老晁吃了串羊腰子,朱小君也跟着干掉一串羊腰子,老晁对着瓶吹了半瓶,朱小君跟着对瓶吹而且绝不会少于老晁。
拼了四十多分钟,喝下了六瓶啤酒,老晁终于憋不住了。毕竟年龄放在那,虽然体表面积要比朱小君大一些,但循环系统的功能要比朱小君差许多,所以,尿意来的要更早一些。
老晁去撒尿,朱小君也不逞能,跟着一块去了。
回来之后,老晁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很不错,怪不得老驴子这么看重你!”
老晁再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不在眯着了,朱小君看了,发现老晁的那双眼不眯着的时候并不像印象中的那么小。
“吕叔的绰号叫老驴子?”
老晁颇为得意地笑着,举起了酒瓶,跟朱小君碰了下:“也就我老晁敢这么叫他,换个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朱小君暗自长出了口气。老晁这么说话,就说明他跟吕保奇的关系绝非一般,要么是发小好友,要么就是生死兄弟。
可是,老晁接下来说的话却差点吓掉了朱小君手中的羊肉串。
“老驴子是我老晁这辈子遇到的最值得尊敬的敌人,我跟他对着干了三十年,被他干成了这副模样反倒一点也不记恨他,你说这事怪不怪?”老晁抓起了啤酒,猛灌了一气:“他一走,我怎么就觉得着心里面空落落的,好不舒服。”
朱小君立马想起了洪七公和欧阳锋这俩小说中的英雄人物来。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要么是发小要么是生死兄弟,没想到,你们俩居然是个死对头。”
老晁上了劲头了,将手中的半瓶啤酒丢在了一边,冲着地摊老板喝道:“给老子拿瓶老白干来!”
地摊老板屁颠屁颠地拿来一瓶衡水老白干,朱小君喝过这酒,晓得它的度数高达六十七度。若是在冬天,喝上一点倒也无妨,可是现在却是大夏天哦!
“怎么?一块整点?”
朱小君一咬牙,将自己的茶杯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整点就整点!”
“我跟老驴子也不能算是死对头,我俩应该说是不打不成交。”老晁往朱小君的茶杯中倒上了酒,自己也懒得再拿杯子,干脆对着瓶嘴喝了起来:“玩明的我玩不过老驴子,玩阴的,我老晁更不是他老驴子的对手,但我老晁就是不尿他!”
朱小君最怕的就是掺酒,往日里喝完了白酒再喝啤酒,对别人来说,啤酒算是簌簌口,但对朱小君来说,啤酒却是催化剂。而今天,却是先喝了啤酒再喝白酒,朱小君对自己的未来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没把握也不能输了面子!
朱小君依照刚才的办法,老晁喝多少,他就喝多少。
“你们俩当年的江湖龙虎斗一定很精彩吧?”朱小君喝了一大口后,憋了一会,等酒精的冲劲过去了,才开口问道。
老晁哑然失笑:“啥龙虎斗啊?那时候我就是天天被老驴子追着打,最惨的一次,一天被这老驴子打了三顿。”
这话听上去显得很磕碜,天天被人家追着打还好意思说出口?但是细想一下,朱小君不由得对老晁充满了敬意。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吕保奇在彭州这片江湖上可谓是如日中天,能被他追着打但是怎么也打不死打不软的人,无疑也是一条英雄好汉。
就像七八十年前的抗日战争,数百万被小日本追着打,鲜有胜绩不说往往是被小日本打的遍体鳞伤,但是将士就是打不死打不残打不怕,硬生生地挺了八年之久,这才是真正的可歌可泣的英雄形象。
“老驴子在彭州没有摆不平的人,除了我老晁!”老晁喝了白酒之后,满脸荣光散发出来:“要不是他老驴子对我招,哼哼!”
朱小君敬了老晁一下:“爷们,那我吕叔都对你下了什么阴招啊?”
老晁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说道:“他拉我打麻将……结果我输给了他,这不,到现在我都没还清欠下他的赌债呢!”
朱小君大约弄明白了。应该是吕保奇三番五次地跟老晁开战,可就是收拢不了老晁,无奈之下,设了个局,把老晁给套进来了。
“可惜啊,老驴子英雄一世,到老了,竟然是这番下场!”老晁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咕咚咚灌了好几口白酒。
这天晚上,朱小君的状态出奇的好,一瓶老白干喝完,老晁有些高了,朱小君买了单,要搀扶老晁回去。
老晁一把推开了朱小君:“小爷们,我喜欢你的性格,有当年老驴子的风采。行了,你就别送了。公司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注意点殷卓婷和文定山,这俩货,没个好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