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姬月华的苦笑易龙牙顿时有种不舒服感觉虽然想像到她跟那位黄衣少女的关系不过他察觉到不舒服感觉并不源于姬月华被当作替身一事。</p>
</p>
“龙牙你应该想到什么吧？对于当时的姬名扬还是那婢女来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会为家族带来噩运这当然是难受。民众愚昧尤其牵扯鬼神之就更是盲目想否定那个伤月预言已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们也只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会危害家族存在此一事实。”</p>
堂堂姬家闹出这种笑话如果单为一个预言而要杀掉女婴这种事传出江湖铁定会沦为笑柄所以姬家只好让女婴活下去……受众人厌恶的活下去。</p>
父母对儿女的爱可无限大而且自己的女儿还是个可爱的婴孩甫想到她的命运作为母亲的婢女可是承受不住所以才刚诞下婴孩两天她就是有所行动著那虚弱到不行的身体把亲生女儿送走然后找了一个女婴作为代替。</p>
“龙牙让你猜猜你知道那个替代品是谁吗？”</p>
“别问我！”听到这儿易龙牙下意识是抱紧了姬月华一这种答案明显的问题他不想回答。</p>
“十年我在姬家用姬月华这身分足足渡过十年这段日子现在想来还真是辛苦不是我自夸那段时间受到的欺凌不是像我那样坚强的人才不可能撑过去。”</p>
“别。”</p>
姬月华不自觉下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就像是作著什么恶梦一般眼见她如此易龙牙很想怜惜她让她不要再下去只是他没有出口。</p>
“这十年之中我一直都当他们是亲生父母那段时间我总是边哭边诅咒欺负我的人除了三个人之外我没办法在其他人面前表达感情……总是被忽视而被重视就等于被欺负姬家及至武君山四村都没有人肯跟我玩那时过得蛮艰苦。”</p>
“这哪叫‘蛮’艰苦根本就是双重折磨！”易龙牙心底呐喊。</p>
孩子很怕虐打但被忽视、忽略才是最可怕的事。身体的痛楚可以消去不过精神上的创伤却是难以磨灭更何况两者一并承受威力就更大也真亏姬月华能撑过去而没有精神失常……</p>
“不所以她才不懂得哭。”易龙牙心中逐渐有谱。</p>
当然他所想的并不是事实因为姬月华自就习惯从未接受过旁人祝福的她反而能撑下去。</p>
然而老天爷却像不肯放过她当她接受了自己是受诅咒之身甚至乎姬家养她育她只为待她长大成*人后才下杀手这个目的她都清楚知道不过她仍能忍耐只是当她苦苦支撑之际除却家族的厌恶家庭也有著强烈冲击。</p>
立下山盟海誓的父母随著时间推移感情逐渐变得不稳基于诞下祸种尔后又没生产姬月华的母亲逐渐被家族离弃而姬名扬则受到家族压力又因夫妻关系冷淡他最后选择逃避。</p>
“那年我才六岁整天看著他们不言不语那时我真的很心寒。”姬月华苦笑。</p>
父母离异对孩子来是非常致命的打击每天看著失落的母亲还有渐渐漠视自己的父亲姬月华更是开始痛恨自己。</p>
她知道父母关系冷淡最大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姑且勿论这是不是事实不过当时六岁的她就是这样认定而当时拯救她快要崩溃的心灵则是她第三道精神支柱──姬刃言。</p>
姬刃言是当年姬家的当家而算出伤月预言的长老正是他的胞弟。</p>
作为兄长姬刃言深知胞弟的卜卦功力打从开始就不相信预言然而众怒难犯贵为当家的他也难以改变定局只能以影响名声为由而让继续姬月华活下去。</p>
整个武君山都厌恶姬月华时除了父母姬刃言就是唯一一个会善意对待她的人虽然不能公然见面不过暗地里的会面已教姬月华窝心。</p>
就像要弥补家族的过错姬月华自就被姬刃言筑基──洗髓伐毛、补脉护穴更是获授太阴清月拳法不然的话她老早就死于多次的人为意外。</p>
没有色彩的童年加上悟性姬月华的内气修为是有震惊姬刃言的标成长而当姬名扬休妻再娶为安抚可怜的孙女他就是破例传授圆月无缺式。</p>
太阴清月拳法招式繁多而其中必然是有分层级段数至于圆月无缺式正是通往高段招式的一个转捩关口。</p>
就像沧海杀法的星雷护体圆月无缺式的奥义──缺与不缺是整套武功的重之一搞不懂的人是没办法前往极致所以这招素来只传家族中的有力人士。</p>
姬刃言破例传授当然不是期待姬月华能立即修成圆月无缺式只是作为一种补偿、肯定让孙女能振作起来罢了。</p>
不过眼见姬月华有著惊人天资自己这个师父却不能正式教导她一星期才见一次而每次见面的时间不长检查过她的身体无恙后时间也耗得七七八八只能匆匆授艺便离开。</p>
姬刃言破例授予圆月无缺式遗憾也是一个要素。</p>
“就是这样我记下圆月无缺式的一切而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多时候都躲到一旁偷看家族子弟练习和偷听招式口诀这种生活直到我十岁生辰那年嘿哈！”</p>
姬月华露齿轻笑刹那间一直静听的易龙牙还道她的悲苦会得到解放不过只要想及大宅的景况他就知是不可能。</p>
“伤月预言这是当年武君山各人所笃信的预言不过当我过了十岁生辰的三个月姬家还是安然无恙而伤月预言亦随之倒下那时候我深信痛苦会过去……真的深信这个不可能生的事实。”</p>
“为什么？”易龙牙带干涩的问著。</p>
老实比起当事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作为听众的他的表情是更为切合那悲苦意境既怜惜又生气。</p>
姬月华动起右手轻按著易龙牙那只一直按著自己的腹不放的右手续道：“我的身分是未来继承人独女凭此未来我所得到的权力将会很大甚至能当上当家。那时候预言是怎样都没关系欺压过我的人都在害怕极想在我羽翼未丰前除掉我但碍于姬名扬和姬刃言他们都没能除掉姬月华而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候他们迎来一线曙光。”</p>
姬月华眼波一转易龙牙能够看出她那深沉的忧伤所以他是主动的道：“接下来就是跟花园那个女生有关系吧？”</p>
从女佣的对话中他已经猜到一些事情的脉络。</p>
“嗯伤月预言既然不实那么‘姬月华’将不再是受抨击的对象那么姬名扬和婢女自然可以迎回亲生女儿。”</p>
易龙牙感到右手传来一些压力纵然脸上没表露出来不过要姬月华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事。</p>
“当替代这个事实宣布之后陷于绝望的家族各人都是露出喜色没有因为调包一事而有反对声音因为那位所谓‘真正的姬月华’不单个性优良而且最重要是她没受过欺压……所以她很轻易被姬家接纳。”</p>
所谓真正的回来那么冒名替的又怎样？</p>
既然替人受罪而且又不再拥有权力姬家倒是不会对她怎样只要她不过份也自会供养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姬名扬好歹作了多年父亲那名婢女也是以母亲存活多年这种恩惠绝对不会少。</p>
“很可笑吧？受罪十年忽然有天被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世然后变得不再被需要给丢到一旁我清楚记得那时是我最伤心看著那对虚构的父母的难堪表情那时我哭了那是我哭得最激烈的一次亦是最后一次的哭泣……不过我是撑过去。”</p>
“月华……”</p>
“哈别老套的话事情还未完。”</p>
制止易龙牙的言后姬月华淡淡一笑是继续勉强自己下去。</p>
一辈子衣食无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姬月华当然不会离开姬家但姬刃言却不是这样想。</p>
太阴清月拳法不传外姓人而其中圆月无缺式更不是一般姬姓人能修习偏偏姬月华把口诀心法记得一字不漏而且又偷偷学习招式往昔会使姬刃言欣慰的事全数变成锥心之痛悲怒交集下他居然出格杀令决定把自己关爱十年的孙女毁掉以维护家族的法规。</p>
既是家族污又跟她没交情当格杀令出现姬家自没人肯站到姬月华那边而最可笑是第一个执行命令的人是姬名扬因为如果他不表现出执行家法的意志当家之位他是难以登上。</p>
故此作个样子也好、还是真心也好他就是成为第一个执行命令的人。</p>
至于作为虚构的母亲婢女虽然因为愧疚而想保住姬月华但适时家族中出现反对派用此事借题挥把姬月华（真）推到一个尴尬的立场上所以当姬月华寻求她的庇护时……因母爱而抹杀母爱。</p>
“不用再了！”</p>
“不让我下去反正都到最后我还未崩溃……这种事还打不倒我。”</p>
感激易龙牙的用意但姬月华却不能听取续道：“你要认真的听那是本姑娘次杀人也是在武君山唯一一次的杀人！”</p>
用著咆吼的方式宣示自己的杀人起后二人再无对话。</p>
良久默默感受著右手传来的剧痛的易龙牙终于是打破沉默道：“这……就是你跟姬家的全部恩怨。”</p>
本来这个问题是没有问话意思但易龙牙才刚毕可是迎来意料之外的答覆……</p>
“不还有一件事让姬家不能容我存活。”</p>
故事还未完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