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没来由的,开口说了一句,然后瞬间整张脸一片潮红……
太子朱高炽似笑非笑的站在书房门口,双手揣在袖子里,憨态可掬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我我我……这这这……口误!口误!儿子在想着国事!”朱瞻基连忙解释着。
朱高炽挑挑眉,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书房。
朱瞻基看着父亲的背影,张张嘴无数的解释,化作一声长叹,只得是低着头跟了进去。
东宫的书房,依旧是满地狼藉,珍贵无比的古籍孤本随意的躺在地上,旁边放奏章的台子又变高了一些。
太子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自家儿子。
老爹没有说话,朱瞻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默默的低着头闭着嘴。
“呵呵!”朱高炽轻笑了两声,拍拍桌子:“长大了啊……长大了好!长大了就稳重了,也不会整日在外面瞎胡闹。”
朱瞻基抬头,无声的干笑两声:“儿子还小,还想着在您面前多胡闹几年呢……”
朱高炽撇撇嘴:“这都几个了?那个白莲教的妖女是一个,你外祖母送到你母亲身边的那个……那个孙若微是一个。红衣那丫头这些年都长在东宫里,跟你是从小长到大的,你舍得,我和你母亲也不舍得放出去。今天你也去姚师傅那边了吧,他存的那些酒是不是都交给你了。”
朱瞻基憨憨的笑着,摇摇头:“儿子无心儿女情长,大明万世长存才是儿子的目标!”
见朱高炽没有开口,依旧是阴阳怪气的笑着,朱瞻基清了清嗓子:“老和尚那里是有十八坛酒,说是都给我了。我早就说了,他就是个假和尚,整天不正经念经,躲在庙里头偷喝酒!”
朱高炽一瞪眼,伸手点点朱瞻基:“对姚师傅要尊敬!还有大明万世长存,你做不了主!始皇帝都没活一万年,大明要想万世长存还得靠你后世子孙们!”
靠那位挂在歪脖子树上的?
朱瞻基心里又默默嘀咕了一声。
朱高炽瞧了一眼儿子,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便转口道:“不过,你也确实大了。皇家子孙,当早早沉稳下来。怎么才算沉稳,得先成家!孙若微跟在你身边,也算是提前备着,也不说太孙妃就真的是她!你的婚事,我老早就说过,还得看你爷爷的意思。但不论最后是谁,你现在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了。”
父子之间谈论这些事情,朱瞻基明显有些不适应,脸上只能保持着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
朱高炽大概心里也有些尴尬,他沉吟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道:“秦淮河那边的事情,纪纲让人递了条子给我。那阿鲁台是该教训,瞻壑是我大明宗室子弟,岂是他能随意欺辱的!但你也不该当着他的面,砍了他的人,还那般羞辱他。最后你在他耳边,是不是说了些什么话,如今这位和宁王已经是躺在了会馆里起不来了。”
朱瞻基暗骂了一句纪纲,就算是通风报信也没有他这么快的,自己还没有回东宫,消息就被他给送进来了。
但父亲明显是有些不同意自己的做法,朱瞻基只得开口解释:“也没说什么,就是些家长里短的……儿子是觉着,阿鲁台如今归附我大明,还这般高调傲慢,大抵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这才忍不住出手教训教训的。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大明不是?”
朱高炽轻笑两声:“真要教训阿鲁台,有你皇爷爷在,用得着你插手?你是看准了阿鲁台不敢反抗,今天才一连串的羞辱他吧。
“哼!
“你那点心思,真当为父不知道?
“如今北边,阿鲁台虽然这些年归附了大明,部落实力增强了不少。但草原上从来就没有太平日子,那个什么瓦剌,如今似乎已经不满足现有的地位了,大有挑战阿鲁台的意思。
“他阿鲁台现在是自顾不暇,这才乘着这次机会,亲自来京城献俘的,好借着咱们家的力量,将那瓦剌打压下去。”
朱瞻基双手抱拳抬抬:“您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一双眼睛。儿子就是看着草原上,阿鲁台现在面临其他部落挑战,这才敢笃定他不敢反抗。不然,您借我个胆,我也不敢挑衅他这位草原第一勇士……”
朱高炽欣慰的点点头:“算你还能看明白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