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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初露锋芒(2 / 2)

这位女子十多岁,身穿劲装,扎袖束腰,显然是一位江湖中人,颇有儿分姿色,她暗暗打量公孙不灭,见他蓬首垢面,全身衣服破烂,好奇地问:“侠士是丐帮中的人?公孙不灭正在吃着,愕然:“什么,丐帮?不不,我不是丐帮中的人。”</p>

“侠士不是丐帮中的人,怎么这一身…”</p>

“姑娘,你别问了,在下也是为一伙恶人捉了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才弄成这一副模样,请姑娘莫见笑。”</p>

“以侠士这等身手,倾刻之间,就杀掉了横山五虎,还有谁能捉得了侠士的?”</p>

“我有什么身手了?我也不懂什么武功。”</p>

女子睁大了眼:“侠士不懂武功?”</p>

“是的,我绝不会骗你。”</p>

女子曾在江湖上走动过,见到的奇人异事不少。但从来没看见像公孙不灭这样,倾刻之间,杀了横山五虎,还说自己不懂什么武功,这叫人相信吗?横山五虎,别的人不去说,单是这麻脸汉子,就是祁门刀法的一位使刀高手,没有极好的武功,能杀得了他吗?但她也见过一些场面,往往奇人异士,是极不愿意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更不想人知道他身怀绝技,有时往往故意装糊涂;看来自己今夜又碰上这样一位奇人异士了,便说:“侠士,奴家明白了你的用意。”</p>

公孙不灭又是愕然:“在下什么用意了?”</p>

“奴家明白侠士是位高人,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和身怀绝技,侠土放心,奴家不会对人乱说的。”</p>

公孙不灭又怔了半晌,说:“不错,在下的确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但在下可以明白告诉始娘,在下的确没有什么绝技在身,请姑娘别胡思乱想。”</p>

女子有点困惑地望着公孙不灾。公孙不灭说:“姑娘,你怎么给他们捉来了这里?”</p>

女子探深地叹了一声,说出了这一件不幸事情的经过来。</p>

原来这女子姓扈名屏,是徽州府绩溪县人氏,自幼好武,曾得到黄山派无回剑门人的指点,而她伯父是当地的富商,这次她随伯父和两位保镖南下婺源购买一批货物,想不到在这一带碰上了横山五虎,先中埋伏,后遭洗劫,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全遭横山五虎杀害。扈屏说到这里,又说:“奴家不幸被匪徒所擒,掳来了这里,要不是侠土赶来,后果真不堪设想。侠士不但救了奴家的性命,更保存了奴家的名节,此恩此德,奴家永世难忘。”</p>

“屏姑娘别这样说,看来,这又是一伙毫无人性的凶残山贼土匪,我没有杀错他们。”</p>

“侠士不但没有错,更为当地一带百姓除丫大害,造福于江湖。”</p>

“屏姑娘,在下当时没这样想,也不知道他们是一伙凶残的土匪,纯粹是为了自保,被他们逼得出手。”</p>

“这是侠士的客气和自谦。”</p>

“不不,我是说真的,屏姑娘,你今后打算如何?”</p>

扈屏凄然的说:“奴家明天打算埋葬了伯父等人的尸骸,然后转回绩溪,至于那些财物,侠士你看如何处理?”</p>

“屏姑娘,你怎么问在下如何处理?它不是你家的吗?你不将它带走?”</p>

“侠士,有的是奴家伯父的,也有的是横山五虎不知从哪里劫来的,所以…”</p>

公孙不灭忙说:“屏姑娘,你都带走吧!在下只取些少作为路费就可以了。”</p>

“侠士,按道理,贼人们的都应该归侠士才是。”</p>

“不不,你全都带走,作为给死者家属的抚恤费才好。”</p>

“侠士吩咐,奴家也只有遵从,可是奴家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p>

“那你怎么办?”</p>

“奴家打算先将所有的金银埋藏下来,回去后才带人来挖取,同时也将伯父的遗骸运回绩溪故乡安葬。”</p>

显然庭屏颇有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公孙不灭说:“这样也好。”</p>

“可是奴家孤零零的上路,很危险。”</p>

“姑娘有什么危险了?”</p>

“侠士好像极少在江湖走动吧?”</p>

扈屏在江湖上行走过,有些见识,她从公孙不灭的神态和说话的口气中,看出也听出公孙不灭好像是初闯道的人一样,完全不像一个江湖中人,好像什么都不懂。这不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心下更是暗暗奇异?他身怀绝技,心地也好,难道他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才这样的试问。</p>

公孙不灭老实的承认:“姑娘说对了!在下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现在是第一次。”</p>

“这怪不得侠土了,没看出横山五虎是一伙强盗,也不理解奴家一个人士路有危险。从这里去绩溪县,山长路远,不少地方是歹徒出没的地方,就是州府之地,也有土豪强盗,奴家单身一人。武功又不济,侠士不担心奴家有危险么?”</p>

公孙不灭眨眨眼:“那怎么办?”</p>

“侠士不送奴家回去么?眼看着奴家有危险?”</p>

“送你回绩溪县?”</p>

“要是侠土有为难之处,奴家也不敢强求,只好孤身一人,冒险而行了。”公孙不灭想到她一个人在路上的确有危险,同时水月宫人和神鞭叟那种侠义的行为,对他影响很深,一时侠义之心顿起,说:“在下送姑娘回绩溪县好了!”</p>

扈屏心中大喜,有这么一个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相送自己,在路上还怕谁呢?但她问:“奴家这样请求,不会令侠士为难吧?”</p>

“不不!在下只不过想早点赶去安庆府潜山县而已。”</p>

“侠士是去安庆府?”</p>

“是。”</p>

“那更好了,从绩溪去安庆府,也算顺路,远不了一天的路程。”</p>

“对了,安庆府在什么地方?”</p>

“侠士,安庆府在长江北岸的江边上,要是从绩溪北上,经太平,过阳,到池州府城,从那里雇一条船沿江而上,一大的水路,便可到达安庆庞城了。”公孙不灭大喜,一揖道:“多谢姑娘的指点。”</p>

“侠士怎么这艇的客气?侠土救了奴家又怎么说?”</p>

“姑娘,这些事不必去说了。”</p>

“侠士,你这身衣服,明天上路,恐怕引起人的注目。”</p>

公孙不灭为难的说:“在下匆忙逃出了,什么也没有带上。”</p>

“侠士,假若你不嫌弃,奴家伯父身材高矮与侠土差不多,奴家取衣服来给侠士换上好不好?”</p>

“那在下更多谢姑娘了!”</p>

“侠士,你一身肮脏该去洗一下,我知道这山神破庙一侧,有一口泉眼,强盗们就是在那里取水的、奴家给侠士挽用水来。”</p>

“不不,姑娘,在下自己去泉边洗洗就行了,不敢劳烦姑娘。”</p>

“那奴家给侠士将衣服取来。”</p>

“有劳姑娘了。”</p>

“侠士怎么这般的多礼?看来侠土不像江湖中人,像是一位书香世家的公子。”</p>

“在下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p>

扈屏提了火把,进房开箱去取衣服。不久,她将一大堆衣裤全拿了出来,有内衣内裤、外衣外裤、披身长抱、绣带、鞋袜和巾角幅等等,全取了出来,全部都是上乘的丝绸质料,她要让公孙不灭里里外外打扮一新,说:“侠士,我带你去泉水边。”</p>

“不不,姑娘将衣裤交给在下好了,外面有月光,我会找到泉水的。”</p>

“侠士,那口泉水,就在庙左侧不远的山岩下,这是奴家从房间窗口看见的。”</p>

“那在下就更易找到了。”</p>

公办不灭接过一大堆衣裤,便步出庙门,他经过大殿前的天井口,看见于那四个匪徒的尸体仍躺在那里,他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绕过。</p>

扈屏看在眼里,暗想:“看来他的确不是武林中人,恐怕也是第一次杀人。奇怪,他这身武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扈屏又走去看了看几个贼人的尸体,发现他们完全死于掌击之下,有的胸骨破碎,有的头骨碎裂,不由更惊愕了。这样看来,这位年青侠士的一身内力,是相当的深厚了,不然,不可能一掌就将人击得筋骨全碎的。这样武功极高,内力深厚的人,怎么还会给人捉了去而逃出来?看来捉他的人,武功更高得不可想像了。</p>

扈屏虽然是位女子,却是江湖上人,不同一般的女子,不害怕尸体,她将这四具尸体全搬到了庙外一处低洼的地方,胡乱用碎砖、碎土将他们掩埋了,使那位青年侠士回来不再害怕。</p>

当扈屏草率掩埋匪徒们的尸体时,公孙不灭也梳洗完毕,全身一新的回来了。扈屏在火光下一看,几乎认不出公孙不灭了。公孙不灭再也不是那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浑身血迹斑斑的摸样。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面目俊秀,神蕴飘逸,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年青异常,只有十多岁。扈屏有点不敢相信了,要不是她常见那一身衣服,她真不敢去认。她惊异的问:“侠士,是你么?”</p>

“屏姑娘,正是在下。”</p>

“侠士,你比奴家想像的还年轻了!”</p>

“在下今年满十八岁,已不小了。”</p>

“侠士,奴家还以为你有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上下,想不到侠士才只有十八,奴家比侠士痴长了四年。”</p>

“姑娘要不嫌弃。在下认姑娘为姐姐,好不好?”</p>

扈屏一怔:“是真的吗?”</p>

公孙不灭便向她深深一揖:“姐姐,请受小弟一拜。”</p>

“哎!”慌得扈屏连忙说,“兄弟,何必行此大礼?”</p>

“姐姐,这是礼所应当。”</p>

扈屏说:“这样也好,今后在路上。你我姐弟相称,用不着避人嫌疑了。”</p>

“小弟在江湖上有许多事不懂,请姐姐多多指点。”</p>

“兄弟客气了!”第二天,扈屏收拾好行装,打成了两背包后,将房间里的箱箱笼笼和带不走的一批金银珠宝,全部埋在破庙外一处干爽和不显眼的地方,作了记认,便和公孙不灭各背上一个包袱,来到了三皇外横山五虎拦路抢劫之处。</p>

公孙不灭一看,一辆马车翻倒在山道一旁的陡坡之下,有两具尸体卧在马车之内,这是扈屏的伯父和随从。在山道另一旁的树林里,发现了两个保镖和马车夫的尸体,扈屏含泪一一就地埋葬了他们,才和公孙不灭取路北上徽州府歙县。在歙县城,扈屏便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绩溪县。一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平平安安。当快要接近绩溪县城时,公孙不灭便下车告辞。扈屏锁眉不悦间:“兄弟,你不随我进城回家住下么?”</p>

公孙不灭尽管不谙世事,也知道朝廷东厂的人,无孔不入,而且他外公无忌老人也曾叮嘱过他,逃出去后,千万不可在州府县城露面,更不可生事,应迅速赶去野人寨。这次要不是同情扈屏是孤女上路,他在破庙打听好路线后,就告辞走了。现在他将扈屏送到了绩溪县城附近:算是已尽了一颗心了。宋朝的开国皇帝,也曾干过了一件侠义之事,千里送京娘,公孙不灭也可以说是二百多里送扈屏了。</p>

公孙不灭一揖说:“姐姐,请原谅,现在城门在望,想这一段路没有什么危险了,小弟急于赶路,就此告别。”</p>

公孙不灭一来不想在县城露面,二来也害怕跟随扈屏回家,因扈家的人热情把他留下,又不知要拖上几天才能走?三来更害怕扈家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将自己当成了什么恩人,侠士般的尊敬,伺候。那更会闹得县城人人知道,一旦引起了东厂人的注意,自己危险最小事,还会连累了姓扈的一家人。何况扈家还是绩溪县的殷实富家,东厂那一伙没人性的东西。还能不眼红借口抄家发财的?所以公孙不灭才决意告辞。</p>

扈屏却不了解公孙不灭这份心意。似乎有些怪公孙不灭无情了,说:“兄弟,这么急着要走?不能进城在我家多住一两天么?姐姐还打算派一位有经验的老仆人,带兄弟前去安庆府的,这样兄弟一路上就不用操心了。”</p>

“多谢姐姐好意,小弟还是一个人走的好。”</p>

扈屏见公孙不灭去意己决,知道自己怎么也留不住,叹了一声说:“兄弟,那你坐这一辆马车去池州府城贵池县吧!我走路进城好了!”</p>

“不不!还是姐姐坐车进城的好。”公孙不灭怕扈屏再拖住自己,纵身轻跃,已去几丈之外,扬手说:“姐姐,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他日小弟手刃了仇家之后,必定来绩溪探望姐姐。”说着,又闪身进入树林中了。</p>

扈屏想叫也叫不住了,怔了一会,才叫马车夫赶车朝县城而去。心想:这样一位年轻的奇人异士,虽认自己为姐姐,自己还是无缘能将他留下来。公孙不灭离开了扈屏之后,便朝西北方向而去。这一带是属皖南的山区,不远就是黄山。公孙不灭要去的太平镇,正是黄山北面的一个市镇。黄山,原名黟山,相传轩辕黄帝曾经在山里炼丹修道,所以山上有轩辕皇帝留下来的炼丹台、晒药岩等遗迹,到了唐玄宗天宝六年,改名为黄山。黄山不像五岳那么名声显赫,甚至名声不及它近在胆尺之间的九华山。</p>

九华山是神州佛教的名山之一,有富丽堂皇的佛寺和佛殿,还有众多的名胜古迹—而黄山,什么都没有,它完全*自己不加修饰的天然姿色风采丽迷人,令测览过它的人而颠倒,直到明代的大旅行家徐霞客看到它那迷人的风景时,大加称赞,写下了“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见岳”这两句赞语后,才为世人所注意。</p>

黄山,它几乎将神州大地名山的种种优点和醉人的风光,全集中在一身了,就像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将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长处集于自己一身样。它有北方山峰雄壮巍峨的山势和险峻,也有南方山脉玲班峻逸飘洒的神蕴,有在悬岩蜗壁上纵校斜出奇特的黄山松,有热气蒸腾令人叹为观止的温泉,有浩翰变化莫测的云山雾海,更有种种的奇岩怪石,黄山这一奇特的迷人风采,全是大自然给予的。</p>

公孙不灭经过这一带峰峦叠障,景色特殊的山山岭岭,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观望,他一心二意的要赶去野人寨,早日找到焦四夫妇,学会了外公留下来的武功秘芨中的武功,早日将外公救出来,要是他没有经历这一段意想不到的遭遇,还是相小丹在一起,来到这里,必定会进黄山游览了,同时会诗兴大发,吟出不少的绝句来。可是现在,他是一个虎口余生的逃难者,心灵上滴着血,也怀着仇恨。因为世上他惟一的亲人——外公,一个残废老人,急切盼望着自己去救助。</p>

他施展轻功,在人烟稀少的山野中飞奔,宛如一个幻影似的,掠过一道小的山峰,没引起路人的注意。因为一些路人定神再看时,公孙不灭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路人以为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公孙不灭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轻功,是这么的轻快、敏捷,起码比一辆马车还快得多,其实他的轻功,不知比马车快了多少倍。在轻功方面,他是可以脐身一流上乘高手的行列了,就是神鞭叟和公孙家的任何成名人物,也追赶不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p>

是夜,他投宿青阳县一处小镇上的客栈里,他打开了扈屏交给他的不大而颇沉重的包袱,一看,不由傻了眼,包袱中除了两套洗换衣服和一些途中需用的物品外,几乎全是一个个金光闪烁的金元宝和一些金叶子,几乎令他花了眼,其价值不下一千多两白银。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他记得扈屏交给他的这个背包时说:“兄弟,这包袱里是你的洗换衣服和一些路途上的必需用的东西,里面也有些银两,你小心了,千万别丢失。”</p>

他看也不看的就背在身上,想不到背包中有这么多的金子,别说去安庆府,就是走遍神州也够用了,怪不得扈屏叮嘱自己,千万别丢失。</p>

公孙不灭一向不将钱财放在心上,从常州出来,路上有小丹打点,不用自己操心,就是送扈屏回绩溪县,路上的事,也是一切由启屏料理,投宿住店,吃饭雇车,都不用自己费心。现在不同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上的事情,都要由自己来料理了,不像以往的公子哥儿,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料理。</p>

公孙不灭由于有了一次经验教训,一个人在外,钱财千万不可露人眼,说起来,也是小公主茜茜捉弄小丹得来的教训。他立即将金子包好,只取出三四片金叶子,准备交房钱和吃饭时用。有了这么多的金子,反而弄得他小心谨慎起来,就是吃饭,也将包袱带在身边,怕人偷了去。</p>

事情也有那么巧,他在打开包袱来看的时候,偏偏给窗外经过的一个人看见了,这个人又偏偏是位高明的飞贼,在江湖上人称飞夜猫,轻功极好,善于飞檐走壁,也有两下武功,但武功远没有他轻功那么俊,这人才二十多岁,却有七八年偷窃的经历了。</p>

飞夜猫来这个小镇,打算夜里去一家富户偷些银子和古董之类的东西,然后上九华山玩玩。他一双猫眼,极会看人看物,他一见公孙不灭进来投店,风尘扑扑,一身衣服质地上乘,尤其公孙不灭背的一个包袱,颇为沉重,他凭自己的经验一下就看出,包袱里的黄、白之物自然不少;又看见公孙不灭在问住房时,显然是一个不诸世事的富家公子,这样的公子哥儿,最容易下手了。于是他悄悄的溜到公孙不灭住的房间窗下窥探,看清楚房间的情景,好方便在夜里下手。谁知一看,就看见了公孙不灭包袱里竟是一大堆金子,令他的一双猫眼睁得大大的。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一个人出门,带这么多金子干吗?路上不怕抢劫么?三更人静,飞夜猫出动了,他真是轻得像一只猫一样,撬窗的手段又十分高明,转眼之间,便将窗门撬开,悄然无声的从窗口窜进了公孙不灭的房间,轻轻地点燃了火烟子,看看这富家子弟的那一大包金子放在什么地方。可是一看,不由傻了眼;床上是空的,没有人睡,富家子弟不知去了哪里。</p>

原来公孙不灭一身的真气深厚,稍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就会惊醒过来,所以飞夜猫尽管轻轻地在瓦面上溜下来,他还是听到了。跟着见窗门无风自开,有一条黑影窜了进来。他第一次碰到这么一个小偷,心里有点害怕,又不知道小偷身上有没有利器,情急生智,拎起了自己身边的包袱,悄然地窜到房顶的横梁

上去了。他行动轻得比飞夜猫还轻,而且迅速,一闪而逝,连擅长在夜间行动的飞贼飞夜猫也察觉不出来。</p>

公孙不灭仍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可以轻而易举将这小偷打发掉,仍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又见小偷身法敏捷轻灵,必定武功极好,心便怯了,以躲避为好,飞夜猫见床上无人,暗想:不会是我摸错了房间吧,还是这富家子弟害怕有人来偷,连人带金子躲在床底下睡?于是蹲下身来,探头床下,同样否见人。这时,他才真正惑觉,轻轻自语:“怪了,富家子弟去了哪里呢?总不会是我稀里糊涂,摸到了一间没人住的房间里?不对,我明明认定了这间房间,怎会摸错了?”</p>

飞夜猫根本设想到要偷的人轻功比自己还高强,会窜到了屋顶的横梁上去了,要是有这样的功夫,就不用躲避自己了。他想想放心不下,又窜出窗外打探,右看左看,自己并没有摸错了房间,富家子弟明明就是住在这一个房间里。对了,莫不是他夜里起身小解,跑到茅坑去了;好!我就躲到他床底下,等着这个小子回来。等他睡着了再下手不迟。于是,它夜猫又从窗口窜了进来,溜到床底下躲起来,公孙不灭见小偷溜了出去,以为他走了,正想下来,突然义见他窜回来,还躲到自己的床底下,吓得更不敢下来了,蹲在横梁上眼睁睁地望着小偷的行动。</p>

小偷飞夜猫在床底下左等右等,仍不见公孙不灭转回来,眼看就将要天亮了,心中更是奇异:这小子怎么不回来?难道他去茅坑拉屎?就是拉屎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呀!他不出借窗外微弱的月光向房门打量,见房门是关着的,显然是人没有出过去,更奇怪起来,难道这小子在上半夜就离开了这间客栈,转到别的地方去住宿了?害得我白白等了半夜,我偷东两,从来没有失手过,想不到在这小镇上第一次失手,早知这样,去偷镇上那户富家还好,现在弄得我两头不到岸,竹篮子打水一场空。</p>

飞夜猫想了想,便从床底下溜出来,感到自己再不离开。天一亮叫人发觉,就不好办了,于是又从窗口溜了出去。</p>

公孙不灭在屋梁上看得清清楚楚,仍担心这小偷会转回来,等了一会,见面外天色渐渐发白,小偷术会再转回来了,才从屋梁上轻轻跃个来,回到床上,头枕着自己的包袱,闭目养神作卧,不久,使睡了过去。</p>

日上三竿,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晒得公孙不灭暖烘烘的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眼,就是看看自己的包袱还在不在。一看,包袱仍在,用手摸摸,里面的金子触手,也没有丢失,才放下心来。便起身开门,叫店小二打水进来洗面。</p>

长夜猫正巧也到这间房前窥探,他扮成是客栈里的住客,可是一看,一下又傻了眼,自己要下手偷的对象,昨夜里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仍住在房间里,他怀疑昨夜自己给鬼迷了眼,明明这小子还在,自己怎么不见的?莫非这小子懂妖术,会障跟法,在戏弄自己?飞夜猫越想越以为是真的了,怪不得他一个人出门,敢带这么多的金子上路,不怕人抢劫和窃取、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却是一位异人。自己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第一次碰上这么一个奇人异士,算是开了眼界,于是他暗暗的跟踪公孙不灭的行动,见公孙不灭吃了早饭,买了一些干粮,结清了房钱,出镇一直往西边的贵池县方向而去。他便悄悄地跟踪而来。</p>

公孙不灭早己发觉飞夜猫在暗暗的跟踪自己了,心里又震惊了,难道他不是小偷,是东厂的高手?要不,他暗暗跟着自己干吗?公孙不灭不敢在山野中走了,沿着青阳去贵池的一条择道走,心想;大道上人来人往,你不敢向我动手吧?不过,还是早摆脱他才好。公孙不灭在不时有人来往的驿道上,不便施展轻功,但放开脚步,大步流星的奔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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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不灭虽然没有施展轻功,放开脚步,也比常人不知快了多少倍,不窗如一般武林人士在施展轻功赶路,弄得飞夜猫要施展轻功,才能远远的盯着他。</p>

从青阳县内的小镇去贵池县,有一百多里路程,途中经过五溪桥、马牙等小市集。长江两岸,道路乎坦,没有什么险山峻岭。飞夜猫费了好大的暗劲,才能紧紧跟着公孙不灭,这时,他更加相信公孙不灭是一位奇人异士了。要不,自己施展轻功才能跟得上的?可是公孙不灭在前面仍似常人一般的走路步法,这恐怕是民间传说的什么缩地法了。看来这位年轻的异士,又在戏弄自己了,不行,我一定要追上他,拜他为师,这一千载难缝的机会,绝不可放弃。</p>

在越过五溪桥后,前面有一座树林,飞夜猫看见公孙不灭进入树林时,急得大喊起来:“前面的异士,你等等我!”自己抖尽了平生的本事,扑进树林。可是一看,前面林中释道上已不见了公孙不灭,道路两旁稀疏的树林里,也不见他的踪影。飞夜猫惊震了,难道异士飞天走了?还是遁地而去?他又在树林中放声大喊:“异士,小子是存心拜你为师的,你千万不要避开我?”说完,便跪在地上向天而拜,连连叩头。</p>

飞夜猫哪里知道,公孙不灭害怕他,一进树林,便飞快的跃上一棵大树上躲藏起来了。他看见这个昨夜的小偷,又喊又叫自己为什么异士,还说要拜自己为师的。最后又见他跪下来,朝天而拜,心里摆然了,这小偷怎么了?怎么叫自己为异土?还说要拜自己为师,他不是疯子吧?公孙不灭又想:一定是他昨夜在房间里不见了自己,今天又追自己不上,以为自己是什么奇人异士,才来向自己拜师求术。这么一个小偷,我真的有异术,能收下他吗?不过,可以肯定,他不是什么东厂前来捉拿自己的人。要是东厂那些无人性的东西,他昨夜不提自己,今天一早,也会通知地方上的官差来捉自己了。</p>

公孙不灭在树上又暗暗的打量他一下,见他好像本是什么奸险狡诈人,同时也想到了小公主茜茜和芸姑娘与天目山的三寨主黑蝴蝶辛大姐交锋后结交为朋友之事,她们连打家劫舍的大盗也结交了,自己交一个小偷做朋友也可以巴?说不定今后自己有*他的时候,自己今后要在江湖上走功,多结识一些人做朋友,总比多树一个敌人好。而且他昨夜里并没有带什么利器,只是想偷东西,并不想杀人,不像横山五虎那么凶残,说不定他可以变为辛大娘一类的人物。</p>

公孙不灭想到这里,便从树上飘然落下,问:“你在这里干什么?”</p>

飞夜猫抬头—看,这不正是自己要拜为师父的年轻异士么?他顿时时大喜起来,立即叩头叫通:“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飞夜猫拜。”</p>

公孙不灭不会收留飞夜猫为徒弟?欲知后事如伺,且看下一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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