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从风清背上缓缓收回业已有些苍白颤抖的玉掌,随即才自行盘膝坐下运功补充消耗严重的内力。而风清尽管有妻子帮忙疗治了大部分内伤,但安笛南那疯狂一击所造成的后遗也确是非同小可,此时也仍在默默运功调息。</p>
良久,云淡张开美目,望著业已停止运功的丈夫,关切地道:“现在觉得怎麽样了?”</p>
风清缓缓点了点头,“好得多了。那疯子出手可真狠,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若不是我和他功力尚有一段距离,只要能在他发招的空隙之间抢手出招。那时他全然无防守之力,哼!不死也得重伤!”</p>
云淡低垂下粉颈,低声道:“你是在怪我心软,没能果断出手伤了他?”</p>
风清淡淡一笑,一把搂过妻子,拥在怀中,轻轻抚摸著她的亮丽柔软的长发,道:“我怎会怪你呢?你没出手伤他,只能说明你心存仁厚,我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妻子,难道还会有什么怨怪吗?”</p>
云淡靠著丈夫温暖宽畅的胸膛,甜甜一笑,将螓首埋进风清的怀中,静静地享受著这只属于夫妻之间的温馨。但心中却在小声地问著自己:我没对安笛南下手真是因为我心存仁厚吗?</p>
连她自己都不这麽认为。她一样认为自己心地冷酷,对人更是无情,从不会有任何的善良因素,这是主人不知道多少次灌输过给她的理念。自己也一向对人从不稍假辞sè,所有的真情都只会留给自己的丈夫,在他面前流露出来。可是,自己却为什麽对那麽一个素不相识,还想取自己丈夫ìng命的人心软呢?</p>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安笛南那哀怨的表情,那说不清却让她内心为之颤栗的眼神。最後那充满感情的一声呼唤:“玉瑚!”</p>
难道自己是因为这样才心软吗?这样,这样,也太荒谬了吧。</p>
玉瑚?玉瑚是谁?</p>
风清轻叹了一声,低头望去,云淡的俏脸,似乎因为内力消耗过多,显得略有些苍白,唯有两瓣朱唇,格外娇艳yù滴,两相映辉之下,分外惹人怜爱。纤长的手指,滑到妻子的朱唇上,轻声道:“不要再多想了。想多了对自己不好的。”</p>
云淡愕了一下,才从回忆中醒转过来。带点歉意地望向丈夫,“你知道我在想什麽?”</p>
风清微微一笑,“人都说夫妻连心,你在想什麽我怎麽会不知道呢?不要再多想了。越想越乱,越想越是糊涂,便越觉得我们陷进了一个不可知的陷阱。”</p>
云淡从丈夫怀里挣扎出来,立起因为汗水浸湿而显露出优美曲线的上身,惊异地望著风清。“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p>
火焰蹦跳著舔著木柴,不时吐出长长的火舌。现在他们正是处身于一个野外的山洞。虽然安笛南保证不会再对他们不利,但云淡仍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找上了这么一个野外的较为隐密的山洞安身。</p>
风清微微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指我们现在的处境。而是说──”他抬眼望向洞外的黑幕下的星空。“而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可能乃至以后,都根本是处身于一个局中,一个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能所知晓的迷局。”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之sè。</p>
云淡柳眉儿轻轻一挑,道:“此话怎讲?”</p>
风清叹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p>
云淡奇怪地望了风清一眼,轻哦了一声,心头顿时泛开来了一股不祥的涟漪。</p>
风清冷笑道:“难道你真以为那个什麽安笛南是个疯子吗?看样子他也不像的,而且那副真情流露的样子,是再怎么样也无法装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是假装认识你来靠近我们。这麽说,答案就只有一个了!”</p>
云淡娇躯一震,张口yù言,但终於没有说出来。</p>
风清爱怜地看了妻子一眼,口中却吐出了粉碎妻子希望的一句话。“他真的认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