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p>
他冷哼着骂了一句，旋即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厍干氏骑兵道：“厍干居然派你们来通知我？”</p>
前来传讯的厍干骑兵转达了他们首领的原话：“首领说，这股夏人军队十分强悍，而侯骨、其连、屈突他们都靠不住，我厍干唯一可以信任，共同进退的，就只有厍门氏。”</p>
“……”</p>
厍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点头说道：“无论作为敌人还是同伴，你厍干氏确实值得称赞。……告诉厍干，我会与他共同进退。”</p>
那几名厍干氏骑兵举起右拳横在胸前，低头行了一礼，旋即拨马而去。</p>
看了眼这几人离去的背影，厍门转头看向那支正朝这边而来的夏军，脸上露出凝重之色。</p>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股夏军的强大，与他们此前打过交道的上郡魏军完全不同。</p>
还有正与他们交战的那群‘叛徒’，虽然目前是他这边占据上风，但说实话，厍门也没想到对面的胡亥、卜扎干、叱于、阿罗等人会如此卖力。</p>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人要背叛同族，为夏人效力呢？</p>
厍门心中闪过这样的疑问。</p>
不过眼下却不是深思这个疑问的时候，他振臂高呼道：“暂时撤退，我厍门的战士！”</p>
在厍门的命令下，厍门氏的骑兵有秩序地撤离，期间厍干氏的骑兵也撤退了。</p>
见此，胡亥这边云水部落首领阿罗恼怒骂道：“杀了我许多战士，如何能让你们逃了？！”</p>
就在他要追击之际，胡亥喊住了他：“不要追了！”</p>
期间，叱于也喊住了阿罗，神色凝重地劝告道：“厍干、厍门，是乙旃最擅战的氏族，不要追了。”</p>
片刻后，李郃带着一队人马杀到，碰到了神色凝重的胡亥等人，问及原因，胡亥面色阴郁地解释道：“……至少损失了五六百名战士。”</p>
他左都护军目前总共就只有五千余战士，一下子就损失了十分之一，不怪他如此心疼。</p>
更气人的是，厍干、厍门两个氏族的伤亡，远远要比他们少，对方大概只损失了四百余人。</p>
别看只是区区两百余人的差距，胡亥一方以五千敌对方四千余，结果自身伤亡还比对方多两百余人，可见他们是被对方压制住了，至少是落入了下风。</p>
对此李郃也很意外，皱着眉头说道：“这两个氏族的战士，如此厉害么？”</p>
叱于亦面色阴郁地说道：“厍干、厍门，是少数与大野、楼烦交战而不落下风的氏族，他们的战士比一般的氏族与部落要强上许多。”</p>
他的心情也不好，毕竟他盘山部落的战士在蔺地河口之战损失了许多，投降联军之后今日又被厍干、厍门两个氏族杀了上百人，这让他不禁更为担忧他们部落的将来。</p>
『厍干氏、厍门氏……么？』</p>
看着厍干、厍门两族胡骑撤离的背影，李郃心下暗暗将这两个部落记在心中，转头一看胡亥、卜扎干、叱于、阿罗几人皆面色阴郁，他思忖了一下说道：“迄今为止为联军牺牲的战士，我会奏告少梁，将他们视为战死，少梁会发放抚恤，照顾他们的家眷。”</p>
胡亥、卜扎干、叱于、阿罗几人闻言皆是一愣，虽然他们神色阴郁是因为在厍干、厍门两个氏族面前落入了下风，但不可否认李郃的话确实让他们的心情好了许多。</p>
“多谢子梁大夫。”</p>
几人学中原人那样抱拳感谢，哪怕是身份成分最复杂的叱于，心中也对李郃改观了许多。</p>
虽然出现了些许波澜，然夫蒙寄托厚望的万余胡骑，终归还是没能力挽狂澜，反而导致侯骨、其连两个氏姓贵族一人被擒、一人被杀，再加上元里军、龙贾军、蔺战军持续对肤施城施加压力，扶施城内的胡人终究是支撑不住了。</p>
见事不可为，夫蒙果断下令：“撤！撤离肤施！”</p>
他看着城外的夏军凝声说道：“今日暂时撤退，待大首领与乌兰部落派来援军，再向夏人报今日之仇！”</p>
在他的命令下，城内剩下的胡人战士纷纷从西城门撤离，撤往西北方向而去，至于城内所剩无几的胡奴，则被无情地丢下断后，然而这些早已没有斗志的胡奴在主人逃离之后，也很快就投降了元里军。</p>
“胡人撤退了！”</p>
“赢了！”</p>
“胜利了！”</p>
看着胡人狼狈逃窜，元里军、龙贾军、蔺战军的将士们大喜欢呼，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p>
三月十五日，联军收复肤施，俘虏二千余胡人，六千胡奴，缴获羊群三四万头，还有先前夫蒙手下胡人宰杀腌制的羊肉不计其数，数量之多，哪怕顿顿吃肉，也能让联军全员吃两月之久。</p>
另外，肤施胡人迄今为止抢掠的粮食、财物，也因为仓促撤离没能带走，通通便宜了联军。</p>
正因为如此，胡亥在战后提醒李郃：“乙旃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派援军来报仇。”</p>
听闻此言，李郃神色淡然：“无妨，等他们来。”</p>
乙旃部落定会前来报复？</p>
巧了，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正好他也想要重创乙旃这个时常南下抢掠上郡的草原大部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