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成心底里很庆幸,参加公考入警,一起培训分到分局的有八个人,五个上过警校的分到了刑警大队,三个专业不对口的分到了派出所,到了各自岗位后也都有了师傅,交流一比较才知道,别人师傅都是板着脸,自己师傅没架子,很容易相处,还很幽默搞笑,但工作起来却极其认真,局里上上下下都对师傅很客气,连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王所见了师傅都是笑脸。
在警务室实习了三个多月,每天的工作就是24小时值班,接处警。
老家远在二百公里外的县城,在省城工作租房又太贵,索性就住在警务室,吃饭去工大食堂,比小饭店便宜,量还足。
培训的时候教官就说了,要做到令行禁止,无论什么时候有任务必须立即到位,连忙将笔记本合上,下了床和师傅一起佩戴出警必备的“八大件”。
警务室的硬件和软件都比较简陋,休息室也是装备室,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是调解室和询问室。
里间是两架高低床,一个小书桌,四个圆凳,进门处一个铁架子,摆放着两个防暴头盔,两扇防暴盾牌和两根警棍。
当警察更要遵守交通法,被分局纪委抓住小辫子可不是开玩笑,出警要骑大摩托,必须佩戴头盔。
“交警队的老高,估计是执法时起了纠纷,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在分局,派出所和交警大队打交道远没有刑警大队多,交警查车遇到纠纷,民警能怎么解决,沈天成不是很理解,但师傅的话就是命令,快速穿戴好装备,到门外坐上白色涂装的警用大摩托,
宋成本来都换便装准备下班了,很自觉的没走,坐在电脑前又值起了班。
邵俊摩托开的又快又稳,现场就在路口,五分钟左右就赶到了地方,将车停在路边。
围观的人不少,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人群中能看到交警大队的一辆警车和一辆摩托,邵俊将刚配发的执法记录仪“数码鹰”别在肩膀上,沈天成从摩托车工具箱里取出记录本,跟在师傅后面走向人群走去。
“请让开,请大家让开,我们是西城派出所的,怎么回事?”
人群闪开一条缝,只见一个浑身是土的老人躺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交警的脚脖子不松手,交警手里握着一辆摩托三轮的车把,交警不放车,老人不放腿,两人就这么耗上了。
旁边有四五个违法的机动车车主,车被扣了,本来是等着接受处罚,看到有这么一出,几人一商量,先不掏罚款,在一旁看看形势再说。
你查我为什么不查他?他没挂牌照没有驾驶证为什么不罚款?你放了他就得放了我,不然就告你选择性执法。
“不能走,我死也不让你走!”老人带着哭腔喊道。
“先松手,有话好好说,我是派出所的。”
邵俊看到现场的情况心里就明白了,摩托三轮无牌无证,交警执法遇到阻扰,发生这种事很麻烦,很多老人尤其是农村老人没有法律意识,根本不知道《道交法》是什么,我自己买的摩托车,凭什么不让我骑?交警就知道罚款。
片警不好干,交警一样不好干,大马路上围观的人多,几乎人人有手机,手机的照相功能越来越高级,百万像素以上的不稀罕,别有用心的人拍一段视频传本地的热门论坛上,搞出舆情发酵,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就算分局领导给你解释的机会,就算最后解释清楚,已经造成的影响没办法挽回。
“大爷,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沈天成过去试图将老人扶起。
“不松!就不松,我卖个菜,自己地里种菜,不值钱,一共卖了七十五,都给你们还不行?”
老人死死抱着交警的脚脖子,交警尴尬无比,急的脸通红还不敢乱动,脚下更不敢用劲,怕老人有个什么病讹上更麻烦,松开摩托车把也不行,执法制度约束着呢。
高华光将邵俊拉到一旁:“邵警长,是这样,我们大队在搞无牌无证车辆专项治理,上午刚上路执法就遇到这老人骑着没牌照的摩托三轮,拦下来一问,驾驶证、行驶本全没有,按照道交法规定必须扣车、罚款甚至拘留,他也不能再继续驾驶,小武依法将他三轮扣留,他扑上来就抱住腿,无论怎么说都不松手,遇到这样的,我是没办法,你来了,就按照你们程序来,该强制传唤的就强制传唤,我们都有执法记录仪,不怕最后他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