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失敬失敬，没想到令尊大人竟和丞相大人乃是同期，敢问令尊大人名次如何？”旁边的人听到这话，连忙抱拳问道。
那人摇摇头：“当年天才如彗星般耀眼，家父未能上榜。”
“兄台别灰心，令尊大人大考失利，兄台必定能一雪前耻，榜上有名。”
“多谢兄台吉言。”
类似的窃窃私语在士子间不绝，虽然没有人制止，但他们都保持在小范围地谈论，毕竟来到这里的，算是帝国当代才学最高的一批人。
不过，尽管很多人对金榜十分好奇，却没有人敢贸然越过照壁去看，大理寺少卿之子的鲜血还没凉呢。
“咳咳，众士子前往察事楼前听训。”有官员轻咳一声，在人群安静下来后说道，“金榜乃是御赐之物，众士子可近观，切不可触摸。”
“是。”士子们闻言，大喜道。
很快，排在前面的人便越过照壁，来到照壁的背面，朝着金榜望去。
事实让他们有些失望。
金榜，并无特别出奇的地方，只是在照壁的背面张贴了一张金色的黄榜而已，黄榜上空空如也，看不出丝毫神异。
“这就是金榜？也太平常了吧。”有人不解。
“土鳖，这可是一块神物，等到大考结束，试卷批改过后，我们的名字就会凭空出现在金榜上。”
“怎么可能，既然如此神异岂能只记录我们的名字？肯定有大能施展特殊手段。”
“如何做到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不是大能施展手段而为，这点我可以肯定。”又有人插话道。
“你肯定？敢问兄台是……”
“圣院儒生方禹和。”方禹和答道。
方家进来发生太多的变故，他也没有心思在圣院继续深造，索性直接跑来参加大考。
“方禹和，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问话之人思索了一下，“兄台和丞相大人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方禹和说道。
“原来是方兄，失敬失敬，听闻这次大考出题之人乃是令弟，不知道方兄对这次大考夺魁有多少信心？”
说话之人如此问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听得方禹和眉头一皱，不过他还是答道：“我只才学在方家只能算作末流，根本上不得台面，能榜上有名就已经很安心了。”
“方兄谦虚。”
金榜无神异，众人也只是瞅了几眼后便失去了兴趣，按照之前那官员所言，聚集在察事楼前。
察事楼高大巍峨，站在楼下的士子们只能抬头望着站在察事楼上的方舜天等一众考官。
“诸位都听了。”
方舜天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其高品的修为烘托之下，整个贡院都声如洪钟。
“凡你们入辕门之后，便是要参加春闱大考的，既是大考，便讲究公平、公正、公开。大考，考察的是你们自身的能力，这代表着你们将来能够为百姓做多少事，为帝国做多少贡献。”
“一代文臣，名留青史，流芳百世，靠的是他自身为帝国，为百姓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大的心血，谋求了多少福祉。”
“一代武将，封狼居胥，万人敬仰，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一场场胜利的大捷，不计生死，保家卫国，他们，忠得是陛下，忠得是帝国，忠得是百姓。”
“老百姓紧衣缩食，心甘情愿地缴纳大半的收成，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供养起一群生活在他们头顶的贵人老爷？他们为的是能够有安稳的生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便是我们当官的目的。”
方舜天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激动的色彩，但听得诸士子们心潮澎湃。和方舜天这样的老江湖比，这些士子还是太年轻，根本经不起多少吹捧。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丞相大人说的太好了。”很多士子纷纷赞叹道。
等到士子们讨论的差不多了，方舜天这才开口：“大考，为得便是选取能力足够的人才所有考生都做好准备，大考马上开始。各考生依照各科目安排，进入相应的考区，等待考官们分发试卷。”
随着方舜天话音一落，所有士子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不管是寒窗苦读的士子们，还是那些抱着试一试态度的江湖人，都下定决心拿出所有的精力应对这场大考。
所有人都被方舜天的一席话给点燃了。
看着考生坚定的目光，察事楼上，背对众人的方舜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没想到只是一场简单的训话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想到自己儿子当初为了这次训话苦心孤诣地措辞，他不由地有些担心。
“儿子，你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