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公主的故事讲完，此时，满满一桌子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其中大半进了他的肚子，至于方禹诗，虽然贪吃，但她的体格就那么大点儿，很多菜都只是浅尝辄止。
“唉，如果我有一个永远吃不撑的肚子就好了。”小小的人儿把气叹啊，就像大人那般。
“那你就要想办法变成饕餮。”方禹宁揉揉方禹诗的脑袋，牵着她准备离开。
虽然八宝楼有餐前酒和饭后茶的准备，但方禹宁打算直接回去。
“饕餮是什么？”方禹诗起身，抓着方禹宁的手，仰着脸问道。
“一种古老的神兽，十分凶残，而且十分贪吃，在它的肚子里有一个异空间，它吃进嘴里的东西都进入了那个异空间里。”
走出包厢，一阵哄闹声从大厅传了上来，众口驳杂，显然是在争论不休。
二楼很多包厢的门都敞开着，甚至有些人端着酒杯正倚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下方的争论，很是津津有味。
阿福早就在楼下吃完东西守在包厢门口了，见到方禹宁出来，连忙说道：“公子，他们在讨论白马是马非马的问题。”
“原来如此。”方禹宁了然，肯定是他的答案引发的，不过这样倒也好，至少让相对主义和绝对主义彼此碰撞，然后成为真正的名家，如此要少走很多弯路。
“若如兄台所言，白马非马，那黄马亦非马，黑马亦非马，赤马亦非马，那马为何物，何物为马？”
其中一名白色儒衫的年轻男子抓着折扇的手半举，口中急忙道。
“就是，白马如果不是马的话，那所有马都不是马了，那马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按你的意思，你的马是什么？”有人穿着短打嬉笑道。
他的打扮显然是一个匹夫，不管实力如何，目的为何，都不容小觑。
“那方公子的答案如何解释？白马非马，可。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这个想法有理有据，所以白马自然不是马。”有人摇头，似乎对方禹宁有着盲目的崇拜。
二楼，方禹宁捂脸。
他感觉有些丢人。
为何他会有这么蠢的粉丝？
看对方的样子并不像是愚蠢，但为何会认定他那句话就是真理？而且，他不是在后面写了一个问题呢么？
不过，听了好大一会也没见那人以后面的问题来了进行讨论，这让方禹宁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下面的这些人中会出现名家的创立者，结果现在看来，最多只会出现一些先潮，至于将名家大旗扶起并高举的人，还未出现。
“白马是马，白马非马。能提出此题目的人绝对是一代天骄，想来在帝都学子中定然是名声赫赫。”
距离方禹宁的隔着两个门的包厢内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女子声音清脆，如黄鹂鸟一般悦耳动人。
旁边有丫鬟小声道：“小姐，听说是丞相七公子方禹宁方公子先前提出来的，自方公子在朝堂论儒之时大放异彩，有很多人前来八宝楼向他求教。”
“这样吧，你去问问方公子尚在否，将这张纸拿给他。若已离去，那就差人想办法送到丞相府。”女子说道。
包厢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走出一个身着鹅黄色裙装的丫鬟。丫鬟朝着侍候在不远处的店小二耳语了几句，又小心翼翼地走到方禹宁身边：“方公子，我家小姐有书于你。”
“你家小姐似乎并非帝都人士？”方禹宁没有接，看着丫鬟问道。
“请公子恕罪，我自跟着小姐时小姐便已经游历江湖好些年了，对于小姐的过去，婢子一概不知。”那丫鬟连忙行礼。
方禹宁摇摇头：“罢了，只是好奇了一下而已。”
说着，他接过纸，摊开看来，只见上面写满了袖珍小字，字体气势磅礴，丝毫看不出是女子所书，普通的纸面上，气韵流动，似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凝聚在每一个字之间。
这时候，方禹宁才把目光投到字上去：“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这……”
方禹宁表情变幻，凝重、惊讶等情绪一闪而逝，而他的心底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超级大脑，他很清楚这张纸上记录的是什么，此乃是上一世的惠施十事，虽然其中有两三个缺失，但其他的绝对无错。
“难道，那个包厢的女子也像我这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或者拥有另一个世界的人生？”方禹宁第一次有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
“劳烦通禀，在下想要见一见你家小姐。”方禹宁微微行礼，努力做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
丫鬟正要回身，身体忽然顿了一下，双目变得茫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精芒：“小姐同意了，公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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