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德急了,比划也没用,他一毛腰揪起毛巾的一角往自己这边拽。
“什么?你、你、你,干什么?”
“他想要那条毛巾。”领主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吐槽一句,惹得身边的侍女们大笑不止。
“哼!”芙蕾莎又气又恼,简直无以复加。搞了半天竟然还是自己的错。加兰德再做什么卑躬屈膝的媚态都于是无补,大小姐的自尊心遭受了难以启齿的重创。
“你们这群混蛋!”
大小姐猛然站起身。少年拽毛巾太用力摔了一跤,猫也跑了。芙蕾莎的余光肯定是看见什么了。她更加气恼。
“混蛋!流氓!下作胚!”
说罢甩手离去,对在场每个人都哼了一遍。
“糟了,我们把大小姐惹生气了。该如何是好?”胖妇人有些着急。
“不要睬她。我早就习惯了。小姑娘嘛。”领主夫人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
加兰德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抓了抓猫咪的肚皮。眼睛往下面一看,这猫竟然也是只公猫呢,下面还挂着两只毛茸茸的铃铛。他又偷吃一些水果,然后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倦。
这个浴场里的香艳奇遇如同梦幻一样。他在心里暗自感叹好眼福。
而那两位贵妇随意地闲聊,内容仍旧离不开自己老公。
“姐姐,你老公最近消停嘛?”
“那个死鬼?哼,别提了,说起来一肚子气!”领主夫人不失优雅地气道,“什么事都不管,就知道出去吃喝玩乐,最后总归都是在搞女人。”
“哎呀,可不是,我家老公也那个德行,要么去赌场耍钱,要么就是去搞女人。听说前两天地牢的格斗场闹了乱子,一个亡命之徒跑出来,场面一度失控,差点连命都丢了!”
领主夫人听了大吃一惊,看个比赛还这么危险?加兰德在一旁偷笑,大闹擂台,他正是罪魁祸首。那群老爷没事干花钱看别人玩命,丢了钱财才是活该呢!
“可不是么!”胖夫人叹口气,“他啊,角斗场上的比赛看腻了,非要看那种私营的、犯法的玩意,还乐在其中。每次押错了损失几十块金币都不心疼。上一次更是一口气丢了一百多块,他还乐呵呵地回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加兰德一听,损失那么多钱,不就非那位老爷莫属了么!每每都带着面具坐在最前的位置,出手阔绰地压挑战者。那个面具也太自欺欺人了,连自己都能把那位老爷给认出来。
听着这些话,加兰德得意地偷笑。两位贵妇肯定猜不到,那个大闹擂台的亡命之徒正悠闲地坐在这装乖呢!
说完赌场,话题又回到女人。
“姐姐,你是不知道,最近那个红伶馆又冒出来一个花魁。我家那个老东西,就是奔着那只狐狸精去的。”
“什么?你老公也在搞那个花魁?”领主夫人大吃一惊,“合着两个老东西在搞同一个女人?”
两位贵妇气得目瞪口呆,恶心了好一阵。
“对,就是他们家的,叫什么来着……”领主夫人也想起来点什么,她开始努力地想某个女人的名字。
“罗茜·露儿——!”两姐妹突然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个名字,然后又各自仰头大笑。
她们谈论的地方,那家红伶馆,应该就是中老年男人钟爱的娱乐场所了。这个罗茜露儿的名字,听上去也不是普通女孩的名字,而是花名。
加兰德这个年纪还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并不能理解中老年人的寂寞。花钱寻开心?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会有女人叫那种白痴一样的名字啊……”胖夫人笑骂道。
“他们怎么三天两头就有花魁冒出来?”领主夫人抱怨,“以前的都去哪了?”
“谁知道!”胖夫人一脸鄙夷地说,“那种地方的女人,哪有好下场的!”
领主夫人又换了个姿势:“那群老东西,争先恐后地跑去扔钱,就是为了跟傻女人上床么?”
“我看啊,钱是没少扔,床还不知道有没有爬上去呢!他们红伶馆啊,把自己说得可高贵了,卖艺!还说她见识广博,可以和领主老爷谈天说地不失优雅。”
“和领主老爷谈天说地?老东西嘴巴里能说点什么我还不知道么!”领主夫人怒斥,“老头子是被卖了。跟骚狐狸扯上关系,成了人家的招摇撞骗的靠山,自己还不知道呢!”
“可不是。就是为了跟骚狐狸喝喝酒、摸摸小手,钱就已经砸到天上去了!”
“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喝喝酒,摸摸手?家里这么多女人都不够他摸的,还要跑去那种地方摸?”
“就是!那种地方的女人有什么好的,真亏他们下得去老手老脚的。”
“要我说啊,男人就是贱,好吃这口!家里这么多干净漂亮的女人不要,非要去找野的,又脏又臭吃着香!”
说完两名贵妇还齐齐瞪了加兰德一眼。少年好生无辜。
两个女人用尽了尖酸刻薄的话,也不知道那位罗茜·露儿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贵妇们恨得牙根痒痒。加兰德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偶尔听到好笑的内容也只好憋着。
“哎,我说妹妹,你也不要为了别的女人烦心,害得你面容都憔悴了。”领主夫人叹口气,又摆出了从容端庄的姿态,安慰道,“你看我,虽然也知道老东西在外面瞎搞,可是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女人啊,及时行乐最重要。”
“嗯。”胖夫人叹着气点头。
领主夫人又唤来加兰德给自己捶背捏脚,她真是懂得享受。
“你说说我们,什么都不缺!”她的神情又未免有点逞强,“老东西我还懒得伺候呢!要我说,你也找个年轻英俊的相好,自己开开心心的就是。”
胖夫人羞答答地笑着,看看年少青涩的加兰德,一边点头称善:“还是姐姐看得开。家里的钱不能让老家伙都败光,自己也要好好待自己。”
少年也不会什么按摩,就是一通瞎捏。二位夫人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在享受少年的碰触。女人的韶华易逝,二位贵妇华美的衣裙也难掩容颜的衰老。身边有个少年陪着,也不知是得意还是嫉羡。
后来用了点心,她们全身擦了香膏脂粉,再次穿上华美的衣裙,有说有笑地道别。
加兰德呢,等得无聊了,就抱着波斯猫在温暖的床边睡着。妇人们的笑声远去,浴场里只剩下流淌的水声。
最后,猫也被仆妇抱走,他一个人安然熟睡,连日的伤痛、悲愤烟消云散,耳边只有欢声笑语,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