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中候府。</p>
灯笼高挂，烛火通明。北军中候府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府内也少有下人进出。自皇甫岑入主洛阳后，为了安抚洛阳上上下下的老士人，不仅没有剥夺这些人的爵位，反而大肆提拔，所以刘表依旧继任着北军中候这个职位。</p>
虽然先帝刘宏组建西园军征调北军五校、三河骑士等各处猛士入营，时北军五校的实力有些削弱，但时下仍然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p>
迫于两宫的压力，又为避篡汉之嫌，心中有数的皇甫岑也只有继续留任刘表为北军中候。</p>
当然近两年，刘表行事也异常的低调，很少与洛阳的士大夫有往来，几乎是每日每夜都泡在书房中，翻阅古典，著书立经。</p>
今夜北军中候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p>
不过却有阵阵低语在响起。</p>
“景升，别来无恙！”</p>
“又是你！”</p>
刘表大惊，慌张的跑到窗前关好门窗，回身盯着那罩在斗笠中的黑衣人。</p>
“无妨，你府内的下人早已睡熟。”</p>
“你来干什么？”</p>
“呵。”来人一笑，回应道：“你难道不知？”</p>
刘表略作沉思，然后猛然摇头否定道：“这决然不可能，决然不可能，如今的局势几乎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我……我……刘景升断然不会再助你！”</p>
“定局？”那人沉吟了几声，然后嘴角微挑，笑了笑，摇着头回应道：“你当真能看着他皇甫岑篡汉自立吗？”</p>
“篡汉？”听来人说起这两个字，刘表反觉好笑，近乎是轻蔑的回应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他皇甫岑，如今的局势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皇甫岑是何人物？定北疆，荡平内乱，如今的汉室命脉已然不在我汉室之手。即便他皇甫岑想篡位，也有这般资格和借口。更何况，谁说他就一定要篡汉？”</p>
“景升难道还在自欺欺人，以为他皇甫岑并无子嗣？”</p>
“难道不是吗？”</p>
“你错了，他皇甫岑非但有后，而且他的后人完全可以相助他解决他们兄弟间的分歧！”</p>
“嗯？”听着来人莫名其妙的的话，刘表摇摇头，他不清楚来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没有质疑来人说所说的是不是事实。不过嘴上依然强硬的回问道：“即便是他皇甫岑日后能篡汉自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要帮你？你……也不过是一个汉贼而已！”</p>
“老夫是汉贼？”来人闻言，苦涩动了动嘴唇，然后张狂的笑了起来，然后瞧着刘表，回应道：“刘景升你可别忘了如今天子的汉室是从谁手中拿走的？”未等刘表继续回应，来人手掌扬起，拒绝刘表再言，冷声道：“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手段，老夫孤家寡人，此一趟不惜葬送半子前程，就再无牵挂。此次若再败，大不了魂归坟茔，做一孤魂野鬼。但你刘景升能抛家舍业独自逃离吗？”</p>
“你……威胁我？”</p>
“就是在威胁你！”来人猛然站起，这一动身上的斗笠滑落，一张狰狞的脸庞露出，那吓人的目光看得刘表心寒，然而他却步步紧逼，手指刘表喝道：“二十几年前如果不是宦官阉党，或许这个天下是老夫的！”话说透一点，来人便止住，极力控制自己的激动，然后瞧着刘表，近乎是命令道：“我只再问你一句，今夜的事情你到底是应还是不应？”</p>
刘表迫于压力，抬头怯懦道：“可如今守卫宫门的乃是孙坚父子，去年曹操与吕布联手都不曾得手，今日……”</p>
听刘表这话，来人放缓语速，神情也好上许多，嘴角微挑笑道：“孙破虏如今伤势未愈，不在其政。其子孙策虽勇，却好大喜功，这个时候竟然瞒报，偷偷潜入皇甫岑前线军中……嘿嘿！”</p>
“即便夺下洛阳，皇甫岑大军回援，我们怎么办？”</p>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局势一切皆在老夫掌握之中。”</p>
“那……”</p>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刘景升难道你比老夫还要怯懦？”来人虎目一瞪，不怒自威，高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一会老夫与你说说细节，切忌此事不可外传！”</p>
见来人神色，自知退路不多的刘表只得点头称是。</p>
……</p>
从辽西通往洛阳的驰道上，大批的马队在高速行进，过往的商客早就逃之夭夭，谁知道眼下又是一场什么样的祸事？</p>
迎风飘荡，偌大的“公孙”旗号亮在河北大地上。</p>
赶在队伍之后的几匹骏马上的将领正在高声交谈着。</p>
“大哥，真不明白，我们这趟南下究竟为什么？”</p>
此时已经完全接受公孙瓒为辽西公孙家主的公孙越问着身旁的公孙瓒。</p>
听此言，身旁一众将领齐齐望向公孙瓒。他们当然都清楚公孙瓒此趟南下受何人之托，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他们都不甘于承认这个事实。让他们这群人甘为皇甫岑的附属，他们自然不愿！</p>
此话一出，马势减缓。</p>
关靖也转回头瞧着公孙瓒，希望公孙瓒能说些什么！</p>
两日前公孙瓒刚刚消灭公孙度的主力，刚把精力调转回来，关注时下局势，却接连听到皇甫岑席卷天下的消息，就连刘备死守襄阳城的消息也都传到辽西。然后未等他有任何反应之际，皇甫岑的书信就已经送达，信上请公孙瓒出兵河北，阻止百万黑山军南下！然而公孙瓒并未像往常一般同部下相商，便连夜南下。</p>
对皇甫岑早就心存不满的一众部下自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南下！</p>
如今局势已定，他们纵然没有重新洗牌的机会，但他们也不甘愿屈从皇甫岑。即便扼守卢龙塞，占据辽东半岛，也完全可以独立海外。</p>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由公孙瓒来决定。</p>
但公孙瓒的反应却是让很多人部将不解。</p>
一向力挺公孙瓒的关靖都不明白公孙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p>
“报！”一声长鸣，从前而回一哨骑，瞧见公孙瓒等人后，当即跳下战马，插拳回道：“前方来使，说是送达山东诸侯联军的信笺！”</p>
“山东诸侯？”</p>
听此言，所有的人都勒住战马，回头观瞧公孙瓒，都很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p>
俨然，众将都很清楚，他们的态度对山东诸侯来说举足轻重！</p>
公孙瓒面不改色的接过那信笺，匆匆扫了几眼，收在怀中，竟然都未曾交给他一向信任的心腹谋士关靖一同观赏，然后目光直视西南，冷声回应道：“回去告诉来使，说我公孙瓒已决意南下，不会就此退兵，更不会相助联军，今日就暂且放使者回去，日后再有此事，当毁书杀使，战场相见！”</p>
公孙瓒很少有这么独断专行，而且以往所有的决断都是符合部下利益为基础的，但今番这句回话无疑让身旁一众心腹哑然。</p>
公孙越更是瞠目结舌的瞧着他们的大哥。</p>
谁也不敢相信公孙瓒就这么自绝后路，要与皇甫岑合军一处。</p>
“都停下来做什么，加速赶路，日落前不到前面县城，都要加罚！”</p>
公孙瓒虎目环视，近乎是冰冷的口令。</p>
当即让一众武将胆颤心惊，不敢多想，快速行进。</p>
却只有关靖在后勒住马缰，目光游离不定的瞧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认识的公孙瓒。</p>
……</p>
入夜，黄河岸边。</p>
皇甫岑一身锦衣长袍，眼望奔流不息的河水，心中不知道在苦思什么。</p>
恰在此时，从后走来贾诩，手中握着一份信笺，瞧着怔出神的皇甫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出口，最后还是决定转身而回。</p>
但皇甫岑好似早就发现了贾诩，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淡淡道：“有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了，这不像你性格！”</p>
“辽西来报！”</p>
闻此四字，皇甫岑肩膀微颤，镇定了一下，然后淡淡道：“说！”</p>
“公孙瓒已在南下的路上，只一两日便可赶到黑山附近！”</p>
“嗯。”</p>
若有似乎的回应后，两个人相继陷入沉寂，谁也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真的出兵了，而且还是毫无条件，毫无顾虑的来此与关羽汇合，这比之当年信都城上的那一幕要来的好多，可是这中隐藏着一股不安的味道，可究竟是什么，谁也不曾挑明。</p>
最后还是贾诩回应道：“听路上细作来报，山东诸侯盟军曾与公孙瓒有过接触！”</p>
“嗯。”</p>
皇甫岑只是淡淡回应，没有出声询问结果如何。</p>
可贾诩还是忍不住的告诉他道：“公孙瓒拒绝了。”说这话时，贾诩没有留露出本该有的兴奋，反倒是一脸担忧，深深地忧虑，事情太顺了，而且还一反常态，这中的阴谋味太过浓重了！</p>
又陷入了一阵沉寂，皇甫岑甩了甩衣袖，然后转回身，静静道：“走吧，回去！”</p>
……</p>
东郡。</p>
刚刚从辽西而回的哨骑终把送回音马不停蹄的送回联军大营。</p>
刚一得到消息，众诸侯齐聚一起，彼此低语。</p>
在众人的注视下，袁绍走入。</p>
那使者见袁绍得来，当即回报道：“禀盟主，送与公孙瓒书信的使者已吐血身亡，口信由其他兄弟带回来了！”</p>
“快说，公孙瓒什么意思？”</p>
袁术一急，上前一步，猛然抓住那使者的手臂。</p>
那使者脸色不好看，回应道：“公孙瓒非但不应，反而断然拒绝我盟军再次相邀！”</p>
此言一出，众诸侯乍然，大帐之内有如炸锅一般，沸腾不止。</p>
袁术更是怒极的推开那使者，拔剑欲斩。</p>
要不是曹操及时上前拉住袁术。偷偷观瞧袁绍，曹操心中大诧，袁绍竟然没有半丝惊讶，反倒是很沉着冷静。以曹操对袁绍的认知，这种情况下，袁绍绝不该有这般反应，如今这袁绍是怎么了？</p>
不等曹操想明白，激进的陶谦、刘岱、张邈等人拔剑而起，当即喝道：“既然他公孙瓒不应，我等在此困兽犹斗，等皇甫岑四路大军步步蚕食，不如就地反抗，即便不能赢得此仗，也要伤敌八百！”</p>
他们的激进不无道理，没有黑山军的驰援，被皇甫岑三十万大军包围的他们早晚要覆灭！</p>
“盟主，现下如何，你倒是想个主意啊？”</p>
许久，袁绍才缓缓站起，凝视众人，摆摆手，轻声道：“不能乱，不能乱。我去想想其他办法，诸位都先不要动！”</p>
“还不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难道我们等死？”</p>
陶谦听着袁绍这席话，脸色极度难看。</p>
听他言，袁绍背对着众人，嘴角微挑，似乎隐瞒着什么。</p>
早就盯着袁绍的曹操眉目一皱，计上心来，随即同袁绍解释道：“诸位，公孙瓒言语虽绝，但不是没有回旋余地，诸位且等等看，再与公孙瓒与会几次，能否谈妥！更何况黑山百万之众，并非不能南下！”</p>
听这话，袁术似乎也察觉什么不对，扭头瞧着袁绍和曹操，怔神过后，随即点头回应道：“本初与孟德说的对，我们再等等！”</p>
“这。”</p>
三个实力最强大之人决定等，顿时让他们平伏下来，彼此议论。</p>
倒是只有曹操蛮有深意的瞧向袁绍。</p>
……</p>
邺城。</p>
“大哥，前头便是与关羽相约之地！”从前而回的公孙越对着公孙瓒指着前面的方向，然后轻声问道：“大哥，你当真甘愿被他皇甫岑驱使？”</p>
听他这话，公孙瓒没有任何表情。</p>
身旁的王门、单经、邹丹、田楷、严纲等人倒是齐齐扭头瞧着公孙瓒，如果真要这般，拿日后的辽东便真归大汉了，他们想更进一步似乎都难上加难。即便当初与皇甫岑交好的邹丹心中都有些不甘。他们在辽东奋斗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谁能心甘情愿。</p>
“入城！”</p>
公孙瓒没有任何表情，马鞭手指处高声喝道。</p>
“大哥，三思啊！”</p>
“是啊，主公！”</p>
身旁一众将高声阻拦。</p>
“混账，本将的话都没人听了吗？”公孙瓒一怒，手中马鞭抽出，当即抽在公孙越的脸上，怒道：“本将行事，何须对你们交代，再有进言者，按军律从事！”</p>
公孙越没有想到公孙瓒会出手打自己。即便当年两人如何交恶，争夺家权时却也没有动过手，却不想今日公孙瓒竟然用马鞭抽自己，这不仅让公孙越脸面难堪，同样让所有抱有质疑声的众将不敢再次出声质疑。</p>
众骑入城。</p>
走在最后的关靖瞧着公孙瓒，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咽在了肚子里。</p>
“士起，等等！”</p>
“嗯？”</p>
只见公孙瓒回身看着消失许久才出现的公孙范，对着关靖说道：“我就不入城了，你与众将说我抱病几日内不见客，如果关羽来见，想办法推脱！如果日后……洛阳传来我阵亡的消息，你就带着兄弟们回辽东另起炉灶，或者率众投降老二，念在旧情，他会留你们一命的！”</p>
“什么？”</p>
关靖唯恐自己没有听清楚公孙瓒所说。</p>
公孙瓒没有回应关靖，话已经说透这几分，就无需多言，当即回身对着公孙范说道：“所有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吗？”</p>
公孙范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回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待兄长示下！”</p>
“士起，在此等候我的消息。”公孙瓒回身瞧着关靖，然后勒马随着公孙范驰马而走，并嘱咐道：“切忌我不回，你就带着兄弟们投靠老二！”</p>
“主公。”关靖大脑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关靖猛然大悟，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公孙瓒的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不论如何，此行你一定要成功，否则我辽东几万将士将无归处！”</p>
……</p>
“关羽来报，公孙瓒所部已经按时到达！”</p>
李儒手中拿着信报，慌张的朝着皇甫岑的大帐走来。还未曾入内，抬头所见，正见眼前程昱与周瑜对峙。</p>
瞧见李儒前来，程昱垂头丧气的瞧了瞧贾诩，应声道：“文优来了。”然后回头瞧着周瑜，道：“这事你跟文优说！”</p>
听程昱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李儒奇怪的问道：“说什么？”</p>
瞧见李儒疑问，周瑜跨前一步，冷声回应道：“没什么，大将军传下话来，这几日不见任何人！”</p>
“这。”李儒一怔，随即回应道：“这怎么行，这是关羽送来的信笺，公孙瓒大军已到，如果百万黑山军不动，我们怎么办？要请示大将军要不要趁着四路大军合围山东诸侯，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歼灭战，只要一战击溃他们，百万黑山恐怕有心驰援也不得不停住脚步看看战局！”</p>
没有理会李儒，周瑜冰冷的面孔扭向一旁。</p>
“不行，让我进去！”</p>
“锵！”</p>
周瑜小脸紧绷，对李儒和程昱没有丝毫的客气，冰冷道：“我只听大将军将令，谁要擅闯，休怪我剑下无情！”</p>
“哎呦，仗着你的家世，你小子与我们耍横是吧？”</p>
程昱也没少见到纨绔子弟，只是没有想到周瑜做事真的这么绝，当即不悦的回应着周瑜。</p>
李儒眼珠急转，心知此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拉住程昱，回应道：“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先去找文和商量一下！”</p>
“好，这就去！”</p>
程昱点头，二人相继离去。</p>
看着他们相继离去，周瑜为难的摇摇头，然后对着大帐之内，道：“大将军，他们已经被我撵走，接下来该怎么办？”</p>
他刚说完，却只见皇甫岑一身戎装走出来，对着周瑜一笑，轻声道：“没事儿，有文和在，这一切就交由他来主持。”又问道：“颜良、文丑赶回来了吗？”</p>
听皇甫岑这么问，周瑜点头，回应道：“嗯，他们在营外十里处等着大将军呢！”</p>
“好。”</p>
见皇甫岑真要走，周瑜轻声问道：“真走啊？”</p>
“嗯。”</p>
“那谁来假扮大将军发号示令？”</p>
听周瑜这话，皇甫岑一笑，然后回应道：“这还用问，我听说有人不老实在京城给老子守卫着天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说，还想逃，既然来都来了，这假扮大将军一事，就由他孙策来办吧！”</p>
听皇甫岑点破，周瑜嘿嘿一笑。然后问道：“大将军所去何处？”</p>
“还能去何处？”皇甫岑回应道：“现在我回洛阳给他收拾烂摊子！”</p>
听皇甫岑的回话，周瑜暗自吐舌，轻声道：“不见得吧，你是去解决你的私事吧？不过这样也好，眼下你的私事就是国事！”</p>
……</p>
“文和先生！”</p>
听见帐外的呼唤，贾诩急忙起身收拾好几案上的书信，然后交到身旁的哨骑手中，轻声道：“快去，飞鸽传送，切不可耽误！”</p>
听贾诩这话，两人正撞到这一幕，不解的问道：“这是……”</p>
“先不说这件事。”贾诩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问，然后看着他们问道：“先说说，你们来干嘛？”</p>
“方才我们去见大将军。”</p>
“哦，怎么了？”</p>
“他把我们拒之门外！”</p>
“有这事？”</p>
提旧事，程昱当即勃然大怒，道：“最重要的是，大将军传令下来，数日不见我们！”</p>
“这……嘿嘿？”</p>
贾诩狐疑了一下，然后嘴角微挑，竟然笑了起来。</p>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程昱白了眼贾诩，然后从李儒手中拿过战报，扔到贾诩身上，怒道：“你看看吧，大将军不见客，但是公孙瓒的大军已然到了，并且已经同关羽接洽，现在你说说怎么办？没想到他公孙瓒来得竟然这么顺利，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安排他，难道还真让他去攻黑山军？”</p>
贾诩摇头。</p>
不过李儒却很安静的回应道：“我以为公孙瓒还是另有所图！”</p>
“嗯！”贾诩点头。然后看向程昱，问道：“程仲德，关羽来信可曾言明亲眼所见公孙瓒本人？”</p>
“这。”被贾诩这么一点拨，程昱恍然大悟，然后摇摇头，急道：“没有。没有。虽然军队人数大概没有差出，但却是没有见到公孙瓒本人。而且听说一路上都是公孙瓒执意南下，难道说……他这是在敷衍？”</p>
贾诩并未出声，只是笑了笑。</p>
可程昱却紧张起来，回应道：“不知道他公孙瓒在玩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关羽与张飞、麴义三路大军就不能轻动，要随时提防他们，可是我们该如何打击山东诸侯气焰？“</p>
闻此言，贾诩一笑，然后对着程昱和李儒说道：“放心，我想不单单我们想到了，大将军也想到了！”</p>
“你是说……”</p>
“嗯。”贾诩点头，然后起身，回应道：“我方才派人送信便是送给辽东太史慈的，相信太史慈能够出其不意，从水路登陆青州，只要拿下青州，盟军就是首尾双患，届时我们不用借助公孙瓒的兵力也完全有能力掌控这个局势。”</p>
“这能成吗？”</p>
“当然能成！”</p>
贾诩目光所向，正是遥远的洛阳城。</p>
……</p>
辽东。</p>
就在公孙瓒消灭公孙度前夕，高句丽驻军太史慈便率部屯兵在附近的海港上。这些年，高句丽在太史慈与宴留的内外主政下，东征西讨，侵占大片土地，包括扶余半数领土，还有三韩土著，所以朝鲜半岛近半数都属高句丽治下。</p>
“宴大人。”</p>
“子义将军。”宴留观瞧着面前的船队，对着太史慈，笑道：“当年将军说要练成水军，我以朝鲜冬季水势不利，不利组建水师，却没想到，将军竟然真在半年内建成如此规模的水军？”</p>
太史慈满意的盯着面前的船队，笑道：“要不是大将军给的草图，又把马均大人调过来，我又怎能做成。”</p>
宴留点点头，笑道：“大将军文采斐然，战功彪炳，竟然也能设计出这样的船。”</p>
“多亏相国大人鼎立支持，我们才能在此地建立这样一支船队。”</p>
太史慈回身看了看宴留，宴留如今已经年过四旬，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和冲动，如今的宴留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岁月留给他的沧桑，谁也没有想到，高句丽相国的担子竟然如此沉重，他背负的不仅仅是当初的雄心壮志，更是来自身后异族人的压力。</p>
宴留回身笑道：“不过以后，我就没有这么重的担子了。”</p>
太史慈点头，回应道：“会了，此次出征将是最后一战。”</p>
“哈哈。”闻听太史慈此言，宴留开怀大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北地的一片天或许真的就不用我了。”</p>
听宴留同太史慈的谈话，从大船上跳下的两人，田畴和阎柔，道：“宴大人，此言差矣。”</p>
“哦？”</p>
“大将军此番一统大汉即日可待，但经过这一连番的征讨，宴大人身子上的还会不轻，修生养息那是你们文人做的事，到时候休息的可就是我们这些武夫喽！”</p>
没想到阎柔同自己打趣，随即回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倒是累得其所，累得其所。”</p>
“累得其所。累得其所。”</p>
身旁几人同时符合道。</p>
“宴大人，那就不多说，我们上路了！”</p>
太史慈作势要上船而行，却只见宴留抓住太史慈手臂，道：“子义将军，此去青州，非你一路人马。”</p>
“哦？”太史慈大惊，想了想，随即回道：“大将军可是另有指示？”</p>
“嗯。锦帆甘宁会出兵相助。”</p>
“能有锦帆，自是最好。”一旁的阎柔、田畴当即附和道。虽然几人练水军已有数年，但是毕竟不是水兵出身，听见有擅长水战的将军相帮，他们自然心喜。</p>
“不仅锦帆，大将军也会让徐荣兵进徐州，缓解盟军注意力。”</p>
太史慈遥望面前的天际，随即笑道：“能有徐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又有锦帆相助，这一仗，子义必胜。”</p>
……</p>
白马对岸，总有人夜深难眠。</p>
这些时日袁术很头疼，上次图谋扬州失利后，几乎是损失掉他所有的家当，现在他与各路诸侯说话都没有底气。偏偏眼下，传来的没有一个好消息，似乎要连他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他自坐立不安，今日议事，长兄袁绍眉宇间总像是有什么没有言尽一般。</p>
所以，袁术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走到近前，抬头所见，正瞧到曹操迎面走来。</p>
“曹孟德！”</p>
“袁公路！”</p>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齐声道：“你也觉得袁本初有什么事瞒着我们？”</p>
曹操苦涩的一笑，然后抬手一让，道：“走吧，一起进去，瞧瞧有什么好消息等着我们！”</p>
“你确定是好消息？”</p>
听曹操这么说，袁术生疑，抬头瞧着曹操。</p>
曹操点头，回应道：“本初之人，你我还不熟悉？”</p>
“也是！”袁术苦笑点头，然后让步近前，轻声嘀咕道：“要是真遇大难，他这个性格是藏不住的。当然，要是大吉之事他也是稳不住的。今日瞧他眉宇间总是有股淡定还有些许期待……”</p>
正说话间，从内传来回应，道：“就你袁公路自以为是！”</p>
“本初！”</p>
“哼！”</p>
虽是寄人篱下，袁术也少了往日那般的冰冷，鼻息哼了哼。</p>
“早知道你二人要来，今日议事，见你曹孟德出手相助，便知道你已经察觉几分！”</p>
袁绍瞧着曹操和袁术，那意思很明显，你们知道的事情，他袁绍也知道，他们三人，彼此都很了解！</p>
“本初明鉴，不知本初听闻公孙瓒拒绝的消息为何发笑！”</p>
“你看到我……”</p>
“呵呵。”</p>
回味了一下，袁绍四下徘徊一阵，然后仿佛做了很大决定一般，淡定自若的回应道：“因为，公孙瓒本就是我们的人！”</p>
“我……我们的人？”</p>
两个人一惊，两个人不明白袁绍究竟用什么办法让公孙瓒宁可舍弃他的结义兄弟，反而相助他们山东诸侯，所以他们当即瞠目结舌。</p>
倒是袁绍很淡定。</p>
曹操舒缓了一下呼吸，然后克制自己的激动，扭头问向袁绍道：“本初打算怎么用这颗棋子？”</p>
“对，如果在战事将起时，从后率众相攻，皇甫岑定然会大败而归！”</p>
袁术手臂一拍，隐隐有些激动的回应道。</p>
听此言，袁绍瞧了眼曹操，两个人相继一笑。</p>
曹操回道：“这么做只能缓燃眉之急，却不能动摇大势，皇甫岑三路兵团带甲三十万，后备兵员无数，此事不可取！”</p>
“所以我们要等！”</p>
“等？”</p>
“入洛？”</p>
袁术恍然问道。</p>
曹操亦是同样眉目凝聚，想了想，瞧着袁绍，轻声道：“此事可有把握？”</p>
“你担心？”</p>
曹操不出声，却沉沉的点了下头。</p>
袁绍点头，目光阴沉，压低声音，轻声道：“公孙瓒一事对外且不可声张，此事要保密，此次胜负皆在公孙瓒南下，如果一战得胜，天下将陷入动乱，届时将不会再有他白马都尉！”</p>
……</p>
“到哪了？”</p>
公孙瓒勒住有些守不住势的战马，回问身旁的士卒。</p>
随行的士卒彼此相望，对此似乎所知不多。</p>
倒是公孙范从前而回，瞧着公孙瓒，回应道：“兄长，我们已经快到河内了！天明之前必能杀到孟津！”</p>
“天亮前，杀到孟津？”公孙瓒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回应道：“好，孟津乃是洛阳门户，届时派人入洛联系人，我要畅通无阻的进入洛阳城！”</p>
听公孙瓒示下，公孙范高举拳头，当即回应道：“诺！”</p>
当即有人上前问道：“从河内过河东入孟津，需要过箕关，主公，我们怎么过去？”</p>
闻此言，公孙瓒一笑，并不解释，跨马驰骋而去。</p>
公孙范回身瞪了眼那人，冷笑道：“还用问，我们是谁请来的？”</p>
“可要是皇甫岑知道，我们岂不是暴露了？”</p>
“所以，我们要快，只要杀入洛阳城，一切就已成定局！”</p>
……</p>
“颜良！”</p>
“在。”</p>
听皇甫岑呼唤自己，颜良当即跨前一步。</p>
“虎牢关守将是谁？”</p>
“李蒙。”</p>
“李蒙？”皇甫岑一怔，随即问道：“董卓的心腹？”</p>
听此，颜良点头。</p>
皇甫岑再令道：“飞鸽传书，让李蒙备好双马，我们双马替换前行！”</p>
“诺！”</p>
颜良回应道后，转身离去。</p>
少言的文丑凑到近前，回应着皇甫岑道：“大将军，为何不飞鸽传书让洛阳城早作准备？”</p>
听此言，皇甫岑嘴角微挑，笑道：“如今洛阳城留下的都是我心腹，谁出来主持局面都难免一死，既然不知道幕后黑手，又不能确定大哥有没有南下，此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p>
听皇甫岑解释，文丑点头靠旁。</p>
皇甫岑擦了擦嘴，回身问道：“休息好了吗？”</p>
“好了！”</p>
这些人都是从关羽那里随同颜良、文丑征调过来的老白马义从，都是当年打过昌黎城那一仗的，听到皇甫岑这问话，当即回应道。</p>
“启程！”</p>
……</p>
东莱。</p>
青州治所在北海，但东莱郡作为海上出口要塞，地理位置其实也是异常重要的，但这个古老的国度都不太重视海上战略，他们的眼光局限内陆，称中国内陆为中原，可见他们对大海的不屑，所以东莱郡的小港口很小，通常会有几百士兵在此把手，可惜后来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剩下的只是以打渔为生的青州渔民，他们自然不会去观察什么战略要塞不要塞的。</p>
当太史慈率领两万水军成功的渡过大海的时候，还没有人发现他们，就连打渔的船夫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天气只适合偷懒，没有出船。这一路很顺畅，就连太史慈自己也没有想到。</p>
“子义将军，没想到，这一路竟然这么顺利。”</p>
身旁的田畴走到太史慈的身旁说道。</p>
“嗯。”太史慈点点头道：“我们不可大意，如果不用吸引敌军注意，咱们就最好不要打草惊蛇。”</p>
“知道。”</p>
田畴安排自己身后的士兵加速行军，在天黑之前赶到北海，一举拿下北海城，夺取青州全境。</p>
“阎柔将军。”</p>
太史慈转回头召唤阎柔。</p>
“什么事将军？”</p>
阎柔擦拭自己身上的水迹，开口问道。</p>
“让兄弟们先歇一下，不要大肆生火做饭，恐被察觉，我们等到天黑在出发。”</p>
“天黑行军？”</p>
阎柔不明所以的抬头问道。</p>
“嗯。”太史慈点点头道：“青州守将袁绍长子袁谭虽然无能，但是听闻袁绍派去两位参军司马，他们却是足智多谋，都是邺城世家子弟，我们还是不要轻易的被他们发觉，一旦发觉，凭咱们现在的供给，应该很难做到拿下青州。”</p>
“诺！”</p>
……</p>
洛阳城上。</p>
“来人通报姓名？”</p>
守城小校乃是白马老卒李察，身为皇甫岑嫡系亲信，在狄清等人高升后，李察等一大批白马义从老卒被拆开，除去留在关羽军中的新白马义从做骨干的老卒，剩下大部分人都被程昱、贾诩、李儒三人充斥在屯卫京师的部队之中作为中层军官使用，这样的意图不言而喻。</p>
而李察作为狄清之后的第二人，在城门校尉一职上也是尽忠职守，从不敢马虎。</p>
李察很清楚，如今大将军皇甫岑挟一众心腹在外，洛阳只有小天子在朝廷，安危自然重要。所以，李察每夜都会守在洛阳城门上。</p>
十二道城门，没有李察的下令，是决然不会被打开！</p>
城内孙坚、刘备。</p>
城外李察、狄清。</p>
朝政有蔡邕、马日磾、郑泰。</p>
主持大局有田丰和尚书台。</p>
加上阳安、阳翟两位长公主在，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洛阳有机可乘！</p>
所以，即便在北地的戏忠，江南的鲁肃都没有谨慎起来。</p>
听见有人拦路，刘表皱皱眉毛，抬头一眼瞧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小军官，随即抬手问道：“这位将军，我乃北军中候刘表刘景升！”</p>
听此话，李察满是伤疤的脸上纹丝未动，冷漠道：“深夜上城，所谓何事？”</p>
几年韬光养晦，让刘表已经习惯了这种淡定，随即平静道：“这有尚书台签令，命我征调北军五校入城！”</p>
一听此言，李察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身旁的剑柄上，剑眉之中寒光一放，回身冷声道：“大胆！大将军孤军在外，北军五校为何要入城？”</p>
刘表从容抬头，凝视一眼李察，他能感觉到来自李察身上的那种老兵的谨慎，道：“此乃尚书台签令，我恐将军无权过问！”</p>
“哼！”李察双眸一动，他看得出刘表此行不假，如果真是尚书台签令，他李察自然没有权力阻拦，但是身为白马义从的老卒，他同样有着其他士卒没有的本事，白马老卒身上的痞气，当即回道：“没看到签令，中候大人要想让城外士卒入城，最好还是让尚书台田丰田仆射来吧！”</p>
“签令在此！”</p>
刘表似乎早就猜到李察会这般阻拦，当即扬手回道。</p>
“夜色太深，末将眼花，看不见！”</p>
李察哪里是看不见，他那双虎眸之中，透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p>
似乎，此刻动刀他也不会听任刘表这般行径！</p>
刘表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李察，内心虽然忐忑不安，但他知道不能动武，当即问道：“你是白马老卒？”</p>
“却是昌黎一战，剩下的老卒！”</p>
李察回绝也很有意思，似乎向刘表表明，他李察身上的杀气有多重。</p>
刘表看了看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如果耽误城外大军入城，此役难以，而与李察动手也不是明志的选择，正在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听见洛阳城下，马挂銮铃大批马蹄声响起。</p>
李察与刘表不约而同的望向城下。</p>
李察当即吼道：“篝火，警戒！”</p>
当即城上士卒举起火把，备好弓弩。</p>
李察也顾不得去理会刘表，蹬上城池，扒在垛口上，高声询问，道：“城下何人？”</p>
来的不是北军五校，而是公孙瓒。</p>
公孙范说是天亮前能够赶到，但他们却在公孙瓒的力催促下，提前赶到！</p>
听城上询问，公孙范勒马扬鞭上前便要回话，却听身后一马催促，赶在自己的前面，只见公孙瓒回身警惕的看了眼一众士卒，然后冲着城上喊话之人，高声问道：“城上校尉可是李察？”</p>
一听此言，李察一怔，别的不说，能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当即又让几个士卒把火把掂量，这才瞧清楚，城下来军竟然是公孙瓒的部队！</p>
当即，李察不寒而粟，他是昌黎城旧卒，当然知道白马义从当年成军之时，公孙瓒的地位。</p>
白马义从扬名与皇甫岑之手，但公孙瓒与刘备皆是当年统帅！</p>
未等李察想好怎么回话，刘表跨前一步，对着城下公孙瓒高声问道：“公孙将军可也是受大将军之令，兴夜来此驰援洛阳城？”</p>
一听这话，李察猛然转头看向刘表。</p>
刘表装作不知，寻常口吻道：“百万黑山南下，听闻曹操逆贼联合黑山精锐，企图偷袭洛阳城，再次坐实南宫之乱。大将军听闻风声，连夜飞鸽传书尚书台，征调各地骑兵精锐回援京师。此乃尚书台田仆射手谕！”</p>
“那田仆射呢？”</p>
李察问道。</p>
“正在南宫城外等候我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公孙将军的士卒入城！”</p>
“这……大批士卒入城，岂不会？”</p>
“将军，恕我直言，你只是一个城门校尉，管的太多了吧？”</p>
未等李察再有反应。</p>
早就知道刘表是自己内应的公孙瓒当即照着黑衣人早先给的口信，回应道：“李察速速开门，哨骑来报，黑山与曹贼余孽正要过来！”</p>
“这。”</p>
“李察，此乃尚书台签令！”</p>
“李察，我也曾是你上司！”</p>
两个人同声响起，李察一颤，他纵然谨慎，但现在不仅有大将军皇甫岑结义大哥在此，更有尚书台田丰田仆射的签令，李察自认为没有太大纰漏，而且他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影响尚书台的安排，只是李察……</p>
“李察！”</p>
“诺！”</p>
“开门！”</p>
一声长啸，从城内竟然步履蹒跚走来刘备一人，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可是那目光之中却依旧透漏着很多坚定！</p>
有田丰签令，再有公孙瓒、刘备两人的出现，李察再无反对之意，刘备在荆襄誓死不投叛军的事迹，李察当然听说过，他自然认为刘备决然不会背叛大将军，也决然不会背叛朝廷，当即扬手道：“城门！”</p>
所有守城士卒扭头瞧向李察。</p>
刘表对刘备的出现很意外，在黑衣人的提示里可决然没有刘备这条信息！但就在李察说话之际，他已经跨前一步，隐蔽的躲在李察身后。</p>
刘备就那么走了几步，看似很软，却突然挡在刘表身前，用手压下拔剑而立的刘表，轻声道：“入宫为上！”</p>
“城门——开！”</p>
一声令下，洛阳城的城门咯吱咯吱的被打开，与此同时，城内外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在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喜悦，但就那么一瞬间，瞬间过后，公孙瓒部下所有人都涌入城内。</p>
刘备悄悄地拽住刘表的衣襟，两人追随下城。</p>
只有李察心境乱颤，不安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景，咬着嘴角，沉吟一刻后，当即令道：“令下，不许北军五校入城，再派人给田仆射通告此消息！”</p>
……</p>
北海城南。</p>
一处土丘之上，阎柔极目向北而望。灰黑色的北海城墙，在视线中，隐隐约约。这大概是自己这支军队距离青州最近的一刻，借着月色的掩护，此时离北海城不过三里的距离。</p>
在他身后，两万辽东水军，正在土丘下面静静等候。人牵马而立，只能看到铁盔吐出的寒气。</p>
昨夜。</p>
……</p>
“子义，你难道真要亲自带领这点人去抢北海城？”</p>
“嗯。”</p>
“大哥，担心什么，我们不是有高干这厮给领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