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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照着事情的发展，马腾应该对韩遂勃然大怒，但马腾却反其道而为之，拔出腰下佩剑，直指皇甫岑，喝道：“你离间我兄弟二人，这是何意？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p>
说话间，庞德也已执戈相向。</p>
皇甫岑倒是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马腾、庞德这种行伍出身的人竟然也可以这么气势雄壮，心思沉稳，难怪他们能站到最后，成为为数不多的几个赢家，不过武人毕竟还是武人，抓住他们的死穴，一击必中。也只有韩遂那等名士在史上能活到最后，因为韩遂懂得能屈能伸，反观马腾虽然颇有远见，但行事手段却有欠分寸，为了更高的名利，竟然可以屈身入洛，成为曹操手下的九卿卫尉。如果就此安稳过一生也就罢了，此人还誓不罢休，非要同什么谋反勾搭在一起。从后世的种种经验，皇甫岑能看出，马腾是一个执着于名利之人。</p>
这样的人，你要全面压倒他。</p>
也就是所谓的恩威并施。</p>
皇甫岑和贾诩两个人对这种场面都是司空见惯，浑然不顾眼下马腾的怒目相斥。</p>
反而这种表现正是说明一切都尚安全的意思。</p>
皇甫岑起身，笑道：“兄长，你以为我在说谎？”</p>
坐在皇甫岑身后的贾诩，若有似无的叹道：“我们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说谎，将军心中自知。”</p>
马腾想了想，狐疑的看着皇甫岑道：“我倒是想听听，你还能离间什么。”说话间，马腾招手示意身后的庞德老实坐下，然后抬头凝视皇甫岑。</p>
“兄长自认为比之韩遂如何？”</p>
“怎么说？”</p>
“资历、威望、兵力、手段！”</p>
皇甫岑例举了四点。</p>
马腾想都未想的回应道：“自是不如！”</p>
“那韩遂其人，兄长可曾了解？”</p>
“我家主公自然了解。”</p>
庞德回应道。</p>
皇甫岑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却不那么认为，韩遂其人究竟如何，我相信兄长定然心中有数，但此人善于隐晦，从北宫伯玉到边章、李文候，走到最后的是韩遂，不是其他人。”皇甫岑说这话给马腾一个蜜枣，又不缺事宜的提醒马腾。</p>
马腾点点头，即便皇甫岑不说，他也想过这些。</p>
“而且此人从名士但叛军，没有半点悔意，可见他只不过是寻求另一种方式入朝政。”</p>
皇甫岑再道。</p>
闻此，马腾却是不明，他对韩遂过去却是所知不多。</p>
而旁，贾诩轻声细语，似在提醒，又似玩笑，道：“韩遂原名韩约，曾求学张奂门下，入京劝说大将军何进斩杀宦官，大将军不纳此言，让韩遂大为灰心，时逢凉州刺史耿鄙*，湟中义从在北宫伯玉的带领下挟持韩遂、边章二人，后在韩遂劝说下，三人共谋大事。”说话间，贾诩不时打量着马腾。他在观瞧马腾到底看得清自己所说是何意没有？</p>
马腾却恍然大悟的看向皇甫岑和贾诩。</p>
如果皇甫岑不说，马腾还不知道韩遂这么多的往事。</p>
这怨不得马腾，即便洛阳之内的士人也没有多人认识韩遂这个人，倒是对韩约很了解。韩遂、边章起初都是因为不耻成为叛军而改换门庭，他们本为大汉名士，韩约、边允。</p>
眼下，皇甫岑只言片语间便打消了马腾心中疑虑。</p>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皇甫岑明说，马腾自己就可以想明白。韩遂做这么多事情为了什么？究其根本，还是此人心向大汉，只不过手底下的实力膨胀后，想得到的权利也就越来越多。当年韩遂或许可以愿意成为大将军何进府下一爪牙，但现在他心目中想要的可就不止这些。</p>
如果这么一想，马腾自己便恶寒了一把，自己同王国在韩遂的眼中一下子渺小了许多。</p>
“真没想到，韩文约竟然有如此野心，难怪他表字文约。”</p>
庞德知马腾同韩遂的矛盾间隙，随即开口毫无遮拦的回道。</p>
如此解释，韩遂投靠汉庭，加上之前阎行的行迹，便彻底证明了皇甫岑所言无假。</p>
想罢，马腾凝视皇甫岑，道：“那……上使，找腾意欲何为？”此时，马腾的口吻已经没有那么冰冷生硬，却少有的和气。</p>
皇甫岑一笑，回应道：“如果兄长早一步韩遂投靠大汉，那……”</p>
话还未说完，便被庞德打断，回应道：“既然朝廷忌惮韩遂拥兵自重，我主公即便投靠大汉，也断然不可能任人宰割。”</p>
皇甫岑笑答道：“这我等早已经考虑。”</p>
“哦？”</p>
“韩遂同兄长来比，朝廷对韩遂的忌惮更深一些，而兄长要自保无可非议，只要兄长表明绝无反意，便可！”</p>
“如何证明？”</p>
马腾问道。</p>
“难道要我们同韩遂相互攻伐？”</p>
庞德脸色不善，这岂不是等同于说让两股势力自相残杀？这如何能使得？</p>
皇甫岑早就猜到，回道：“暂时不需要动韩遂，兄长仍然假意与其联盟便可，等韩遂除了王国，兄长便会看到弟所言真假？届时朝廷必将征讨韩遂，当然如果有兄长暗中相助，自是最好不过！”说话间，皇甫岑看着马腾。</p>
“这么简单？”</p>
马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借此时机看清楚韩遂的野心，然后自己再做决定，这么一瞧确实非同小可。</p>
话罢后，皇甫岑回身同贾诩一笑。</p>
却被马腾收入眼底，问道：“上使因何发笑。”</p>
皇甫岑解释道：“我此番前来不仅为韩遂之事，也为凉州羌氐叛乱而来。”</p>
“哦？”</p>
“听闻兄长长子马孟起，年虽十五，却在羌氐之中威名最甚。故而想借兄长几个子嗣为前路，携弟湟中义从，踏平此地羌胡！”</p>
闻此，马腾的脸色几度变了变。现在他终于明白，朝廷并不是没有后手，如果自己真心归顺朝廷，就要遣子为质。虽然有些难舍，但总要让对方看到些什么才好证明心意。不过说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不清楚面前这个人在朝内官居何职，又是哪家人物，单凭一把圣上御赐宝刀，倒是自己见识短小，不清楚面前人的来路。</p>
“怎么，兄长不肯？”</p>
皇甫岑由始至终都是面带笑意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不悦。</p>
而旁的贾诩起身，站到皇甫岑身旁，提醒道：“大人，将军怎么会把子嗣交与外人！”</p>
“哦。”皇甫岑装作恍然大悟，看着马腾，一字一言道：“我虽是奉命而来，却是暗中行事，本不该透露消息，为打消兄长疑虑，不得已相告。凭兄长四个将门虎子，兄长也断然不会放不下心。兄长届时去趟安定朝那县，打听一下原度辽将军府邸，我生母扶风马氏，生父三明皇甫规！”话罢，皇甫岑一扶衣袖，转身离去。</p>
也不理会，马腾究竟会不会把马超等人送过来，不过话已经说到这里，便无需在多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