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他怎么办？”</p>
见张婕儿缓过神来，王当和孙轻问道。</p>
“让他回去。”张婕儿衣袖一挥，接下来自己就无事要办，只待看着洛阳上下的好戏，皇甫岑被救已成事实，错过那小黄门的身旁时，张婕儿不忘提醒道：“哦，对了，有时间告诉封谞，他的妻儿老小，我们会好好照顾的。”</p>
言罢，仨人消失。</p>
闻此，那小黄门脖子上吹过一阵冷风，不由自主的缩了缩。</p>
……</p>
“公孙瓒入城了吗？”</p>
洛阳酒肆外的一处小院子里，华歆对着推门而入的赵云，问道。</p>
现在洛阳剩下三人，贾诩、华歆、赵云。</p>
其他人已经各归其职，就只为了日后能够应对各种突发事变。</p>
赵云推门而入，拿起桌子上的茶水，猛灌几口，低声道：“刚才从洛阳城门疾驰而过一匹快马，如果我们看错，就应该是公孙瓒的战马。”</p>
“那怎么没有拦住他？”</p>
华歆一急，经过蔡邕从马日磾那里透过的信息表明，朝廷现在就等着公孙瓒的答复。</p>
如果公孙瓒讲明，这一切就真相大白，皇甫岑的罪责也就没有那么多！</p>
“唉！”赵云急叹一声，摇头道：“我倒是想拦下他，可是他被天子留在四城的臣子直接引到了皇宫，一路之上，等待的各家使者都没有机会接近他！”</p>
“哦。”</p>
闻此，华歆一叹坐回原位。</p>
身旁的贾诩低吟了一声，轻声细语的回应道：“此事早就料到。洛阳上下都想左右大人一事，公孙瓒这种时候入宫无疑就是在表明，参与大人一事，天子怎能不会让人随行保护，以免公孙瓒受接触！”</p>
“文和先生早料到，为何？”</p>
华歆转头看向贾诩，似乎再说为什么不早早联络公孙瓒，也好做个准备，以防万一。</p>
见此，贾诩苦笑着摇摇头，道：“洛阳四通八达，文和非神，怎知他从哪来，又何时来？”</p>
闻此，华歆歉意的笑了笑。</p>
“不过，如果不出意外。”贾诩再次言道：“公孙瓒一定去过麴义将军军中，文和却让麴义将军同公孙瓒谈过眼下之事！”</p>
“你呀你！”华歆一乐，起身直指贾诩，笑点着道：“你贾文和就是一只老狐狸！”</p>
“呃。”</p>
赵云不明所以的看着华歆笑骂贾诩。</p>
贾诩两只手放在衣袖之中，却不开口说话。</p>
停了一刻，华歆放心的饮了口茶水，淡淡道：“文和先生既然已让麴义将军同公孙瓒交代了，再凭大人同公孙将军的交情，此事就等真相大白了，我等也不必为此忙碌奔波，也不用做出那些部属！”</p>
闻此，贾诩却深吸一口气，幽叹了一声。</p>
听闻贾诩哀声叹气，华歆不明的瞧向贾诩，因为贾诩后悔让河东上下徒劳奔波，做出各项举措而略带悔意，随即安慰道：“文和先生此举也是为了大人，多一份安全未尝不可！”</p>
闻此，贾诩的笑声更加凄惨了起来。</p>
“文和先生，这是？”</p>
华歆起身，他总觉得贾诩有话没有说出来。</p>
贾诩盯着华歆片刻道：“我只期望，之前的那些部属都是无用功最好？”</p>
“先生此意？”</p>
华歆靠近。</p>
“呵呵。”贾诩摇摇头，回应道：“只怕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亲兄弟尚且可以……更何况结义兄弟！”</p>
“先生多虑矣！”华歆以摇头，慢慢坐回原座，笑道：“大人同公孙将军杀白马结义，大人又几次三番为公孙瓒放弃其他因素，远的不说，近的，大人二次诛伐辽东，救公孙将军与虎口。公孙将军纵然不感激，也不会陷害大人。更何况，只是让他说出实情便可，怎么……怎么……”</p>
话到最后，华歆瞧着一动不动的贾诩，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片刻，最后发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疑问道：“文和先生此言有几分把握？”</p>
贾诩摇摇头，并不说话。却深吸一口气。</p>
他能感觉到，他预测的即将实现。因为这次河北之行，接二连三的语言都已经成真了，这一次，谁又能保证？</p>
利益面前，永远没有兄弟。</p>
“这该如何是好？”华歆一惊，慌张道：“不好，我要给给位将军去信。”</p>
贾诩却转回身，握住华歆的手臂，阻拦道：“不要。”</p>
“为何？”</p>
“即便真如我猜测这般，也无妨，先前调兵遣将便是为了大人最坏的打算，眼下，我们要顾虑的不是这些，我们只要等消息便可！”</p>
“那。”</p>
华歆和赵云齐齐望向贾诩。</p>
贾诩苦笑着推开房门，低声道：“我是在想，大人刚刚经历师徒诀别，天子猜忌。如果眼下公孙瓒真如我所料，给大人重重一击，这最后的兄弟情分都有可能丢失。一个人如果同一时间内缺失了这些感情，我不敢想象，他还能不能站起？如果这道坎迈不过，河东……完亦！”</p>
……</p>
“一步、两步、三步……百步！”</p>
随着距离嘉德殿的宫门越来越近，公孙瓒整颗心都被纠缠在一起，到底看不看这纸条。如果看，结果可能便是……如果不看，那又该如何面对辽西公孙上下……</p>
纸条尚未打开，公孙瓒却仿佛猜测到这中的内容。</p>
“将军，慎行！”</p>
在小黄门的提醒下，公孙瓒抬头望了望已经升起的太阳，本是温和的日光一下变得此言了起来，此时已经到了嘉德殿门前，小黄门去内禀告。公孙瓒整颗心在急速的跳动着，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决定竟然如此难做。本能的打开手掌心那张纸条。</p>
“轰！”</p>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p>
随着小黄门入内，皇宫之内，随即便传来了，小黄门尖锐的声音。</p>
“宣骑都尉——公孙瓒觐见！”</p>
一声嘶吼，顿时撕裂了整个大殿之上已经沉寂许久的空气。</p>
群臣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那嘉德殿门口处，闪出的一个八尺大汉。</p>
天子刘宏的目光拉长，望着那出现的大汉。天子刘宏只见过公孙瓒一面，还是数年前，皇甫岑出人属国都尉，公孙瓒在太尉段颎的保举下出任属国长史，只不过当时对公孙瓒的印象不深。甚至都不及眼下，这门口处匆匆一望。</p>
公孙瓒八尺身长，步伐稳健。</p>
一路走来，不知道折煞了群臣多少目光。</p>
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同。</p>
何进满是担忧不时的凝望杨彪、黄婉等人，似乎在想如果公孙瓒澄清事实后，他们该如何去做，或者如何反驳。</p>
而许相、樊陵等人则是凝望远处的张让、赵忠，如果公孙瓒成功为皇甫岑翻案，他们就该用力的把大将军何进推上前台，甚至把大将军何进下狱。</p>
而朱儁同马日磾不停的交换眼神，面前这个人是卢植三个徒弟之一，而这三个徒弟，公孙瓒、皇甫岑、刘备的感情又相交甚笃，如果不出意外，只要讲明事情经过，皇甫岑的罪名就少了一大半，也就可以成功救出皇甫岑。</p>
即便两宫、十常侍都在大殿偏堂不时的打探点滴，唯恐少了半分消息。</p>
“臣，骑都尉公孙瓒携俘鲜卑假单于见过陛下！”</p>
公孙瓒屈膝跪倒。</p>
“嗯。”</p>
天子刘宏初听鲜卑假单于一事，心中轻轻一颤，这意味着什么，他完全知晓。但眼下最为重要的却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天子刘宏已经下定决心要削弱皇甫岑的势力，但至于要不要杀皇甫岑，他还没有想好。随即开口问道：“公孙瓒抬起头来回话。”</p>
“诺。”</p>
公孙瓒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双手却不停的打颤，他知道只要他一出口，可能会兄弟反目，受尽天下人唾弃！</p>
“朕来问你，你可知道使匈奴中郎将皇甫岑入营口一事的经过？”言此，天子刘宏探了探身子，语气满是意味的回应道：“不许有半点虚假，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出来！”</p>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闭。</p>
即要答话。</p>
却听殿外，几声小黄门的通传道：“匈奴单于于夫罗求见，左将军行军司马董旻求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