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战后，战火燃尽的北地旌旗上最后的灰烬后，便消散在空气里。</p>
亦如想象之中的那般，这两场战斗并没有耗费皇甫岑太大的实力，白马义从兵不血刃的就击败了纵横大漠数十年的鲜卑轻骑，这得力于跨时代轻骑、重骑兵的突然出现，杀的鲜卑措手不及。</p>
黄忠把慕容风再次带到皇甫岑面前。</p>
“又见面了！”皇甫岑并未转身，目光依旧游离在身后那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只不过短短一夜，这片土地就变成了荒野。说过这淡淡一句话后，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惋惜，呢喃道：“战争，该死的战争！”</p>
“呵。”慕容风轻哼一声，似乎对皇甫岑这番怜悯姿态并未放在心上。</p>
其实，败军之将，也没有什么好再多说的了。</p>
这点，两军将士都很清楚。</p>
只不过，皇甫岑对慕容风有着几分默然的好感，在慕容风的身上，皇甫岑能找到华夏先祖的不凡。虽然他是鲜卑人，其实，鲜卑又何尝不是华夏一家的成员。只不过有些时候，不得已把他们利用为敌人，然后激起那团结的决心。事实上，皇甫岑做到了。</p>
皇甫岑默默转回身子，瞧着慕容风，问道：“我要是再放过你，你该如何？”</p>
“此生绝无可能成为臣下主上。”</p>
“一丝可能都没有？”</p>
“没有。”</p>
“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在给你一次机会，有还是没有？”</p>
这一次，慕容风停滞了一刻，然后抬起头瞧着皇甫岑。</p>
“白马义从仁义无双，又怎么会使用卑鄙手段，更何况你是皇甫之后，你不会败了安定皇甫氏的名声。”</p>
打死慕容风，慕容风也不相信，皇甫岑会心狠手辣到畜生一般的手段。</p>
听着慕容风冷漠的回答，皇甫岑摆了摆手，似乎失去了这些年的耐性，示意黄忠把慕容风压下去，砍头处置。</p>
戏志才脚步犹豫了一下。</p>
皇甫岑似乎瞧见了，在慕容风被带走后，盯着戏志才，问道：“你想说什么？”</p>
“大人。”戏志才上前一步，进言道：“大人如是要留这慕容风，何不利用其族人威胁，上次昌黎城就险些得逞。”</p>
“呵。”皇甫岑苦笑一声，盯着戏志才道：“他慕容风是大漠孤狼，我皇甫岑也决然不是卑鄙小人，这等人物，即便我用此计，也不见得能把他据为己用，更何况，民族成见已深，我既然选择用乌丸人组建白马义从，就没有机会选择鲜卑。我可以优待鲜卑部众，却不能把他们当成我的族人。而且……慕容风，他不适合再在草原生存了，他的狼性消磨没了。”</p>
最后半句话，皇甫岑是咬着牙说出来的。</p>
穿越前，他就应该流淌着汉化鲜卑人的血统。</p>
可是，眼下的情况不似往常，汉庭陷入纷乱不停的战火之中，四夷复起，屡屡挑衅着大汉那敏感而又脆弱的自尊。</p>
为了继承凉州三明保汉，保华夏安宁，只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屠戮殆尽，用暴力制止血腥，虽然这很有可能只是一时的办法，也很有可能会在以后给汉庭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p>
听着皇甫岑这话，戏志才恍然大悟，手指那些鲜卑俘虏，嘴唇打颤道：“大人……你。”</p>
“你猜对了。”</p>
“大人，你这是效仿段纪然，却忘了皇甫威明的遗志！”</p>
“行了。”</p>
皇甫岑喝止戏志才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p>
“大人，你在广平、广宗为什么会同同宗兄弟生隙，还不是因为大人慈悲之心，可眼下你要行之事，同皇甫嵩何异？”</p>
“皇甫嵩杀的是我汉人。”被戏志才这么一激，皇甫岑猛然转身，眼神犀利的瞪大，吼道：“我杀的却是鲜卑人，是屡教不改的鲜卑人，是昌黎城内势必诛杀的鲜卑人。我无愧于谁！”</p>
……</p>
几日后，皇甫岑在广昌等地，大肆屠杀鲜卑俘虏，仅有车轱辘以下的鲜卑人充为奴仆得活。</p>
时也，东部鲜卑纷纷惶恐不安。大规模的加入张纯叛乱集团，以求自保。</p>
不过，皇甫岑这番举动，却让北地羌胡、匈奴安静了许多，诛伐必深这句口号随着慕容风的死越来越响亮。</p>
各地叛乱也在这口号声中，渐渐平息。</p>
而今只有辽东的战火还在燃烧，西蜀、交趾、江夏、西凉等地的胡蛮一下子便老实了许多，剩下的叛贼许是担忧把皇甫岑招来，自找麻烦，该偃旗息鼓的偃旗息鼓，剩下的人四散奔逃，甚至有些人已经逃离旧地。</p>
甚至，连黑山军，都被皇甫岑这粗鲁的举动伤到，不敢轻易触怒朝廷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