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出川终于张口说话了,“我不是很喜欢黑巧克力,小南,下次记得给我甜的。”
星野南笑着倒在了她的身上,点头应下。
生田绘梨花抚了抚她的背,倒也没有不解风情,“再走到下一处休息区就给你甜味的牛奶糖,行吧?但是——别逞强喔。”
今出川点了点头。
在登山教练的示意下,她们再次出发。
什么是逞强呢?
在今出川的人生哲学里,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只是人事还未真正尽够。
无论如何,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很多事情是可以克服的。
喉肺之间是火辣辣的痛感,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和大脑的指挥背道而驰。向来自以为傲的理智此刻全然不见,大脑昏昏沉沉的,因为缺氧和疲惫,无法做更多的思考,只能传达着“休息”的指令。
但是,步履不停。
一定要登顶。
为了给十单祈福。
这是生田第一次做center。
不能有不完美的地方。
她所想的,她所想要的,她所希望的,都应该好好实现才对。
要不然新年参拜的时候,自己许下的愿望和承诺,岂不是成了谎言。
今出川咬了咬下唇,直到被冻僵的下唇刺痛的感觉刺醒了大脑。
她晃了晃脑袋,步履不停。
终于,在出发七小时后,她们到了可以吃饭休息的山间小屋。
这是登富士山的第一餐,也是最后一餐。
但是时间紧迫,大家都努力抓紧动作,吃得匆忙。
再次出发的时候,富士山的雨,下得更大了。
走了没多久,大雨变成了冰雹。
一颗颗冰雹结结实实地砸在身上,这感觉着实不好受。
今出川叹了口气,终于吐槽了一句:“这简直是西游取经,一难之后还有一难啊。”
生田绘梨花蹭了蹭她的手臂,放松了些,脸上甚至还有些笑意:“你终于说话了——一直不说话,又脸色苍白的样子,吓死我了。”
今出川仰头看着冰雹,“反正死不了的。”
“好累啊,小渡。”
星野南软软地贴在了她的背上。
“小渡你为什么一直坚持?”
星野南看上去晕乎乎的,说话也没几分力气,全是气音,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因为沉没成本吧?前面都辛辛苦苦走了那么远的路,在距离山顶不到一千米的时候放弃的话,太吃亏了!”
透过近乎密不透风的雨帘,今出川只能远远看到山顶和山顶牌坊的黑影。
而贴着她并不坚实宽厚的后背,星野南默默点了点头,拉开了距离,又开始认真攀登。
大家继续艰难地走走停停,朝着那个隐隐约约的山顶。
驻足在牌坊前,星野南大脑一片空白,盯着今出川的后背,提高音量问道:“要做什么来着?”
“十单大卖祈愿!”
今出川大声回答她,然后双手合十,看着已经走到牌坊另一边的橙色背影,语气坚定:“十单一定要成功!”
她跨过了牌坊。
大家开始向山顶最后冲刺。
放晴了。
白茫茫的雾气和黑压压的乌云散去得很快,露出了三千米高空的湛蓝。
云深不知处。
生田绘梨花很是兴奋地一把抱住她,“小渡,我们到了!”
今出川的腿很软,心脏以超乎平常的速度跳动。
她强装镇定,“终于到了。”
生田绘梨花的视角看不到,她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之前不小心咬得太用力了。
她很快就被放开了。
大家开始对着青空唱《何度目の青空か》。
今出川捏着生田绘梨花的衣角,心悸到大脑空白,额上开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