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司徒大人请的是你吗?人家请的是王朗,是看在太尉杨赐的面子上。他王朗都不敢随便说话,你倒光棍的很。
赵温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勉强端起酒杯,碰了碰嘴唇,一滴没喝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海量,相爷海量!”王老爷子没脸没皮的笑了一阵,又要去撩拨孔融。
趁着酒劲,他一把拉住孔融的手,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意味深长的道:“北海先生,不瞒你说,论出身讲名望,谁也比不过你孔北海。你可是孔子的世孙,堂堂正正的圣人之后,血脉高贵着呢!”
这话孔融没敢接,在场众人也都没有吭声。只王朗见他越说越离谱,轻轻的咳了咳,提点他几下。
可王老爷子喝高了,哪里管那许多,依旧摸着孔融的手,大着舌头道:“你孔家是山东第一世家,我王家是山东第二世家,说起来,咱们可都是山东一派的大人物,得互相照料照料啊。你孔家在鲁县,我王家在范县,中间就隔了二百里地,咱两家比兄弟还亲呢!”
这种市井俚俗的酒场套路,哪怕是私底下用来拉关系、扯交情,都显得过于轻浮,更何况是在这种庄重场合。那王远爷子就差端着酒杯,来一句“感情深,一口闷”了。
孔融面无表情,依旧是不冷不热的道:“岂敢岂敢,哪能跟你王家比,你们才是第一世家。”
王老爷子摆手笑道:“客气什么,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遮掩的。北海先生,老头子早早的就听过你的趣事,不就是那个‘孔融让梨’,对吧?还有那个什么‘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有个姓陈的孬种想找你麻烦,被你三言两语给骂了回去,对吧?老头子记得清楚着呢!”
话音一落,陈逸当即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道:“那姓陈的孬种正是家父!相爷、国舅,诸位,在下不胜酒力。就此告辞!”
说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几人急忙拦住他道:“陈老弟且慢!若是不胜酒力,留下来闲聊几句如何?”
陈逸恶狠狠的瞪着王远,“这种人在场,有什么可聊的?”
随后,他猛然转身,盯着曹德怒道:“小子,当初我们办会员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三楼的豪华包厢,没有会员绝对上不来。现在呢?这老货有会员吗?他王朗有会员吗?我就问你他们是怎么上来的?你拿我们当猴耍呢?”
曹德急忙拱手道:“陈大人,误会,全是误会。”
然而,不管曹德怎么说,陈逸总是听不进去。不仅他听不进去,董承、杨彪、孔融、祖弼等人,也全都有些不忿。甚至就连一向颇有涵养的赵温、伏完,心里都有些埋怨了。
曹德见状,只好把王朗、王远二人请了出来。
关上房门,来到休息台,曹德便苦笑一声,说道:“王老爷子难得来一回许都,曹某本想着介绍几位大人物给你认识。谁知,你竟当场耍了起来。老爷子,你知道你得罪的都是谁吗?当朝的相爷、国舅爷、侯爷、三公,全是一品大员!”
王远自知闯了祸,三两杯猫尿下肚,有些按捺不住,有些飘飘然了。他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曹德叹了口气,自责道:“也怪我,你没有会员,我偏偏把你带了进来,是我的锅,我的锅。”
王老爷子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从一上三楼开始,董国舅便一直不停的说会员会员,这会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