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仔细考虑后，觉得对产品的定位还是要做一些微调，”于垒根本不顾上喝他面前的茶，“模仿特斯拉，不见得会取得同样的效果。毕竟国情不同。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售价20-30万的中档轿跑，以及40-50万的低端跑车上。这两个档次的车型，比较符合我们国家目前消费主力的购车目标……”</p>
于垒在那里洋洋洒洒，陶圣席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并不反对。</p>
虽然一开始，是他提议要模仿特斯拉，做中高端电动跑车。但陶圣席并不是听不进劝的人。</p>
资怀玉倒是听得认真，但他对这个行业并不熟悉。</p>
如果他一个人做，肯定不会涉足这个行业。</p>
但是陶圣席和于垒，还有刘静华，确实是不错的合伙人，所以他愿意尝试一下。</p>
等于垒说完，刘静华微笑着只管喝茶，不发表意见，陶圣席却接着说：“我有个提议啊。”</p>
“你说啊。这又不是课堂上，你还想举手打报告吗？”资怀玉开玩笑地怼了他一句，其实是想讽刺他坐没坐相，看着碍眼。</p>
陶圣席也没生气，不知是不在乎还是没听懂言下之意。</p>
他嘿嘿一笑，“我们买台超算怎么样？用来跑模拟行驶什么的，未来也需要超算来开发我们的无人驾驶。虽然短期投入大，但是长远看可以节省很多经费，也是必须的。”</p>
于垒劝他：“暂时没必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目前来说，我们的测算工作量不大，需要用得到超算的地方，去租一些算力就行了，没必要自己买。”</p>
说到这，他看了看资怀玉，因为资怀玉张着嘴，似乎被陶圣席的话打动了。</p>
“资总也同意买超算？”刘静华有些意外地问。</p>
他是个务实的人，在他看来于垒说得很好，超算目前来看，不是必需品。</p>
“不，我不同意，”资怀玉赶紧摇头，“超算对我们目前来说，没有决定性的意义。与其花几千万几个亿买超算，不如把这笔经费用在升级生产线，或者做研发方面。”</p>
陶圣席也不沮丧，他这人呢，从小就脑子活，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别人说他不靠谱。</p>
他也知道自己不靠谱，所以不会坚持己见。</p>
如果他的意见被采纳，他当然会高兴。</p>
别人不认同，那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p>
于垒端了端眼镜，继续说着一些计划上的调整，资怀玉左耳进，右耳出。</p>
他刚刚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此时正在和系统沟通。</p>
“系统，我要买超算。”</p>
“超算不是个人消费，不能计入个人消费额度。”</p>
“我不是买给公司用，是买给自己……做娱乐。我想跑一跑圆周率不行么？我想用超算来打造一个基于深度学习的AI，做我的虚拟女友，不行么？”</p>
“……”仿佛被他的想法震慑到了，系统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过了0.4秒才回复，这样的延迟，是不多见的，“如果是仅用做个人娱乐用途，原则上是可以允许你购买超算并计入消费额度的。”</p>
要不是顾忌着旁边有人，资怀玉就要高兴得跳起来了。</p>
但是系统下一句话又浇灭了他的一半热情。</p>
“用于个人消费的超算，不需要太强大的算力，3亿种花币以内的超算足以满足你的需求。”</p>
算了，能解决3亿消费额度，已经够不错的。</p>
还剩最后3亿消费额度，再慢慢想办法。</p>
次日，资怀玉就回了一趟老家，陪老娘说了一天的话，然后去省城，找到国防大学的领导，表明了意向：要订购一台超算。</p>
国防大学是国内设计和制造超算比较靠谱的机构之一，他们之前设计的“银河”曾经是国内最先进的超算。</p>
当然，现在国内最先进的超算是“神威.太湖之光”，一台造价要20多亿。</p>
可惜系统不让他买。</p>
“是准备做什么用途的超算？你的娱乐公司需要什么样算力的超算？”国防大学的领导也很高兴，建造超算既能锻炼一部分学生的能力，又能赚上一笔来反哺学校，何乐而不为。</p>
而且资怀玉身家清白，不是外国势力的代言人，卖超算给他，是符合相关政策的。</p>
资怀玉事先做了简单的功课，当即报上参数，然后说：“这台超算是我个人使用，不是公司采购。另外我的要求，是总体价格3亿左右，不能少太多，也最好不要超过太多。”</p>
至于放置超算的场地，他打算用任卡史先去买下，然后租给自己个人使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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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都有了，参数也有了，双方都想达成协议，那么剩下谈判就是走过场了。</p>
在一片和谐中，资怀玉个人与国防大学达成协议，以总价3.2亿的价格，订购国防大学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台超算。</p>
预计交付时间是12个月后。</p>
国防大学将负责安装，调试。</p>
交付时间什么的，资怀玉其实无所谓。</p>
能把钱花出去就行。</p>
花了3.2亿，但系统承认的个人消费额度，只有3亿。</p>
为了最后剩下的3亿额度，资怀玉是操碎了心。</p>
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p>
哪怕是天天住总统套房，吃山珍海味，把自己吃成一个800斤的胖子，估计3亿额度没花光他就挂掉了。</p>
钱，该怎么花？</p>
而在这时，资怀玉在埃塞克斯的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消息，慢慢也传回了国内。</p>
对他的这种消费，兰思瑜颇有微词，杨欣语也打电话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规劝了两句：“还年轻，别想着享受，先做点事，怎么样？”</p>
“恩，我知道，”资怀玉不是听不进劝的人，而且他本人其实没有什么消费冲动，这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你不是说要找我一起创业么？”</p>
“改天我约你出来碰头详细说。”</p>
……</p>
“怎么样，柳医生？”尹依莲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p>
柳医生的目光在核磁共振结果、神经传导速度检测等几项化验单之间来回扫视，然后微微抬头，从厚厚的眼镜片后审视着尹依莲。</p>
尹依莲并不慌，脸色苍白，甚至有些枯槁，却从容不迫地微笑着。</p>
“结果……”柳医生沉声道，“并不乐观。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土方子，或是怎么的。但是我必须警告你，这样没用。你的神经受损没有恢复，只是目前稍微延缓了恶化。而同时，你体内的许多种指标已经严重超标，达到了病理化的程度，我警告你，这样下去，在渐冻症杀死你之前，别的病已经杀死你了。”</p>
“柳医生，”尹依莲依然从容不迫地说，“死亡从来都不是美丽的，浪漫的。但是比起肌肉萎缩僵硬、大小便失禁、全身臭烘烘地、痛苦地呼吸衰竭而死，别的死法，恐怕要好看得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