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母亲,现在的耶路撒冷王后,从西西里带过来的厨师。</p>
“他的厨艺本来就出了名的精湛,来这里后,又学会了很多阿拉伯菜肴的做法。</p>
“连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都喜欢吃他做的菜。”</p>
众人纷纷赞叹,包括费萨尔在内的酋长们,满面红光,似乎很为能享受到耶路撒冷国王的待遇而激动。</p>
罗杰想,这可要感谢阿德莱德了,她坚持把最好的御厨派出来给自己做随军厨师。</p>
可惜这里食材太少,这个御厨大多数时候都无事可做。</p>
起了话头,大家就聊开了。</p>
罗杰面带微笑地介绍了自己一行在离开别列巴到达阿里什后,获得的一连串胜利,以及得到的巨量缴获。</p>
他遥指着外面广场上巨大的木台说:</p>
“我们缴获的补给多得用不完,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打算一把火都烧了。</p>
“你们远道而来,肯定消耗了不少补给,只管去拿,把你们骆驼背上的包裹都装满。”</p>
费萨尔作为这次行动临时的盟主,代表贝都因人接受了罗杰的好意。</p>
罗杰顺便打趣道:“费萨尔,原来你是酋长啊,早知道当时就不放你走了。”</p>
费萨尔“哈哈”笑着说:“我可没骗你,当时你俘虏的可不是酋长。</p>
“我是在回去后,因为原来的酋长战死了,才被部落里的族人选为酋长的。</p>
“而后我带着族人,并吞了附近的几个氏族。</p>
“都是在那次战斗中,不是死了族长,就是死了不少战士的。</p>
“面对我的威胁,他们没得选择。</p>
“我现在实力可不小呢,有两百个骆驼骑兵。”</p>
罗杰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手下的族人,还记恨基督徒,所以在我派人进沙漠找你们的时候,你们才没有理睬?”</p>
费萨尔正色道:“都是在战场上英勇厮杀而死的,那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有什么好记恨的。</p>
“即便在我的部落里,不同的氏族之间,也曾经厮杀过、死过人,如果这都要记恨,那日子怎么过?</p>
“不瞒你说,之前的战斗我们失去了不少牲畜,族人的日子都不好过。</p>
“我吞并了几个氏族后,部落里要养活的人更多了。</p>
“我正为这发愁呢,恰好你派来的人和我说,你要雇佣我们,我立刻就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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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我联络了几个和我关系好的部落,一刻不停地就来了。”</p>
罗杰忍不住道:“你们这也算一刻不停?都晚了多少天了?”</p>
费萨尔面色有些尴尬地说:“这已经是我们贝都因人最快的集结速度了。</p>
“为了尽快出兵,我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调解了族里三十多件纠纷。</p>
“这些纠纷不摆平,战士们心里有疙瘩,没法好好打仗的。</p>
“那个,我也不知道你们基督徒打仗打得那么快嘛。”</p>
他打了个眼色,轻声说:“早知道你们打仗打得那么快,我就不叫他们了。”</p>
罗杰小声回道:“是啊,你干嘛要叫他们来?</p>
“我派去的人应该说得很清楚吧,我要的只是向导,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p>
费萨尔懊恼地说:“这不是想着人多来点,仗打赢了,战利品也能多分点嘛。”</p>
罗杰呵呵地笑。</p>
费萨尔陪着笑,厚着脸皮说:“那个,你们现在仗打完了,还要向导吗?</p>
“要不,我带你们去沙漠里逛逛,我知道有几个地方,风景很不错的。”</p>
罗杰摇头笑道:“我又不是来观光的,看啥风景啊?”</p>
费萨尔腆着脸说:“部落里现在很困难,我真的很需要你答应的那份酬劳。</p>
“要不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只管说。”</p>
罗杰正色道:“要你们做的事情还很多,如果你们能听我指挥,用心替我做事,该有的酬劳,我一点都不会少了你。”</p>
费萨尔欣喜地说:“那没问题,你说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你说想打谁,我们就跟着你打谁。”</p>
边上劳伦斯插嘴,用拉丁语提醒道:“贝都因人打仗靠不住。”</p>
罗杰用拉丁语回答:“我知道,我不会安排他们做超出他们能力的事情。”</p>
劳伦斯点头道:“我信你,你的指挥,我服。”</p>
在罗杰和劳伦斯交头接耳的时候,费萨尔已经把“好消息”告诉了别的酋长。</p>
罗杰看那些人明显松了口气,似乎都和费萨尔一样,担心仗打完,不再需要他们了。</p>
罗杰觉得还是和他们说清楚的为好,他大声说:</p>
“朋友们,我们基督徒这次的对手,是整个埃及,所以会有很多仗要打。</p>
“埃及法蒂玛王朝哈里发,阿米尔·阿赫卡米拉,发起了圣战,号召穆林斯一起对抗基督徒。</p>
“我知道你们也是穆林斯,如果你们中,有人不愿意和埃及人作战,或者想要参加圣战和我们对抗,那么,在吃完这顿饭后,他可以自由地离开,我向我的神发誓,绝对不会阻拦。”</p>
几个酋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他们的盟主费萨尔身上。</p>
费萨尔很坚决地站在罗杰这一边,他说:</p>
“法蒂玛王朝,这些什·叶派的人,有什么资格替我们逊·尼派的人做决定?我不服。”</p>
那几个酋长纷纷嚷道:“对,说得好,我们就不服他们,揍他娘的。”</p>
于是费萨尔大声对着罗杰说:“我们一致决定了,跟着你干,打死那些埃及佬。”</p>
罗杰严肃地说:“我再问一次,你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随我?</p>
“如果是向导的话,我会付给你们佣金,但不会分配战利品给你们。</p>
“如果是以雇佣军的身份,接受我的指挥,为我战斗,那么你们有权分配战利品。</p>
“但我要求,在行军、战斗的时候,必须听从我的指挥。</p>
“任何人违反我的军令,我将给予他相应的处罚。”</p>
身为盟主的费萨尔并没有立刻作出选择,他开始和那几个酋长嘀嘀咕咕地商量。</p>
罗杰面带微笑,耐心地等待着。</p>
一直等到他脸颊上的肌肉酸痛,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住微笑了,那些贝都因人都还没作出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