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不理会被自己说得满脸通红的周胜坤,自顾自地朝河谷方向望去,大声地道:“我圣教之所以拜天帝,就是因为天帝一视同仁地庇佑我们所有人,视同他的儿女。如今兄弟身亡,遗孤寡老,自然由我们赡养。拿些财物补偿,自是应当。否则,整天兄弟兄弟地叫,遇到事情,却没兄弟的样子,还有哪个圣军战士当我们是兄弟,为我们奋战?”
也许觉着出了胸口闷气。冯云山有些歉意地对周胜坤说:“胜坤兄弟,我不是针对你。倘若圣军将士知晓清妖对战死的妖兵,都能抚恤其亲属,而我圣军却寡意情薄,只罚不赏,会怎么想?”
“你随我入圣教前,本是生意人。怎么只打眼前的算盘?你想想,若是通过奖赏,圣军将士无后顾之忧,作战自然人人争先,必能多克清妖,多俘财物,到时,只怕你这典圣库要忙坏了呢。”
“胜坤惶恐!胜坤愚钝短视,若非圣王提点,根本想不到还有如此关节在其中。险误大事。”周胜坤本是聪明之人,听冯云山这样一说,顿时明白过来,圣王这不但要收买军心,更是要打破太平天国的旧制,忙道:“圣王放心,胜坤必定尽快列出抚恤补偿标准。”
次日一早,冯云山昨晚睡得迟,正酣睡,被曾观澜叫醒,原来是细作营派往潇水东岸的几名细作传来消息。永州镇总兵孙应照统领的二千郴州兵,已到了宁远,不知何故,一直驻扎在ny县城外,并未向道州方向进发。
冯云山听到这个消息,陷入沉思。
眼下,由于他来到这个世界,从避免蓑衣渡殒命开始,他已经煽动了太平天国的正常发展进程,从而导致整个世界已经跟跟前世历史上有些不同。他也无法摸清这个永州总兵孙应照的用意,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刘长清惨败的消息,畏惧不前;还是尚不知情,小心谨慎之下,留守宁远等待消息。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能放过这支人马。冯云山现在已经尝到了清军送武器送钱财送战俘的甜头,区区二千人,又是临时抽调的地方兵勇,又怎么可能阻挡冯云山垂涎三尺的热情?
顾不上让林凤祥和李开芳继续休息,冯云山直接命二人各率本部三千圣军将士,速往宁远,会同半道埋伏的罗大纲那四千名圣一军将士,合兵一万,合围宁1远县城。
而道州城内,冯云山居所,在曾观澜的陪同下,快步赶来的周胜坤将另一份缴获清单列了出来。
俘虏的二千四百清军,没想到有几条大鱼,1名参将、1名游击、2名都司、3名守备、2名千总、6名把总。单单从这几名清军将领身上,就搜出银票计一万三千余两,据周胜坤解释,都为信誉极佳的山1西祥字号钱铺和宝丰社两家钱庄的银票。
奇怪的是,有一名把总身上却只搜出五钱碎银,甚是清廉,在清妖头贪污成风的环境下,极为少见。冯云山倒对这名把总有点兴趣了,吩咐身边亲卫牌刀手将此人押来见见。
其余清军兵勇身上油水不多,只有些零碎银两,加起来不过三千二百两。倒是战死的清军,虽然才九百多具尸体,却搜出银子六千多两。
见冯云山疑惑不解,身旁的曾观澜解释道:“圣王,据清妖俘虏交代,战死的大半是刘长清从廣西带来的樻州苗兵,都是清妖朝廷向苗寨土司花钱雇佣,生性好战,因而死得最多。刘长清一向对其厚待,因此身上银两也多。”
“却都是便宜了我们圣军。”有了银两,一向本份严谨的周胜坤都忍不住说笑起来,看来他心情不错。
“哈哈!说的不错。不过,这银两本来就是清妖从我们百姓身上抢走的,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帮百姓,拿回来一小部分而已。”见一下又多了二万多两银子,冯云山心情也好了起来。
接过曾观澜递过来的战死圣兵抚恤补偿标准,每名战死圣兵发放抚恤金10两银子,伤残进牌尾的每名3两补助。
“标准太低了,虽然目前圣军比较困难,但不能这么低。否则,就起不到补助的作用了。”
“日后,我圣军,反遇战事伤亡者,每名普通战死圣兵发放抚恤金20两银子,伤残进牌尾的每名发放补助5两银子。比普通圣兵级别高的圣军将士,抚恤金每级多1两,补助每级多1钱。”冯云山直接定了下来。
“圣王仁爱,圣军之福!众兄弟敢不效死力?”曾观澜和周胜坤齐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