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刻,云客身形被长乐侯以势相压,眼看就要伤于对方爪下。
在感觉到不对的那一瞬,云客便有了应对措施。他如今境界不如长乐侯,经验不如长乐侯,便是在如何运用灵力的法诀方面,也还比不上对方……但是,他身上有着两件宝物,却让他具备了在与长乐侯的交手中可以全身而退的信心……
那一爪抓下,云客因势所迫,避无可避,但他的手腕微翻,一把锋利的剑便横亘在了颈前……
这把剑名为‘珏心’,前任主人白玉,剑身长三尺宽一寸,通体透明若水,剑身无形,锋锐无匹……
这把剑横亘在颈与手之间,便是对颈的保护,那只紧扣成爪的手欲要落至颈部,必先落至剑的锋锐处,爪势凌厉,但怎比得过剑锋锋利?
因而即便长乐侯境界高出云客许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指尖也被割破一个小口。若不是他境界极高,在七尺方圆内以势相攻以势相守,察觉到不对便已抽身退去,恐怕伤的就不只是指尖一道血口这样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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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客挥臂,执剑指向脸上惊疑不定的长乐侯。
长乐侯心中气急,但一开始没有看清云客以什么手段伤的自己,所以也不敢再随意出手。直到借天地大势察觉珏心剑的存在,他心中才稍定了一些。
“原来只不过凭借外物而已!”
长乐侯深深吸了一口气,略带凶意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着云客,片刻后,突然张口道。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他顿了顿,不管云客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继续道:“在十八岁那一年,我只是一个小屠夫,那时,我爱上了隔壁家卖香粉的小姑娘,自然,那时的她,心里面也爱着我。只是,她的母亲嫌弃我的出身,棒打鸳鸯,强将她嫁给一个不过灵字修为的修行者。我不放弃,便去找她乞求,却被那人一脚踢飞出门,伤重在床上,一躺便是半年……周围所有人都劝我认了吧!事不由人,不认何用?……我也曾想过要认,可我……不能认,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些天我才发现,我的内心竟然藏着一份滔天的恨意,像火一般灼烧着我。于是,我抛下所有,带着一股决心,向东而去……
拜天意所赐,我在东海偶然邂逅师父,授我一身灵字,于是,十年后我便回到了那座城。”
他看了一眼云客,问道:“你既然喜欢猜谜的游戏,那么不妨猜一猜,那曾经辱我嫌我的愚妇,与那踢了我一脚的半吊子修行者,最终下场如何了?”
云客看着似乎很平静的长乐侯不语,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却生出一抹浓浓的警意。他没有尝试着去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长乐侯脸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神情突然有些疯狂,大声道:“我自然是将他们千刀万剐……即便是她,我也杀死了她,我得不到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得到!”
事隔多年,再提当年旧事,长乐侯脸上依然露出可怖的表情。他重新看向云客,道:“所以,我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一开始就不是,从来都不是,得罪我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你……去死吧!”说着一股凛然的杀意骤然从他带着疯狂的眸中爆发而出,像一把实质的剑,陡然向着三丈外的云客刺去……
云客一直都很警惕,不敢有片刻的放松。但是他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很平静的长乐侯,竟会突然间爆发出如此浓烈的杀意……
杀意如海潮浪涌,云客只是一页孤帆,大海盛怒,他这一页孤帆该当如何自处?难道甘愿被拍打的粉碎而沉入海底吗?
不!自然是不能的!
如今的云客还无法抗衡玄字七尺天的长乐侯,但他更不想就此任人宰割。
好在他不需要硬抗,除了一把剑,他还有一双神奇的翅膀。
虽然这双翅膀不属于他,只是别人借给他的。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那双翅膀能够予他保护。
“凤歌千翼”化作一对真正的翅膀,在云客的身上绽开,然后双翅扇动,便起了一阵狂风。长乐侯杀意所凝的那把剑,被狂风卷中,突然静止在空中,再难寸进一步……
长乐侯浓眉斜挑,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那双翅膀,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知这双翅膀是什么东西,却一眼便看出了此物的神妙与威力,于是他怔住了。
云客没有理会一脸呆愣的长乐侯,展翼飘动,化作一道白光,向着岛上某个方向射去……他不想和长乐侯交手,至少不想硬碰硬,他留在这座岛上而不逃走,自有别的原因,所以他趁着长乐侯没有反应过来,顷刻间借风飞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