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摔落,埃尔万绝望地跌坐在地。</p>
完了。</p>
一切都完了。</p>
“埃尔万,毕方还在追!”列农抓着埃尔万的手臂,心情紧张不已,他是看着艾蒂安长大的,怎么能看着对方去冒这么大的险。</p>
“什么?”埃尔万抬头,惊讶发现此刻的毕方还站在船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p>
他到底想干什么?</p>
快艇和滑翔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p>
距离五米,滑翔机升高到一米!</p>
距离三米,滑翔机升高到两米!</p>
距离两米,滑翔机升高到三米!</p>
三米!</p>
太高了。</p>
根本不可能够着!</p>
直播间的观众看向无人机的视角都是仰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追得上?</p>
下一秒,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叫做可能。</p>
毕方猛踩船头,小船在巨大的力量下陷入水中,湖水被排开,就像摩西分海,又在下一刻聚拢,化作巨大浮力托举着船身,如同神之手将小船向着天空托举。</p>
千钧一刻之际,毕方忽然暴跳起来,跳到湖面之上,天空之中,他的筋骨发出脆响,舒展身体,扑向天空中的滑翔机。</p>
完美的角度,完美的弧线。</p>
如同一只收拢身体,探出利爪的猎豹,轻盈地将爪子勾抓在了滑翔机底部。</p>
勾住的瞬间,毕方身体一沉,差点抓握不住。</p>
超过七十公斤的体重猛然压在滑翔机上,顿时将其压下一头,羽翼倾斜,朝着湖面坠去。</p>
艾蒂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看到毕方追着他而来,滑翔机的突然下降吓了他一跳,但很快,他就调整方向,原本倾斜的滑翔机再次稳住,绕着湖面盘旋而上。</p>
毕方就像一只抓住猎物的猛虎,吊在滑翔机上,死死不松手。</p>
“我的老天爷。”</p>
约翰尼在胸口划十字,这一幕突破了他的认知,在四十多年的生活里,约翰尼从来没见过比这更震撼人心的一幕。</p>
“停下!”</p>
“艾蒂安,快停下!”</p>
毕方在底下大吼,但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带着头盔的艾蒂安什么都听不见,此刻的他头脑已经被情绪淹没。</p>
恐惧,兴奋,激动,害怕,一切编织在一切,他已经无法注意到外界的任何声音。</p>
滑翔机越飞越高,飞过整个湖面,大雁们排成一排,基因中的本能让它们组成人字形,以滑翔机为头雁,分列两旁。</p>
翅膀舒展,羽尖划过天空,留下看不见的痕迹,严寒被它们振动双翅驱散。</p>
太阳高悬在云层之上,阳光贴着云平铺而下。</p>
它们在迁徙,跟着飞机迁徙!</p>
落入水中,不停打寒颤的两人看着这一幕,差点忘了踩水,再次呛水。</p>
“太神奇了。”列农站在岸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是跟着艾蒂安,而不是跟着那家轻型飞机,埃尔万,你的计划是成功的。”</p>
埃尔万此刻已经不在意大雁的迁徙了,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儿子的安全上,他呼喊着,挥舞着手臂:“艾蒂安,快停下来!毕方,你也快下来!我不要迁徙了,你们快下来!”</p>
滑翔机盘旋一圈,从湖的对岸飞来,从众人头顶划过。</p>
“快停下!停下!”</p>
埃尔万双手交叉,吼得声音嘶哑。</p>
滑翔机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直至模糊不清,消失不见。</p>
埃尔万跪倒在地。</p>
“艾蒂安!!!”</p>